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婉蓉领着舒兰众人跪下。
苏小小坦然受之。
哪怕她和莫燃成了亲，她仍旧是大周的长公主，君臣有别，更别提她和莫燃还没有成亲。
莫燃看得心里难受，却无法阻止。
“莫夫人，我不想婉言劝说你同意这门亲事，因为这是圣上的旨意，我和莫燃都不可违抗。无论你同意或者不同意，我是一定要和莫燃成亲的。”
杜婉蓉在将军府待了多年，大大小小见过不少场面。
杜婉蓉抬头看向苏小小，“长公主，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会是燃儿？”
苏小小唇角勾起一个笑，“自然是因为我喜欢他。”
杜婉蓉怔住。
苏小小似是不能理解杜婉蓉的惊讶一般，有些好笑的说道：“若非如此，素来不干涉皇兄任何决定的我，为什么要救下莫燃？”
杜婉蓉看了眼莫燃，又看了眼苏小小，“这怎么会？”
“这怎么不会？”苏小小轻笑着反问道，“莫燃品性好，容貌出众，小小年纪在军中就立下不少军功，如此才德兼备的人，我喜欢他，是让人难以理解的事吗？”
苏小小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
可杜婉蓉不相信。
舒兰也不相信。
“长公主，若是您愿，才高八斗如新科状元，也必不会拒绝您。”
苏小小看向舒兰，“可我就是看中莫燃了，你有什么不满的吗？”
苏小小眼角眉梢透露着盛气凌人的讥诮。
“够了！”
跪在地上的莫燃忍无可忍的大吼了一声。
【苏小小，你看看你，为了嫁给莫燃所说的这些话，连莫燃都听不下去了！】
时空鸡又一次抓住机会，对着苏小小冷嘲热讽。
苏小小淡淡看向莫燃，沉默了许久之后说道：“莫燃，若是你真的不愿意，我今天去宫里一趟，请皇兄收回旨意。”
苏小小的话，让杜婉蓉和舒兰都不禁看向她。
虽然杜婉蓉和舒兰不认同这门婚事，并且一再逼问苏小小要嫁给莫燃的理由，但她们稍微冷静下来，都明白皇命难违这件事。
已经下了圣旨，苏小小和莫燃不成亲，就是抗旨。
而苏小小的表情云淡风轻，好似抗旨也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事。
苏小小看着陷入震惊之中的莫燃，神色淡漠，“莫燃，我喜欢你，却也不愿意勉强你。如果你真的觉得和我成亲是委屈了你，我不会让你受委屈。”
苏小小说完话，时空鸡激动起来。
【苏小小，算你还算个人！】
苏小小看着莫燃，没有理会时空鸡把她一只狐狸形容成人的用词错误。
莫燃和苏小小对视，好似看见了苏小小眼中的千山万水，汹涌澎湃的情感将他淹没，吞噬了他的所有理智。
虽然他无法理解，但他相信，苏小小是真的喜欢她。
莫燃低下头，“我愿意的。”
一句话，满座皆惊。
杜婉蓉和舒兰无法理解此时。
若说之前是因为皇命难为，现在苏小小都愿意去劝说圣上了，莫燃完全可以独善其身。
杜婉蓉和舒兰的见识到底还是被闺阁给束缚住。
若是这门亲事成不了，莫说莫燃，就连苏小小，都不一定能得了好。
苏小小暗暗松了口气，看着莫燃说道：“既然如此，你便随我回府吧。”
苏小小万万没有料到，她让莫燃回将军府，会闹这么一出。
苏小小带着莫燃回到长公主府之后，请了名医给莫燃看病，自己则回了卧室。
苏小小瘫在床上，神色有些呆滞。
她之前给杜婉蓉一行人下马威，不是不怕。
她是怕的，她怕莫燃因此记恨她，所以她最后才会把选择权交给莫燃。
“时空鸡，你给我说说莫燃的母亲和嫂嫂吧。”
时空鸡虽然很不想理会苏小小，但是苏小小在这个世界里只有它一个可以依靠。
如果连他都抛弃了苏小小，苏小小孤军奋战，着实艰难。
【莫燃的母亲叫做杜婉蓉，和莫骁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杜婉蓉是文官之女，性情较为柔弱，虽然嫁入将军府多年，也仅仅只长了胆量，没有长处世之道。莫燃的大嫂叫做舒兰，是舒大学士的长女，和莫燃的大哥在花灯节上初遇，双方互有好感，莫燃的大哥便上门成亲，结成秦晋之好……】
苏小小听时空鸡一个人一个人的介绍，慢慢了解了情况。
莫燃有血性的父兄都死在了忠这个字上，而他家里那些活着的女人，个个都是色厉内荏之辈，所有的压力都得莫燃一个人承担，莫燃没被压垮脊梁，反而奋发向上，这期间所承受的委屈苦痛，或许只有他一人知晓。
大厦若倾，焉有完卵？
偏偏莫燃的母亲和嫂嫂个个都认为气节比性命重要，并且想要将这种想法强加在莫燃的身上。
苏小小觉得莫燃是真的命苦，各种意义上的命苦。
拖着一群人前行，他能不辛苦吗？
苏小小叹了口气，“墨染大人在投身万千位面之前，特意给自己挑选了困难模式吗？怎么他就遇不上什么靠谱的人？”
父亲和兄长没脑子，皇帝说怎么做，他们就真的怎么做。
母亲和嫂嫂又迂腐，都快要没了命，还让他保持所谓的气节。
莫燃可以说是完全靠着自己的能力冲锋陷阵，这些亲人还要给他拖后腿，真是一言难尽。
【苏小小，你的这个猜想，危机小组也讨论过，但他们得出的答案是不可能。】
苏小小深呼吸了一口气，“那难道是注定如此？让墨染大人经受苦难，然后黑化，这都是命运的安排？”
【这……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不然这种种巧合，实在是说不明白。
苏小小又开始叹气，“既然是命运的安排，你们又何必和命运作对呢？”
【……】
话虽如此说，但该做的还是要做。
长公主写信给前线的许施，许施当年受过她的恩，她希望莫燃到达前线之后，许施能帮忙照顾着点。
……
信没能离开京城。
苏炜煊看着线人递上来的信件，没有立即展开，“这是长公主写给许施的信？”
“是的。”
苏炜煊手捏着信，看了许久。
苏炜煊将人挥退之后，抽出信封里的信纸，展开来看。
“许将军，许久未见，近来可好？我不日将与莫燃成亲，莫燃便是我的夫君。我同莫燃成亲之后，莫燃便会奔赴前线。望将军念在昔日情分之上，对我夫君多加照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