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放不下,其实也没什么,就时不时会想起你,明珠隐于暗影,但其光辉仍穿透一切障碍,直达我心。
——
是深秋的夜晚,迎面而来的风也变得微凉起来,在还带有炙热的潮湿中,南歌觉得周遭不再是真实的环境,而是一间逼仄的房间。
在这座狭小的房间内,影像版块不规则地排列着,版块里面尽是熟悉抑或陌生的面孔和建筑,暗灰色的让人想要逃离,就在她想要逃离的时刻,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少年微笑着向她走来,那笑容很温暖,像是晓日和风,可以治愈世间的一切。
那个惊艳了时光的少年,南歌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她的记忆里,不管是好的,不好的,都有谢未迟存在的痕迹。
那段时光,单调,纯粹,毫无奢望,可又有着最好的年华,十七岁,年少无知,干净淋漓,似乎什么事都有可能,似乎世界这样大没什么可以难倒我们的。
少年走近了她,冲她伸出手,南歌情不自禁的把手伸过去,将那些痛苦的事情抛在身后,一味地去寻找美好。
可是,过往是走马灯,它们旋转着,总会转到你所不愿的地方。
忽而,少年长成了成年人挺拔俊秀的模样,看她的目光冰冷而厌恶。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南歌抱住自己的头部,蹲下身子,忍不住尖叫,近乎偏执:“谢未迟,谢未迟,为什么?”
温凉听到南歌的喊声,推门而入。南歌正睡着,她睡的极不安稳,眉间颦蹙着,眼角处还挂着泪珠,表情是从未有过的脆弱,仿佛绝壁悬崖上纤细的花朵,只需要一阵风就可以摧毁。
温凉心中升起莫名的心疼,从七年前,他就没见过南歌哭了,她把所有的脆弱都藏了起来,埋在心底最深处那个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却只是在一个梦中,支离破碎。
半晌,南歌似乎是察觉到有人的存在,迷糊的睁开眼睛,她的神情仍有不定,但更多的则是错愕。
“温凉……”
“是我,你好些没有,我去给你倒杯水。”
温凉说着,就站起来去给南歌倒水,南歌望着温凉倒水的背影,想起来他已经这样照顾了自己七年,有谁可以陪谁七年呢?
他们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互相关心也适可而止,可她知道她已经有些依赖他了。比如每个早上的问候,偶尔的关切,还是对他不知何处来的信任,她信他,像相信自己一样。
“温凉,这么多年,谢谢你。”南歌对着温凉的背影说。
温凉明显僵了一下,却还是走了过来,把温水递给南歌,“你要真感谢我,就别去找他,我完全可以帮你。”
“你知道的,我放不下,我喜欢他,从小就喜欢,我会让他付出代价。”南歌喑哑的说,她一直都是含蓄的,很少这样直白,但是今天她想说出来,这么多年,去临城找谢未迟报仇几乎成了南歌的一个信仰,也成了温凉心里的一根刺。
温凉的眼神随着她的声音黯淡下来。七年,是块石头也该捂热了吧,可是她还在大言不惭的说喜欢别人。
“一个月后,我在临城车站等你,你不来,就算了。”
温凉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工作的事向来独断专行,说一不二,可也只有对南歌才毫无办法,他不想再等了,已经等了七年,这话说给南歌听,也说给自己听,再等一个月,她还不来,就算了,人生本就短暂,谁又可以像电影里面等一个人一辈子呢?
南歌没有回答,她不敢给他承诺,她还要整理心情去找谢未迟,她的心情真的糟透了。
对,就是糟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