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看似可以拥有多重选择,实际上这不过是一种伪宽容的惯用手法,明知充满诱骗,而我只能迎难而上,无路可退。
彷徨并不能助我躲过此劫,命运前进的巨轮,无法阻挡,更不会发出减缓的善心。
“当我第一千遍想起你时,答应我,不要再离开了好吗?”
“舍弃,是成长路必经的上一段历程,而你们还年轻,不需要我的搀扶。”
“放手,让那天成为过去,从此不想不念,可是我心里的偏执,偏偏要跳出来唱反调!”
“过不去的时候,试着向这个世界妥协!”
一字不差的对白,反复排练,代表了梦里的全部剧情。
临近结尾,依然不存在反转的可能性,她即将离去的身影越发模糊,变得虚幻。
每次失败的鞭斥,显然不足以将其击倒,他泪如泉涌的冲上前挽留,希望在紧要关头,把握住时机。
再次扑空,怀里无人,只拥得一团似幻似真的烟雾,他仍旧当真一笑,停在原点。
靠着感觉在布满黑墨的房间里摸索,除去偏差,杨明精确无误的启动开关,灯光闪耀,传出的明亮感,一如白天。
强光刺眼,不宜对视,他目光迅移,途中定格在柜橱下方。
睹物思人,不失为一种行之有效的方式。
凭着记忆,断定出当时放置那封信的藏匿之处,夹在堆放成山的其中一本书籍内。
当初接过信件,便随手一塞,并未产生重视珍藏之意,认为由此告一段落,再无下文。
那些只要想遇见,就一定能碰上的人,却总是学不会将他们刻在心房,倍加珍惜。
相衬之下,总比大海捞针来得容易,至少绝望的时刻还未降临。
封面不尽相同的书本叠至腰间,幢幢相隔巴掌大的宽度,酷似销售部的楼盘模型,无一不通过事前规划。
翻书的速度不慢于点钞机的机械运作,而且不放过任何纰漏。
不知疲倦,双臂近乎麻痹不堪,身后全是检查过书本,顾不来合上,被丢得杂乱无章,散落一地。
最后一本翻完,仍寻不到所要之物,他紧慌的神情呼之欲出,仿似有一单重大的事故等着自己去处理。
亲手推倒每一幢微型建筑,那感觉好比十几年刻苦努力的成果,毁于一旦。
肯定是你大意疏漏了其中一个环节,他严厉的审问着自己。
闭眼苦思,得出一个符合设想的答案,前些天收拾杂物时,不小心扔掉了!
不等天明,他把动静收至最低,方便逃出家门,确认并未惊动到任何人后,更是脚下生风的潜进黑夜,直奔附近的废弃物中转站。
街道静寂,两边尽是路灯照射下树木的倒影,借凉风少许,叶子轻微摇摆,他不由打了个冷颤,持续加速度前进。
凌晨时分,属于环卫工人的工作站点不设防,大门开放,无一把守,两侧放满分置合理的打扫工具。
画面零散重现,拼凑出具体的抛弃方位,正是眼前这些分类收纳纸张的环保箱。
空间淡不上宽敞,却非臂展能测,里面的箱子存放数量有限,作出最糟糕的打算,无非是逐一搜索,通通不放过!
