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默嘴中还是拧开水壶，微微泯了一口。
对于这一群少年来说，在风沙荒原之中行走，水并不是必须的东西。但他们还是习惯性地带着水壶，就如同他们习惯性地谈话一样。
谁都知道，即使在茫茫荒原之中行走，不说话也死不了人。
但是他们还是习惯性地交谈。
也许是他们的内心还不够强大，亦或者通过这些习惯，他们可以保留些什么。
莫默并没有一昧地排斥，也没有一昧地遵循。
在莫默接触的人之中，黑暗中的“她”惹人怜惜，而吃吃喝喝的“她”却让人由衷地心生欢悦。
玉灵王不时会点着清茶品着清茶。不知他是真的喜爱此道，还是仅仅当做无事中的一事来干，就如同他下棋一样。
莫默纵使听了叶青说的玉灵王的建议，吃了喝了却仿佛看不透其中真意。
当吃喝和谈话交际等都不再必要。那么人们维系着它们究竟是为了什么？
看见莫默拧开水壶微微喝了一口，哪怕只是一口，周围的少年们的眼神也不由地亲切了许多。
刚刚开始，莫默走入这群少年时，只有旁边的一人对他有着些许印象，是昨天遇到的旅人。
但是现在，基本上所有的少年都于心底有了一个印象，是昨天遇到的旅人。
这其中认知的差别正是天差遁法带来的效果，不得不说神异无比。它不仅改变了时间当事者的认知，还让莫默真切地走入这个事件之中！
天差遁法的神异，并不仅仅是莫默以前想象的时间加速和减速之内的。
“默，你去神源之地干什么？为什么不找人一起呢？一个人在风沙荒原之中行走，不仅危险，还很容易迷路的。”莫默身旁的少年接过莫默递还来的水壶，不由地好奇问道。
“我并不是要去神源之地。我只是不小心走入风沙荒原之中，想着就去神源之地好了。”莫默轻松自如地说着。
周围的少年表情微微怪异，但还是很快就接受了。
“默，你说你是从外界来的。你是从黯星海国，还是紫微帝国，还是金玄帝国来的？”几人之中的那个全哥也不由地走进询问。
“紫薇。”莫默继续语气温和地没有丝毫不适地回答道。
“紫薇天都真的有三千里紫薇花吗？”有少年立即询问。
“有，不止有三千里紫薇花。其间还有各式各样的龙车。我朋友便有一驾龙车，是一只紫色的小貂。”
“三千里紫薇花真的是一个大阵吗？”
“是的。去年北家帝伐犯紫薇，就曾有短暂的紫薇花大阵的反抗。”
“北家的帝伐杀阵是第一杀阵吧？”
“是的，当初就连紫薇花大阵也只是反抗了瞬间，就被帝伐杀阵破去。”
“紫薇花大阵毁了吗？”
“没有。当时北家帝伐破阵只是为了杀人。”
“杀谁？默，你知道吗？”
“北极在天都输了一次，输给了武者！帝命输给了天命！”
全哥闻言，忽然大惊地喊出来道：“默，你是说那次帝伐杀阵是为了杀灵王大人？”
莫默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而一群少年也不甚在意这其中有着什么意义地就接受了这个猜测。
玉灵王在他们心中已经是新的第一人。武皇殿的传承，那就应该是走向亘古第一人的道路！
那么破帝伐，那是迟早且必须的事！
一群少年激动不已，不禁开口道：“默，你见过紫薇学府吗？”
莫默点了点头。
“听说紫薇学府里面是一个紫色的世界。”
“是的。”
“听说灵王大人和青羽大人都在紫薇学府里面。”
“武者已经离开了。”
“默，你见过灵王大人和青羽大人吗？”
一群少年憧憬的目光不禁投来。
莫默自如道：“见过，他们两个关系很好。”
全哥又道：“默，你在外界肯定也不差，连灵王大人和青羽大人都见过。”
莫默平静地看向全哥。
全哥眼神有炙热地转向莫默道：“默，灵王大人和那个武夫的关系很好吗？传说当初是以他们两人的名义，直接请求老辈们退场的。”
莫默的表情微微莫名，斟酌着道：“他们两个，应该算得上朋友吧。”
“默，你见过武夫吗？他是不是凶神恶煞，嚣张狂妄，把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
“武夫也输过，不止一次。”莫默意有所指地开口。
“武夫输过？”众人大叫，似乎还不能接受。
忽然，又有人道：“我想起来了，沉一刀斩过武夫。玉紫也赢了武夫。”
“默，你说沉既然一刀斩过武夫，那武夫怎么还没死？”
“因为被人救了。”莫默自如地开口。
“被谁救了？谁会救武夫？”少年们不解，甚至颇有些愤怒。显然，那下可伐地，上可夺皇的言语深深激怒了他们。
“武夫也并非没有朋友。”
全哥立即惊叫道：“默，你是说灵王大人救了武夫？”
莫默又道：“当时武者还在紫薇学府。”
全哥不解：“那是不是灵王大人救的啊？”
“武夫也在紫薇学府。”
众人仿佛醒悟。
全哥又问：“那灵王大人为什么要救武夫啊？灵王大人不是武皇殿的人吗？他为什么还要和武夫叫朋友？”
莫默闻言，微微愣了一下，依旧道：“世人如何言论，左右不了他的决定。”
“可是，可是……”全哥依旧不解，似乎有些难以接受。
周围又有少年忽然出声道：“我记得，武夫好像说过，他也是武皇的追随者和信徒。”
“怎么可能？武夫那种狂妄的人，不是都喊出了武之匹夫，下可伐地，上可夺皇的口号了吗？”
莫默一愣，他什么时候喊出过这个口号？这不是那个讨厌的解说编出来的吗？说起来，他已经好久没去皇武斗场了。
虽然不在意周围这些少年的态度，但是莫默还是微微地辩解一声道：“我听说这个口号好像不是武夫喊出来的，而是皇武斗场的一位解说编出来的。”
“什么……”
“默，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口号真的是武夫喊出来的。”
“武夫的称号，就是这么解释的，而且一直不改。”
有少年走过来拍了拍莫默的肩膀。
莫默表情微妙，却也不再多说。
世人的认知已经根深蒂固。好像当初喝问神灵那一幕，的确也符合武夫嚣张狂妄的形象。所以到最后，人们真正认可的却是从头到尾都没出现过的玉灵王！
当然，莫默也没有什么争功的想法，也没有什么不平。只是忽然间发现这个事实，有些感慨而已。
嚣张狂妄什么的，其实也不是不可以接受。只是武夫这个形象，好像嚣张狂妄过头了，触犯到每个人心底的底线。
“默，听说紫微帝国还有一处残酷无比的战场，天止关。默，你去过天止关没有？”
“默，你从外界来，一定见过界关。界关是什么样的啊？”
“默，听说少皇们入世，大舞台现在都在极渊，是真的吗？”
“默，我好像也听说了，除了灵王大人不确定在不在极渊。星辰榜前十可都在极渊呢。”
“默，祖鱼神灵留下的音海消失了，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