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归言声音不大，但是他身上迸发出的无形威压还是让众人不自觉地闭上了嘴。
念玖棠见黏在自己身上的红发女孩虽然安静但还没有撒手的意思，不免有点尴尬。她暗示性地往外挣了挣，女孩好像理解了她的意思，不再乱蹭，略微收敛地直起身子。
可她不站直还好，一站直，踩着高跟鞋的她瞬间比念玖棠高了一大截出来，
等等！重点不对啊！
念玖棠刷地直起身，强迫自己的视线不乱瞟。“姑娘，你那一箭射的挺准啊。”
女孩闻言，立马又怂又乖，小手也不敢乱摸了：“对不起！请……请你原谅烟儿！听完你的朋友的教育，烟儿已经知错了。”说到后面，她怯怯地看了眼身后的纸鸢、锦官城和阿泽。
此刻念玖棠终于得以正视玉烟儿，眼中不禁流露出一丝惊艳。
总的来说，玉烟儿长得是极其出挑的，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等一的美人。
但光是好看也就罢了。
今日玉烟儿随意穿着背心短裙，一双长腿也是极为笔直圆润。
然而面对此等尤物，夜归言却依旧不为所动。好像有点厌恶叽叽喳喳的女孩，他冷淡地询问念玖棠：“我听说你还没有灵印是吗？你多大了？”
念玖棠不清楚这点怎么越发广为人知起来，但也很快答道：“今天正好15。”
“是吗？”
夜归言低头琢磨着，先前那道略显苍老的叮嘱声又涌入脑海，一时无话。
“虽然你醒了，但是烟儿不太放心，所以还请让烟儿再给你看一下吧”
这次玉烟儿放低了声音。她轻咬红唇，犹豫一下，然后不由分说直接抬手，在众目睽睽下刷地扒开念玖棠衣领。
她雪白的肩膀瞬间暴露在空气中。
“你你你干什么！”
念玖棠大惊之下竟没想起反抗，可玉烟儿没有理会，她直接俯身，张嘴就啃了上去。
众人彻底傻掉了。
“唔……”
“诶？烟儿的箭还在啊？但是为什么不听我使唤了？”
茫然地眨着眼，玉烟儿紧紧环住念玖棠的腰把她固定在怀里，新生奇怪，嘴下便又加重了几分力道。
可她怀里的小姑娘被猛地拽走了。
“你闹够没有？”
要不是玉烟儿举手投足间显现出的少女感，楚之南还真以为她是被哪个变态附体了。他把念玖棠的衣领整理好，怕她再软倒，楚之南手下不觉加重了点力道，也因此搞得念玖棠有气无力地哼唧了几声，以表达不满。
就在楚之南即将爆发的时候，一直沉思着的夜归言抬起头，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跟我过来，我带你开启灵印。”
夜归言语气依旧强硬，整个人好像并没有受到刚才闹剧的影响，只是在经过念玖棠时脸上极快的掠过一丝疑惑。
这也是后来念玖棠才知道，夜归言在想事情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地陷入忘我状态，对外界的感知便会不自觉地降到零。
所以他回过神时面对有气无力靠在楚之南怀里的念玖棠时，表情才会那般。
这会，纵使念玖棠再怎么莫名四肢无力，听到自己将获得灵印，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起来。要不是楚之南扶着她，还没啥力气的念玖棠估计会一头戳地上。
※
灵印的开启说来也很容易，只需由一名灵力充沛的人员作为引导，以专门的能量台为媒介，凭借某种方法引动天地能量，在孩童体内打通特定的筋脉，便算成功。由于身体素质等多方面原因，一般开启灵印的时间在七八岁为好。
若是没有灵印，自然没有灵力，铭契，自然也是无法签约。
随着夜归言一干人等走进C区，第一轮仪式刚好结束，大厅内依然有不少人，他们见到夜归言的身影，无不惊呼出声，望向这边的眼神充满着尊敬。
视线汇聚处的焦点人物却依旧面无表情。
“正好第一轮结束，你上来。”
和台上一位工作人员简单交流了下，夜归言示意由自己亲手为念玖棠这位“大龄孩童”开启灵印。
因为他有些事情必须要亲自确认。
那些家长和自家孩子，顺着夜归言目光看向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顿时表情各异，低低的议论声也响了起来。
念玖棠有些不自然。感到脑袋被人不轻不重地揉了把，她略感诧异地看向楚之南，还是笑了下，快步走上台站定。
她的指尖微微颤抖。
倒不是因为周遭的议论声，而是念玖棠心里有种怪异的直觉。
也许，就在今天，待开启灵印后，自己先前的很多疑惑便可以消除大半！
“开始了。”
夜归言的手掌停在距念玖棠眉心三寸远处，灵力涌动。能量台响起“嗡嗡”声，指示灯随之亮起。
感受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念玖棠拼命深呼吸，感受到自己如同置身在暖流中，很是舒适。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推移，台下人们逐渐感到一丝不对劲，更不用说夜归言了。
这姑娘，开启灵印的时间也太长了吧？
切实操作的夜归言感受更明显，他觉得面前少女所吸收的灵力已经远超出常人的数目，非要估计总量的话，大概是——
两倍？
此时，念玖棠同样感到自身变化。灵力涌动，她感到后颈处越来越烫。
几秒后，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从念玖棠灵魂深处猛然袭来。
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感到好像有一把匕首将她的灵魂硬生生划开两半。周身忽冷忽热，她紧咬牙关，冷汗直冒，脑海里有什么东西在这时轰地炸开，一幕幕景象如同走马灯般闪过，只是她抓不住一幅确切的。
我……要死了？
强烈的疼痛渐渐消退，念玖棠感到自己好像漂浮了起来。
自己身下仿佛又是一片静湖，水天相接依旧无尽蔓延着。
我是不是来过这里？
“玖丫头，你来了。”
阖上双眸的一瞬，念玖棠寻着声音，费力看向遥遥立在不远处的身影。
身影向她挥了挥手，她却做不出一点回应。
意识彻底陷入黑暗。
※
夜归言单手一握，撤去灵力，他看着念玖棠身边浮现出的一道道契约符文，万年冰山脸终于也表现出点诧异。
“这不是……铭契的签约模式吗！”
锦官城环顾四周，却不见任何灵魂体的出现。
疑点真是越来越多了。
在场的所有契约者瞧着台上的异象，一时不敢妄下定论。
就在众人正静静等待最终结果时，空气突然阴冷下来。
没有任何脚步声响起，人影就这么翩然降临到台上，没有半点声息。
他看着符文逐渐暗淡，俊美的面容看不出悲喜。他轻柔抱起念玖棠，叹了口气，不知冲谁道了声谢后，转过身，几息间便消失不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