黑衣人冷哼一句:“我确实不如他,可如今你身受重伤,三兄弟中的老二应是在下。”
“是吗?”马夫冷笑一声,说道:“无论你们谁当老二,毫无疑问我都能杀死你们。战斗,本就是最强的人才能胜。”
“可三个人便不一定了。”黑衣人说道。
“你们都爱当老二,那我便先杀死老二。现在,谁是老二?”马夫问道。
捕头不由得笑出声来。
“笑甚么?”那两人齐齐问道。
“你是老二,那又怎么呢?你最厉害,那又怎么呢?我随口说一个哄小孩的故事,你们总要将故事的胜者往自己身上引去。那又能怎么呢?你们是小孩么?”
黑衣人脸上阴晴不定。
马夫看着捕头,说道:“知道吗,大人比小孩更需要口头上的胜利。因为口头上的胜利,那就是‘道理’。大人为了‘道理’,做出的事能比小孩凶恶万万倍。”
捕头将插在地上的剑拔起来,挺了挺直不了的腰,摆了个防御的架势。
马夫一只手的手指被削断了,他如今只能用一只手持着长椅,他的手伸向前,明明只握着长椅的一头,手丝毫不抖。他垂下去的手,在滴滴答答地滴着血。
一条长长的血路铺到了黑衣人面前,那是马夫的止不住的血。一张长凳势大力沉地迎头劈下,黑衣人无法想到曾经的盟友会首先对自己发难,他本想藏拙至最后,现在却不得不出手。他急退三步,又持剑前走,直指心窝。突然耳畔狂风骤至,又是那张长椅,黑衣人不得已朝一边滚去,接着再次由上而下,直指心窝。可不想那张长椅又一次出现在眼前,它似乎无处不在,如影随形。黑衣人哪里还顾得上攻击,连连慌忙闪躲。
捕头自然不愿黑衣人就这样被杀死,因为只有他的存在,才能为自己与马夫的战斗提供变数。捕头欲持剑前来,忽而背后一阵剧痛,原来是他的动作拉扯开了背后的伤口。捕头为出招,已经被盘踞于背后的痛楚压制了。
可马夫对于自己的断指似浑然不觉,即使他方才叫得十分凄厉。
捕头想到这些,越来越坚定了要去拯救黑衣人的想法。他忍着痛,朝着马夫的左肋刺了过去,却不想被马夫的一招“横扫落叶”,将两个敌手双双逼退。
马夫大喊:“老二和老三联手打我来了?”
黑衣人大喝:“你莫废话。”他抢上前去使出看家的“断花十八挑”,用剑挑向马夫的咽喉和门面,马夫退也不退,硬是接了下来。长椅的另一头被剑挑成了花,反而格外扎人,马夫在挡开第三挑的时候,便将长椅一头的“木花”送到黑衣人面前,要将无数木渣刺进黑衣人的脸中。
黑衣人被迫逃开,看着“木花”,心有余悸。
另一边捕头才找到时机上前,凭空划出横竖两着,最后往“井”的中心刺去,这是一招绝妙的变化,光是黑衣人就已经无法看懂。
黑衣人只看着捕头的剑在马夫的肩膀上重重地划了一道,而马夫没有阻挡。
他虽有疑,也没有细想,当即抓住机会攻过去。
这时候,两把剑齐头并进,均攻向马夫。
马夫阵脚大乱,闪躲不及,抵挡不及,只让捕头的剑刺穿了自己的右腹。
而另一把剑,应当刺穿他的左腹,应当了结马夫的性命,却迟迟没有出现。等捕头在看到那把剑的时候,它已经贯穿了自己的左腹。
老二不会让老大直接杀死老三,那么老三也不会让老二直接杀死老大。
捕头松开了持着剑的手,晃荡地朝后退,张着的嘴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留出红色的血。
马夫在大笑,在震天地大笑。他握住剑狠狠地往外一把,任凭鲜血喷涌。他伸出手抓向黑衣人的头,紧紧地捏住他的脑袋。
黑衣人的心笼罩在死亡之中,方才有多兴奋,现在就有多恐惧。他的脑袋越来越紧,他看着捕头,捕头只在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肚子上的剑,张着嘴,呆呆地站着。
马夫依旧在震天地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