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商语卿受伤这几日,琴行的生意交给了账房伙计小王,教习弹琴一事便也暂时搁下。
其实沈简棠和沈清嘉来祺王府,还为了一件大事。
沈清嘉的祖父沈含章,是当朝国公,姑姑贤妃沈如梦对待这对侄儿侄女的终身大神也是慎之又慎,丝毫不敢怠慢将就。
也正因为如此,即便沈府被踏破了门槛,至今也没有结成一门亲事。
木秀于林,风摧不摧都有些身不由己。
宫中传出消息,圣上有意把沈清嘉指婚给梁王陆靖疏。按理说,名门贵女加入皇室,本是一件十分合理的大喜事,不论门第还是修养,都算得上锦上添花。
可于外人而言,梁王陆靖疏虽然是金尊玉贵的王爷,当今圣上的大皇子,但无奈双腿残疾,已有十年之久,是真真切切已经站不起来的。
于沈清嘉个人而言,她的心里早就已经有了一个不可取代的人,即便所嫁的是天子,她这般清高之人亦是不屑一顾。
可圣上之命,一旦定音,便再无反转之机。
沈清嘉求了兄长沈简棠良久,沈简棠才愿意陪她来祺王府,寻求这最后一丝转圜的机会。
不出所料,陆瞻亭没有给出什么可行的建议,此事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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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砚梨苑。
商语卿的伤口恢复得不错,大夫曲菁采回灵药,加速了伤口的愈合,露微和轻罗总算松下了一口气,嘱咐了商语卿几句,便也就早早歇下。
商语卿百无聊赖,看着窗外圆得像镜子一般的白玉盘,陷入了无边的思绪里,绕不出来。
忽然,窗外一个黑影闪过。
商语卿一个激灵,“噌”地坐了起身,定睛看闪过黑影的窗口,什么也没有!
正想安慰自己是看错了,忽然,一个身影径直覆了下来。
只觉身子被一个宽大的怀抱一压,不待作出任何反应,就已经被谁束缚在怀里,躺在了床上。
一个温暖的胸膛,心跳节奏沉稳清晰;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勒住她的肩膀;一只略带薄茧的手掌,轻轻包裹着她的手;一阵温热的呼吸,喷打在她的后脖颈上……
还有……那一息熟悉的清淡香气。
“陆子澈?你干嘛?”
知道了来者何人,商语卿放下戒备,用力挣扎了两下,纹丝不动。
“别动,睡觉。”
熟悉的声音从耳后传来,比起平日,多了一丝低沉的疲惫。
商语卿耳后一阵酥麻,不自觉心中一软,刚想妥协,突然想起白日里沈清嘉看陆瞻亭的眼神,一阵怒气窜上心头。
“你睡觉来我房间干嘛?自己屋里没床吗?”商语卿嘴硬着表达自己的不满。
“再动你的伤口又要裂开了。”
陆瞻亭的声音很淡,却有一种足以迷惑商语卿这种小姑娘的磁性,低沉沙哑慵懒,还有一丝威胁。
“陆子澈,你想抱着我睡觉?”商语卿心头一麻,但是死鸭子嘴硬的习惯却丝毫没有被这个环境所改变。
“别动。”陆瞻亭没有回答,只是紧了紧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