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没疯到两个人来情报局劫人,或是来偷东西。”
羽麟抢过他的话头。
“我们只是是来看看,劳伦斯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万一他骗了我们,一切就得不偿失了,不是么。”羽麟耸耸肩。
“那结果。”
上面传来很大声的翻东西的声音,羽麟啧了一声,对着两人摆摆手,他转过身,将手里的火源照向身后,似乎是一段漫长的没有尽头的通路。
“边走边说,他们迟早会找到这里。”
欧根点点头,和尼克斯一起跟在羽麟身后,里面的路也来越窄,羽麟和尼克斯不得不稍微弯下腰,欧根也学着他们,艾萨似乎想说些什么,却被欧根狠狠一瞪,没让他把到嘴的话说出口。
“我们没找到露,倒不如说还没来得及找。”艾萨对身后的两个人说道。
艾萨依偎在羽麟肩上,羽麟一只手举着火源,另一只手扶着艾萨怕他从肩上掉下来。
“我们也是刚到情报局不久,就发现他们似乎在大张旗鼓的抓什么人,还好我们发现了这个隐藏的通道,才逃过一劫,所以你差点连我们两个都给卖了。”
“不过还好不是么,至少我们都还活着,而且得到这个了。”欧根将兜里的磁盘掏了出来。
“给我看看。”
欧根将手里的磁盘塞进艾萨的身体。
“怎么样。”
“是这家伙的日记,还有一些资料,等等,劳伦斯居然是……”
“幸好我不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欧根微笑着,虽然艾萨做不出表情,但他能猜出他的感受。
“回去找雪莱商量一下,我们恐怕有新工作要做了。”
“里面的内容很重要?”
“很重要,也很麻烦。”
几个人一直顺着出口没过多久,就看见一块圆形的棕色铁板挡在他们前面,上面还有一个把手,可以转开。
“前面是下水道,里面的地形复杂得很,但我好在我有下水道的地图,我们得选的好一点的地方回去,我们几个可没法大摇大摆的出现在海茵尼的街道上。”艾萨说道。
“所以我刚刚就想问,为什么在情报局会有一个这样的暗道。”尼克斯不解的问道。
“不知道。”羽麟将艾萨的玩具身体递给身后的欧根,然后将手搭在把手上,“看周围的样子,这个地洞应该已经有点年头了,而且看这个下水道入口的铁板上的铁锈,貌似不久前就有人用过。”
“劳伦斯?”欧根小声的嘀咕出劳伦斯的名字,“除了他我想不到谁会在情报局有一个暗道。”
“八成是,更何况这家伙二十年前就已经是情报局的成员了。”艾萨已经看过了劳伦斯的日记,他对劳伦斯的情况清楚的不得了。
“二十年前?那时候马歇尔的乌鸦不是还没成立?”欧根一副吃惊的样子,这和他在雪莱口中听到的劳伦斯大相庭径。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是情报局的成员,只是安插在乌鸦中的眼线而已?”
羽麟一边说,一把将铁板转开,一股潮湿发霉的气味很快充斥在整个暗道,羽麟第一个钻了出去,身边有无数个相同的铁板,深深嵌在他的周围,这是整个海茵尼的地下排水通道,周围全是岔路。
“果然,是个伪装成下水道的暗道,天衣无缝的伪装,不是么。”欧根第二个钻出来,他看着周围开始调侃,艾萨站在他的肩膀上。
“你们三个,谁身上有手机。”
“你知道,我从来都不用手机这种东西。”欧根说。
“我也是。”羽麟跟在后面轻轻附和。
“看来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那个家伙身上了。”艾萨一回头,看了身后一眼,尼克斯刚好从里面钻出来。
“你直接带着我们出去不就好了,干嘛还要这么麻烦。”
羽麟将手上的火源切断,然后装回自己腰间,他看了艾萨一眼,向右撇了一下头。
“指挥你们三个蠢蛋从这里出去,还不如让我想想怎么才能从情报局的监狱里逃出来。”艾萨说,“喂,后面那个,你的手机,带着没有。”
尼克斯点点头,从兜里掏出手机,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声简讯的声音,是个陌生人的来电。
尼克斯打开简讯,里面附加上一张图片,是他们所在的下水道的全图。
…………
“我想我八成是疯了,居然会想着放出那种东西。”
劳伦斯坐在破旧的沙发上,上面突兀的弹簧被他压在身下,手里的马克杯有一个缺口,只能盛下半杯的水。
“能不能给我换个好一点的杯子,我都被这个该死的杯子划破嘴唇两次了,好歹也是我和他们沟通才让你活下来的不是么,就不能对我这个救命恩人客气点?”