满打满算,应该可以在黎明前夕结束战斗,他直接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征服的决心,开始从一而终的翻箱搜寻。
每处捣鼓,用时偏长,他两额的汗水流落如瀑布,远非衣袖的抹拭能止住。
面对阻挠,他索性略去多余的动作,只顾专心留意随时会出现的熟悉书面。
所寻之处,无一遗漏,依始重复,从顽强去到心慌,他如终没有看到想要的目标。
于我而言,世间仅此一份的礼物,忘记悉心保存之余,竟落得如此粗心大意的对待。
若就此放弃无异于意味着,失而复得的幸运值会由渺茫变为零,他不敢再往下想,目光突转,投向对面的垃圾箱。
轻松推开缺少锁具的盖子,一阵阵恶息味扑面而来,其难闻程度,宁可窒息而亡,也不愿呼吸半口。
如果这是最后的机会,我想好好把握住,他伸手进入垃圾堆里左探右摸,如同在搞拌着一团浓重的泥浆。
就差将桶里的垃圾全部倒出编号登记,绝望来袭之时,他无力招架,万念俱灰。
连连叹息后,他如行尸走肉般离开这片伤心地,目光失神,心无归处的游荡在人行道上。
空留一身疲累,他收起漫无目的的脚步,以地为椅,毫不讲究的坐下去,靠在形状如圆柱的树腰旁。
难辞其咎罪恶感缠上心头,力求将他推进永不超生的地狱,了去前因后果。
捡起路边的一颗石头,等到脸上哭笑交错之际,尽全力向上抛出,在地面响起碰击声前,他闭上眼睛,愿背负罪名,带上枷锁,沉睡千年之久。
02
那段路,从这头到转角,遥望可及,可路过行人发出的欢笑声,偏偏挑选我当上孤立无援的主角。
晨曦扩散,收复失地,接连清空先前雨天积存的阴霾,不留情面。
街道上车水马龙,主要得益于天气晴朗。
马路两旁热闹非凡,摆满摊位,小贩们各出奇招,为自家产品卖力吆喝宣传,声音激昂且充满活力。
由此博得关注度,本已前行的路人纷纷掉头,朝着声源围拢过去。
一时之间买卖成交量猛增,摊主通过自身劳动转换成价值,收获颇丰,更是喜形于色。
顾客们手提商品,无不认为自己是占利的一方,满意之余,转身离去时不忘掩嘴一笑。
不论主客,你方唱罢我方登场,一言一行足以将人生的喜怒哀乐诠释无遗。
苦于自责导致整夜无眠,喻小放无精打采的站在自家门前,伸着懒腰,哈欠连连。
低头穿梭在人群中的身影似曾相识,他集中视线,定睛细看后,心里的疑问促使自己追上去确认。
来回观察车辆驶来的方向后,他快步穿过斑马线,左闪右避穿插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里。
相差不足半个身位,他直接伸手搭在那个人的后肩上,根本不担心会因疏忽而造成认错人的误会。
未等到双方眼神接触,难以形容的恶息味率先一步散发开来,这让他下意识向后退去几步。
“昨晚你是在污水池洗的澡吗?”他捂着鼻子,畏惧于具有攻击性的气体。
“这是我应受的惩罚,可与那些沉重代价相比,完全不值一提!”杨明面色憔悴,略带几分颓废。
“虽然那件事留下了诸多遗憾,但是并没有人因此责怪我们,所以你没必要一直跟自己较劲。”他心负愧意,在自救成功之前,却盼着能够开解别人。
“其实在此之前,我已经犯下一个罪加一等的错误,她之前留下的那封信,我没有好好保管,给弄丢了!”杨明眼睛一热,抬手照着自己的脸庞拍下一巴掌,力度之大,不容怀疑。
“原来如此,你活该!”他怒火中烧冲上前将杨明推倒在地。
“继续动手,这算是我偿还的一点点利息。”
“可惜,这辈子你都没有机会还清了!”他松开握紧的拳头,一脸颓丧。
所言甚是,堪称致命一击,杨明抡起拳头,重重的砸向地面,无视痛感,依次反复。
“地上脏,起来吧!”他弯下腰,正想去扶住杨明。
“烂泥扶不上墙,这正符合你心里对我的评价吧?”杨明拒不接受。
“向你保证,我那封信,永远都不会拆开……”
“就当作这次痛失的教训,由你和我一起承担!”
纵有万分感动,也无言完满表达,或许不必开口,你总能领会到我的意图。
彼此之间从相识到相知,从不以时间长短论关系之重要。
平时,我们仅需一个眼神,一个肢体语言,就能充分了解到对方的想法。
总之,这份友情于我而言,世间唯一。
友谊之真挚,人生难求。
有多难?
难得一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