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栏玉砌的宫城,光是入口就极尽奢华,左右两边立着龙纹高柱,盔甲满身的士兵,拿着红樱长枪铁器,目不斜视地立在宫门。
时年二月,冬末春初。
又到开门选召的日子。
选秀女子从四面八方,国内各地而来,经过三轮筛选,统一穿着粉白色的裙衫,双手合拢搭在腹前,低头颔首,纤细光洁的后颈受着冷风催进。
“快些!走快些!”
墨绿色长衫的小公公驼背,右手浮尘赶马似的挥动着,着急尖锐的公鸭嗓不断,“误了大好时辰,贵人们可等不及!”
宫门两旁分别有两支队伍,三两个人站在左右,一人手中对着文书,一人拿着木牌,进门的宫女沉默等候。
“嗯,可以了。”如获大赦一般,小女子欠身谢过,又加快步子进了宫门。
右侧的女子身量比她高些,十二三岁的年纪,出落得楚楚动人,雪白的肌肤衬的风景宜人,乌黑的发丝顺滑挽起,长发纤腰,正符合当今审美大潮。
审视的人忍不住多看她一眼,问道:“叫什么名字?”
“慕思成。”
拿着文书核对看去,点头道:“不错,进去吧。”
抽了新枝的树儿熬过寒冬,可劲地伸展出枝头往外生。
“宫内,可不比外头。你们一个个的,虽来自不同的地方,出生、样貌、品性,都大有不同,但踏入宫门,就是伺候皇室的人,都需记得四个字——谨言慎行!”
老宫奴上了年纪,大不过四五十岁,这个年纪的宫奴大多出了宫,能留在宫内的,大抵都是些厉害角色。
皱纹褶皱化作利剑,眼神似藏有刀枪,目光盯来,吓得新入宫的娘子瑟瑟发抖。
“你们当中,有人能得造化,或是被宫内提拔,或是被圣家宠爱,没有这个福分的,就老老实实呆在宫中,踏踏实实做事,等到了二十五岁,领着俸禄回去,也不算得吃亏。”
台阶底下,一个个战战兢兢,如同听着真人真言。
“今日只说这些,嬷嬷们的教诲,你们不要当做耳旁风,贴心记着,能在这里做多久,能走多远,就看你们自己的态度。”
老嬷嬷环视底下一圈,提声道:“听明白了么!”
二三十人齐齐出声,“是,多谢嬷嬷教诲。”
“行,都散了吧。”
老嬷嬷一挥手,转身离去。
人群得到施令,跟着松口气。站得相近的两三人彼此看了一眼,上前搭话。
“太吓人了。”
入了宫的宫女,大多样貌端正,放在人群里面,比普通人好看一些是正常的,但要数特别美的佳人,也属少有。
慕思成是其一。
她周围的人不自觉围了过来,以她为中心,聚成一团,“姐姐瞧着眼熟,我是否在哪见过你?”
人群聚在一起,说话声也杂乱。
慕思成的眸光微敛,在众人注视下,微微含笑,“我是偏远地区来的,不曾有同伴,姑娘,怕是认错人了。”
她说话有种清寡的味道,纵使态度疏离,也不叫人心生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