劳伦斯说着,端起那只破碎的马克杯,小心翼翼的贴上嘴唇。
齐思特坐在他对面,带着只有半只的老花镜,看着手上那份满是褶皱的报纸,毫无疑问这是劳伦斯偷偷带给他的,情报局不允许他看报,就算是读书也要严格按照情报局的筛选和规定。
冷落了劳伦斯一会儿之后,齐思特貌似是看完了那张报纸,他缓缓摘下自己的老花镜,扔在桌上。
“救我?”齐思特不屑的笑了两声,“你不过是想要完成你那不切实际的计划而已,你这只披着伪善面具的恶魔。”
劳伦斯眨了一下眼睛,对他微笑着。
“不不不,我们是等价交换,谁都不会吃亏的交易。”
“我不吃亏,不代表我会赚到什么,你不吃亏,因为你可以达到一切你想要的,你是最会和别人交易的家伙,因为你知道最穷途末路的人,需要什么。”
齐思特看上去并不喜欢劳伦斯,然而他也并不反感,屋子里充斥着灰尘和铁锈,劳伦斯没一次呼吸,都能感觉到空气里难闻的铁锈味。
“下一此我会带上防毒面具。”劳伦斯心里这样想。
“当年执法者那群家伙一蹶不振,光是最高执行官就死了三个,怎么,当年的悲剧,你还要重蹈覆辙么。”
“悲剧?我们都是研究者,爆炸与死伤都是在所难免的事情,该放下那张伪善面具的人,是你才对,当初把自己的亲女儿变成改造人的家伙,居然会在这里和我谈论仁义。”
齐思特瞪大眼睛看着劳伦斯,他的眼球扩张,青筋绷起,劳伦斯的话无疑触碰到了他最后的底线。
他站了起来,那张报纸被他攥在手心,一半的报纸被他搓成一个球,他一伸手,将报纸扔在劳伦斯身上。
“滚出我的房子,再也不要进来,这是你最后一次踏在我的地板上,我说到做到。”
劳伦斯并没有道歉的意思,他站起身,拿着那张变成了废纸的报纸,摘下帽子对着齐思特绅士般鞠了一躬,然后准备离开,齐思特喘着大气,坐在沙发上,将劳伦斯用过的杯子里的水全都倒在了地板上。
“对了齐思特博士,和你说一件事情。”劳伦斯刚搭上门把手的时候,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转过头,“你还记得你的第一个实验体,那个叫马歇尔的男孩么,他从地狱的深渊又爬回来了,我想,他是来报仇的。”
欧根几个人顺着地图,回到了他们所在的阁楼公寓。
“你们几个怎么浑身臭烘烘的。”
雪莱捂着鼻子,给四个人开了门。
“我们爬了半个城市的下水道,还好还没下雨或者雪,不然我的鞋子就彻底废了。”欧根闻了闻自己袖子上的味道,然后吐了吐舌头。
“我去给你们把洗澡水烧一下。”
艾米丽去了浴室,是卫生间和浴室并在一起的,没有浴缸,只有一个花洒,平时的话里面是凉的,要用热水的时候需要提前烧水。
“我们谁先洗。”欧根看着狼狈不堪的三个人,艾萨虽然一直让人背着,实际上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地下室里潮湿的空气,毛绒小熊上的毛都已经炸开,像是一根根刺一样延伸。
“我无所谓。”羽麟站在门口,似乎想靠在墙上,却被雪莱推了回去,她不希望白色的墙壁上凭空出现一个黑色的痕迹。
尼克斯挠着头,似乎耸了耸肩膀,表示他也无所谓。
“那我就先去了,我会尽快的。”
“喂小子,你征求过我的意见了么。”艾萨让欧根收回了已经迈进浴室的一只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