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夫人还见吗?”奶嬷嬷问。
“不见!”我干脆利落的道。
顿了顿,觉得太生硬,又道,“过两日我去看她,让她好好过自己的,云昕那边不用管,爱闹就闹,有曹嬷嬷在她也翻不出什么花来,对了,记得告诉她们,曹嬷嬷可是伺候过太后,又是朝阳公主的教习嬷嬷,不可不敬。”
原打算今天下午就去西街看看,云昕我是想给些教训,可也没想把她怎么样,晾她一天也就老实了。
现在是不打算去了,即便是去,也是过两天,在家她再胡闹还没这般放肆过,除了逞些口舌之争,脸色欠揍了些,这样又是打人又是摔东西的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云昕啊云昕,要不是怕父亲为难,我才不会管你。
也不知是谁透漏出继母来的事,这天下午就有送帖子的,帖子送到行宫,邀请人却是我和将军夫人?
“她们这消息都是从哪听来的?”我好奇道。
“不瞒小姐,怕是整个行宫就咱们水云涧是干净的了!”白嬷嬷道。
“嬷嬷的意思是,我这一举一动还有人监视着?”
“算不得监视,不过是等着挑刺罢了。”
我简直要气笑了,是有多无聊啊!
“我记得西街那边门房是嬷嬷找的?人可牢靠?”我问。
“这个姐儿放心,看门的老刘头是咱们太子府膳房刘管事的爹,人是个实在的,成日里也没事做,还是刘管事亲自求我这来的,太子爷对刘管事有恩,当年他爹病重太子爷还赐过药,父子两个都是知恩图报的,他爹年轻的时候是走货郎,心里有数呢!”白嬷嬷道。
“那就好,我就怕把帖子下那去了,方才奶嬷嬷说的你也听到了,瞧瞧,这性子不磨行吗?”
“放心,那些子人也不是傻的,谁会给一个庶女下帖子?”
“呵……嬷嬷是不了解她,云昕哪里在乎庶女不庶女?即便是给我继母或者四妹妹下的,求一求……哦,不,对继母都用不着求,她开口,继母就同意带她去了,我继母那个人心是好心,就是太好心了些!”我道。
“要不要老奴找曹嬷嬷说说,让她提点一下云夫人?府上二小姐的事倒不大,老奴是怕影响小姐……”
我摆摆手,道,“不必,我的事她不敢插手,也不敢多问,嬷嬷不知道,打小我父亲就不准她管我,也不是不管,就是……就是我的事都是父亲做主的,她不敢擅自替我答应什么。别倒是曹嬷嬷随便说两句再把她吓着了,本来就胆小。”
“哎,这人啊真是不能面面俱到,摊到这么一个继母,小时候是不受罪,大了又得事事操心,也是咱们姐儿心肠好,换了人家姑娘才不管这烂摊子事呢!”白嬷嬷笑道。
我也笑了笑,道,“即便是亲娘也不能说一辈子事事都顺自己意了,要说我继母,是真好啊,嬷嬷不知道,她刚进门的时候,我八岁吧,她去看我,我还喊她姨娘呢!她也不生气,给我带了不少东西,那时候也不领情,她知道父亲不喜欢她管我,她就不管,只偷偷的询问我身边的人,我每天吃什么穿什么,每个月的衣服都是最新的,有什么好东西都是送我那,父亲不相信她,她也不恼,第二天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我病了她就整夜整夜守着,我一换季就喉咙不舒服,她就托了不少人打听土方,一点点试,就那枇杷膏最有用,我们那没枇杷,她就托人从外面买,对了,我有半个箱子的嫁妆都是她当初陪嫁的东西,好东西都留给我了,有个项圈是她从小带到出嫁的,说是高僧开过光,也给我了。”
“云夫人也是良善啊!”
“可不是嘛,她进门这么多年,我连声母亲都没喊过,对你们说起她的时候还喊声继母,其实我见她的时候,什么都不喊,有事就直接说事,说起来我也挺惭愧,现在也不是不想喊,就是……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我不好意思的道。
“云夫人一看就是个明事理的,姐儿也不必挂怀,即便没那个称呼,姐儿做了这么多还不是为了她们?”
我笑了笑,道,“对了,九月十二是我继母的生日,我想在西街那边摆一桌,以后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给她过生日了,今年我想好好给她过一过。”
“这是好事,老奴让太子府那边的厨子先备上,到时候去帮忙一天,夫人和几位小姐可有什么忌口的?”白嬷嬷道。
“忌口倒没有,就是……太子府那边就不麻烦了,回头去百香楼定一桌送去就是了。”
“姐儿是怕太子府那边做的不合胃口?”
“不是不是,”我连连摆手,道,“传出去不好,您方才也说了,我这一举一动都有人看着呢!”
白嬷嬷不以为然,道,“这又何妨?要老奴说,那百香楼才是人多眼杂,太子府的人都是细心挑过的,姐儿尽管放心。”
我想了想,觉得她说的也在理,便道,“既然嬷嬷这么说我就不推辞了,只是这所有的费用都要我来出才好,若不然我宁愿自己想办法!”
白嬷嬷一愣,过了好一会才叹了口气,道,“好,就依姐儿的,难怪太子爷之前就交代了,说咱们姑娘看着好说话,心里其实是个有主意的,老奴这就去办,回头让膳房那边送个单子过来!”
过个生日也花不了多少钱,不是我非要和朝歌分这么清,是我真心想为继母过好这个生日,说不定是最后一个了呢,即便以后再过,那也不是以云家女儿的身份过的。
我故意冷了云昕三日,每天都有从西街小院传来的消息。
第一天哭,第二天闹,第三天示弱,嗯,符合她习惯,我一点都不好奇。
奶嬷嬷带话罚月例的时候,继母果然心软了,说是没教导好云昕,她这个嫡母也有责任,她出一半,剩下的再罚吧,奶嬷嬷只答了一句,“我就是个传话的!”曹嬷嬷更狠,道,“父母心疼孩子必为其长久打算,夫人心疼是好事,不如问问刘姨娘,这罚的重不重?”
这话传到刘姨娘耳朵里,自然不敢说一个不字,还得忍着心疼再谢了一圈人,至此,继母也没办法,只好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