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食堂吧。”惠意推开门。
“你知道在哪儿？”
“昨晚参观过了，教学楼内部。”
“也对吼，男女幽会。”
于是，颜喻揉着两处被捏红的手臂，跟在惠意身后走向食堂。
说来也怪，好像开学第一日，每个人都没有应有的“开学了我要留个好印象我要早到”的热情。因为当惠意和颜喻到达偌大的饭堂时，里面空荡荡的，脚步声清晰可闻。但是打饭窗口却早就开了，如果不是打饭大叔提醒，惠意真的以为今天食堂是不开门的。
两人拿好菜，坐到了靠窗的位置。颜喻不停地看向门口，最后惠意终于忍不住说：“你干脆去给食堂看门。”
“不是啦！上官睦他们还没来你没发现吗？”颜喻喝了一口冷却下来的豆浆，又咬了一口油条。惠意完全看不到她半点担心的模样。
不止是上官睦，韩数，罗梧桐……甚至是其他不认识的学生，惠意都没见到过，心里直犯嘀咕。
早点吃完后，食堂依旧没人，惠意觉得实在纳闷，心中隐隐不安，终于牵起颜喻的手跑出去。
谁能告诉她，什么时候操场上密密麻麻的挤满了人？惠意正要拉着颜喻冲出去排队，一个学生拉住她们。
惠意看了看她，一个比她高出一些的女生，表情有点不耐烦，但不掩其英气。这女孩子和她们一样身穿黑色礼服，惠意一时判断不出她的年龄。
“新生？”女生给她们抱拳，“高二一班杨都。”
颜喻欢快的回以一个抱拳：“杨学姐好！我们是高一的！我叫颜喻，颜色的颜不言而喻的喻。这个是惠意，恩惠的惠心意的意……您是哪个dū？”
“都城的都，你们两个迟到了，知道吗？”杨都朝她们勾勾手指，“跟我到天台来。”
惠意拉住正要兴冲冲的跟上去的颜喻，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杨都见状，冷笑一下：“我是在帮你们，刚来的都不清楚校规吧。学生会的人就混在人群之中，现在进去只会被记名。不如跟我到天台看完升旗仪式，你们都面生，等一下你们班回教室就混进去。机灵点，跟过来！”
最终，三个人快步走到天台，杨都率先推开那扇铁门，颜喻问：“这里怎么看着这么阴森森的？”
“哦，因为有鬼啊。”杨都先走上天台，留下颜喻一个人在后面扯着嘴角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这里一般不会允许学生上来，只是因为升旗仪式，所有教师都下去了。原以为只有三个人，杨都刚向她们介绍：“这个天台……我——去。”
一个男孩子一手拽着自己的领带，一手拍拍杨都的头：“你居然把学妹都骗上来了？”
“方知城！”杨都好像忍住不发作一样，深吸一口气，“这是你们学长，方知城。这是高一学妹惠意和颜喻。”
“学长好！”颜喻突然很大声的来了一句，还顺便鞠躬。
惠意也跟着问好，然后朝着天台下看去。
太阳升起，金色毛茸茸的一层温暖盖在身上，一切都是金灿灿的，崭新的。
“开始了。”方知城拉过杨都，两人的表情已经换上了庄严肃穆，站在栏杆旁看着国旗。国旗被风吹的猎猎作响，下面围绕了几百人，密密麻麻。
风，掠过女生的黑色及膝裙，掠过男生绑好的领带，穿过女孩的发丝拂过男孩的裤脚。
然后。
惠意看着眼前的方知城和杨都，恍惚之间感觉韩数就在眼前，像方知城那样，并肩站在自己身旁。她心里有些烦乱，不再听广播传来的声音，只知道一直愣愣的盯着他们。
心中好像堵上了一块海绵，吸饱了水，微微发胀。
“你们快走，回班级坐着，时间差不多了快结束了。”方知城提醒二人。
只有杨都在他身旁翻了个白眼：“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为什么不能什么都不知道？”方知城对她绽放笑容，旋即不再理会两个学妹，拉着杨都离开了天台。
“喂，惠意啊……”颜喻被勾起了八卦心，“你说方学长和杨学姐，什么关系呀？”
惠意心里已经乱成一团麻，推开颜喻的脑袋：“别问我，先回教室。”
两人动作迅速，混在了人群当中，期间并没有人发现以及询问，也就安安稳稳的回到教室。
倒是上官睦，刚坐下就叫嚷开了：“太不仗义了你们逃……”
后半句全被韩数一只手捂在嘴巴里了，上官睦安静下来后，韩数问：“你们两个刚才去哪里了？”
“食堂，吃早餐。”惠意简洁地回答。
韩数怔了怔，没想到是一个这样的回答。
“你们难道不知道今天是升旗仪式？去饭堂是升旗仪式过后再去的，你们怎么……”
“别问了。”惠意冷冷的打断了韩数的问话。
季愉纯发现瞬间僵硬的气氛，忍不住抬眸看这二人。只见韩数面无表情的别开头，对着上官睦说了声：“走吧，吃饭去。”然后先走出了教室，头也不回。
“那……我也走了啊。”罗梧桐伸手轻轻拽了拽季愉纯的衣袖，“快走。”
教室里的同学三三两两离开，剩下颜喻和惠意两个人枯坐。惠意看着眼前展开的练习册，却什么也不想动，只是坐着看着上面的坐标轴发呆。
颜喻看她这个样子，干脆不说话了。说多错多，况且惠意这个脾气不大听得进劝，不如拿劝她的功夫去看小说——
本来因为记错时间弄错了课程步骤，导致错过升旗仪式就已经让人够郁闷的了。加之方才见着杨都和方知城的举止，联想到自己和韩数，更是烦躁。
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确实不能让自己静下心来。
直到全班人集中在教室，听班主任开班会，惠意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坐在那里如同老僧入定一般一动不动。看她至少坐了半个小时，动作都不曾变过，季愉纯轻拍她的肩膀：“惠意……”
“有事？”
季愉纯迅速缩回自己的手，好像触到了冰块一样：“没有……”
“哦。”
韩数闻言，瞟了惠意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