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心大增,练起剑术更加勤奋,一有空闲便拉着顷顷对练。
顷顷毕竟是顷顷,几个月下来,师傅教的剑术已经被他耍得炉火纯青,我也不赖,整日与强手练习,练出一套以小博大的法子,尤其娴熟防卫式的剑招,一百招内,顷顷也难以近身攻击。
不过每次练习结束后,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泡了出来,身上常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淤青。我两差不多是一撅一拐地走回寝殿。
今日夕阳正好,偶见女寝中的一间窗户大开,一群少女凑在一起,她们不是穿着白天统一的练功服,而是各自着光鲜亮丽的衣裙,正挤在铜镜前小声讨论着如何描眉着粉,不时传出银铃般的笑声。
为首的是一个盛装打扮的小姑娘,叫做孔华熙,是顷顷同父异母的妹妹,长得是粉雕玉琢,招人喜爱,看来孔雀族盛产美人呀。
而另一侧的男寝,好几个少年半掩着房门偷偷摸摸地看,那神情,感觉嘴角的哈喇子都要挂下来了。
许是少了一窍幽精,我对于此情此景好生费解,便问了身旁的顷顷。可他一脸的高深莫测,只说了一句,“非礼勿视”。原来男子这样一直盯着女子瞧,属于非礼,我似懂非懂地琢磨着。
师傅为了检测我们的学习成果,定下一年考核一次的规矩,今年考核的内容自然是剑术,只要把剑架在对方的要害或者令对方倒地不起便算获胜。通过抽签,四或五人一组比试,胜者晋级下一轮,以此类推,到了剩十六人时,两两比试,定出名次等级。
前面两轮皆是多人混战,往往是较弱几个的先联手围攻最强的,而我的“废柴”名头倒是发挥了作用,直接被晾在了一旁。眼见得他人混战,我只需坐在旁边休息等待最后的胜者,以逸待劳,有点不道义,但我的剑术也不是白练的,让他们在目瞪口呆中输得心服口服。
到了十六人抽签时,我刚拿到签就傻了眼,竟抽到了宁楚。宁楚的实力不言而喻,按照师傅的赞叹次数排名,估计仅次于顷顷,看来是要苦战一番了。
而一旁的宁楚拿着签却很开心,对我说,“初九,莫不是走了什么好运,竟让你混到了这轮?不过你遇到了我,好运就要终止咯!这次的考核成果,等沐休回去时,我定要大肆宣扬一番,哈哈……”
此话令我一阵懊恼。本想这次考核取个好彩头,回去让娘亲高兴高兴,长点颜面,没想到这才到了十六进八,就被宁楚挡了道,的确时运不济。
这时顷顷走过来安慰我,“骄兵必败,你只需沉着应对即可”。
刚对战的时候,宁楚便一路劈砍,大开大合主攻,我不得不呈防守姿势各处避让。这使得宁楚好生不快,“胆小鬼,你只学了防守,没学过进攻吗?”
激将法都用上了若此时进攻,气力不济,凶多吉少,是以不得不继续死守,“二楚,对付你防守就够用了!”
听闻此言,宁楚加强了攻势,不过我把防卫式剑术耍得密不透风。好几次,若不是身为女子特有的柔韧性,差点就避不开了。
就这样坚持了半个时辰,旁边围观的人皆在起哄,宁楚更加急躁,要是他败在我这样的“废柴”手中,岂不是颜面尽失?我深知这点,是以他越急躁,我越要沉稳,等待他露出破绽的那刻给与致命一击。
就在此时,他将多个进攻招式联合使出,把我一路逼近墙角,退无可退。我不得不放手一搏,借力打力,以小博大,一个快如闪电的后空翻,身体拧成了诡异的角度,径直跳到了宁楚的身后,把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围观人群皆是吃惊不已,静默片刻后突然哄笑不已,宁楚的脸胀红得像只红烧猪蹄子,愤恨地瞪了一眼,接着扔了桃木剑跑了出去。
我长吁了一口气,宁楚能够联合多个进攻招式确实很强,好在他是冒险使出,并不熟练,而我整日与顷顷对练,面对强手摸索出来的“保命”要诀是弃攻主守,找到机会一击即中。
到了八进四,我的对手是孔华熙,以她的能力应该在前一轮就被被淘汰了,难道前面对手们也是下不去手?
不过这一失神,疏于防范,眼见得她连连进攻,我差点就要败下阵来,还好本能地反手劈剑横挡,才将将抵挡住。我立即收敛心神,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仔细观察她的一招一式。
很快,我便发现,她如此爱惜自己的容颜,只要剑势稍稍逼近她的脸,她便会转攻为守。我心中不禁赞叹:好极了!
于是我故弄玄虚耍了个剑花佯攻她的脸,果不其然她马上收回攻势拿剑去挡,可我一个转身便攻她的下盘,她想要闪躲已经来不及了,径直吃痛跪倒在地上,娇声喊疼,听得让人心头一颤。
一众围观的少年赶紧围上去对她一番慰问,场面不可谓不热闹。
这一局倒是赢得轻松,能进入前四我已经万分欣慰。由于前四之间的对决要休整一天再进行,众人纷纷回去歇息,我也如此打算。
可顷顷不这样想,“你莫不是顶着废柴的名头久了,妄自菲薄,前四便满足了?”
于是难得的沐休没了,一概用来与顷顷对练。前四名除了我和他,剩下两名,一男一女,分别来自鹰族的应璃和鹤族的何茗,皆出自寒门,刻苦程度不亚于我和顷顷,看来是不好对付。
不过,顷顷对他们二人有所留意,是以由他分别扮演应璃和何宜出招,我负责破招,一起探讨应对之法。
到了对决这天,我抽到的是何茗。她平时很是低调,这是第一次仔细打量她,高高的马尾斜插了几根鹤羽,瘦瘦小小的个子,却蕴含着强大的气场。开场的几手试探性较量,她身法敏捷多变,用剑的套路竟与我相似,使出我常用的防卫式剑招来化解我的攻击。
看来她昨天也是仔细研究过我的习惯了,果然是个难缠的对手,想及此,握剑的手不禁微微发汗。
几番对招下来,我和她皆没在对方手里讨到半点好处,僵持不下,不过我倒是挺欣赏她的,能在寻常的剑招中使出不寻常的巧妙。
“没想到你这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剑术倒是不赖!”何茗脱口而出,毫不掩饰她对我的欣赏。
我勾起嘴角一笑,“能让你看得起是我的荣幸!”
虽说我两都觉得对方是位值得尊敬的对手,不过手里的剑一刻也没停下,片刻间已经过了百招。
在外人看来我两不相上下,但我知道,凭她那诡谲莫辨的出招和越来越快的速度,我很快会落入下风,看来不得不速战速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