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想了一整天明瑜和程煜的故事该如何写下去,一直没有头绪。中午小睡了一会儿,突然梦到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事,醒来以后就写了这么个故事。明天就是五一了,劳动节要努力码字。这是我第一本小说,虽然数据很扑街,写得也很烂,但不论如何我会写完这个故事,起码保证这本书讲了一个完整的故事,
忘了是什么时候开始,梦境侵入了人的生活。而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成为掌管梦境的人。自从有意识以来,就一直在看别人的梦,由着自己的心思安排别人的美梦和噩梦。对我来说,这些事情早已经信手拈来,在近些年以来隐约感觉到一些厌烦。
我不知道自己的肉体在哪里,甚至有时候会觉得自己不存在。每当思考我是否存在的时候,就会忘记给人类安排梦境。这本来没有什么奇怪的,但在这几次思考的时候,有个人始终在做梦。这种情况,上千年以来很少遇到过。其实我大可不必理会的,无论人类做不做梦,对我来说都不是重要的事。
在这个世界闲散的漂泊太久了,我终究还是动身找到了那个一直做梦的人。在此之前,有过太多的想象,这个人若不是大奸大恶之辈就必定是圣洁无比的存在。唯有这两种极端,才可能有足够的意志力脱离我对梦境的操控。然而,这一次我错了。这个一直做梦的人,是个女人,一个很普通的女人。她唯一特别的地方就是出生以来始终做着同样一个梦,梦里面只有一个隐匿在浓雾背后的男人。这种单一的梦境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一种折磨,甚至可以说得上的一种酷刑。一个梦,反复出现,没有任何变化,永远都是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做梦的人永远都无法挣脱,更加无法从梦中醒来,唯有当太阳升起之时才能够睁开眼。睡觉做梦甚至每次闭眼,这样的梦境都会如期而至。
这种梦境,不是我安排的,为什么会存在?突然想认识这个人了,我的生活已经平淡太久了。于是在七月十五那天晚上,支使我的分身进入她的梦中。让我出乎意料的是,分身无法钻进去,她的梦境好像有一些屏障。最后,我决定亲自前往。站在梦境的入口,没有等我犹豫停留,就有一种难以抗拒的力量将我硬生生的拉进去。此时此刻,我感受到了自己心脏是跳动着的。
在完全进入梦境的那一刻,我感受到了酸痛,第一次真实的感受到了感官的存在。这个女人,她是有意识的。她清楚的感受着梦境的一切变化,包括我的到来。同样的,我也感受到了她的存在。原本弥漫的浓雾渐渐散开了,但迷雾背后的男人始终是一片模糊。我尝试用自己的意识同梦境的主人交谈,没有想到竟然真的可以和她进行对话。
数千年没有同人类交流过,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询问。只是轻轻的靠近这个女人的意识,以未曾有过的谨慎靠近一个凡人。终于,她说话了。在说了三个字之后她彻底沉默下来,而我却好像被闪电击中一般,定在原地仿佛随时都要融入浓雾之中。这三个字,是一个人的名字——李伯阳。李伯阳,这个名字让我感到莫名的恐慌,突然感觉到无法支配自己的意识。
这个梦境渐渐的现出了它的全部面目,迷雾彻底散开后,模糊的男人现出了他的真身。这个隐匿在迷雾背后的男人,竟然是我不曾找到的肉体。我很想过去,但是意识始终被恐慌禁锢着,拼命想要挣脱却又挣脱不了。近千年来第一次感受到了人类那种无可奈何的心情,不知为什么,我竟然平静了下来。平静的看着自己的肉体在不远处朝着自己的意识挥手,平静的感受着自己的意识同恐慌斗争。这个世界所有的梦境都是由我掌控的,没有任何梦境能够把我困住。凭着这样的想法,我的意识终究清醒过来。
不再理会女人的意识,朝着自己的肉体走去。本以来会有一些阻碍,没有想到格外的轻松便走到了肉体的面前。我的肉体,消失了上千年,如今变成了冷冰冰的躯壳,已经无法容纳我的意识进入。伸手触摸自己的肉身,周围残存的雾气突然变成了一大片零星的碎片将我的意识层层包围,然后一点一点的挤到了肉体之中。意识和肉体合二为一,整个过程我竟然没有感到任何的不适,或许是自己的东西所以不需要任何困难便可以轻易的融合在一起。在意识完全进入肉体的那一刻,碎片化的记忆如同潮水般向我涌来,千年前不慎丢失的记忆完完整整的全部再现。原来我就是李伯阳,而这个吸引我前来的女人是希。
“希言自然,大音希声”口中喃喃自语,不由自主的说出了这句话。希的意识也在这一刻飘到我的身边,她再一次开口:“李伯阳,你终于来了。”我认真的看着希的意识,透过她的意识再次看到了阔别上千年的那张面孔。所有的记忆已经全部罗列在我的脑海之中,我清楚的知道眼前的希是我曾经的妻子,而我记忆中的希从来都不会直接叫我的名字,她唤我为“耳”。看着眼前的希,我有太多的话想要说,但一开口千言万语只化成一个字:“希。”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第一次见到希那天,正值暮春三月,漫山遍野开满了桃花。我时常会翻山去其他的村落拜见当地的大儒,那一天在横穿桃花林的时候,遇到了希。当时的希,跪坐在林中的青石板上掩泪而泣。一阵风吹过来,树上的桃花纷纷飘散下来。就在大片桃花在空中起舞之时,我靠近了希。我俯身她抬头,两眼相望间便定下了终身。希原名叫做阿唯,是后来听了我的话更名希。这个与我相伴的女子,相遇的那天起就觉得她格外美好,于是便取了“希言自然,大音希声”中的“希”字,希望成为她的名字。希,向来听我的话,知道新名字的出处之后更是十分欢喜的接受新的名字。也许,在当时的她心中,新的名字意味着新的人生。不过,我终究没有守得住这份美好,到底辜负了她。
希是一个孤女,而她的身世以及过去,我一无所知也没有开口询问,潜意识里面认为希也和我一样。自小便只知母亲在生下我之后便难产而死,而父亲这个人从来没有听过任何人提起过。靠着老祖父的抚养和邻里的接济勉强成了人形,在八岁那年,老祖父年高仙逝。我便孑然一身生活在曲仁里,直到遇到了希。小满过后,曲仁里的牡丹争相开放,就在这个时候我迎娶了希。于桃花盛开之时相遇,牡丹绽放之时成亲,希说我给了她最美好的回忆。那一天,没有迎娶亦没有送嫁,我们相伴而行,从相遇之地行至我的茅草屋。没有惊动任何人,仅在当晚于月下把酒话桑麻,便算是正式结亲,而后行周公礼,许诺相伴一生。她,成为了我的妻。
成亲之后,每晚我夜读,希便前来红袖添香。希身为女子,其学识往往让我大吃一惊。有时候我会怀疑她是天上下凡的仙子,不仅美而敏,这样的女子我从未在别处见过,就连其他村落有名的大儒家的妻女也不过是寻常妇人。希的来历不凡,她不说我便不问,拥有她已是我之幸再无所求。
在求学这段时间里,希的陪伴左右让我看待事物更加全面,为我后来的思想全面提供了不可或缺的帮助。三十那年,我带着希离开了生活七年曲仁里,遍访各诸侯国,进一步习得我不曾涉猎的学识。周游列国这几年,各诸侯国时常有短兵相接的情况,偶尔会遇到战乱,但总归还是稳定的。希一直陪着我,从故乡楚国出发沿着淮水而后转至黄河,先后拜访了齐国、魏国和燕国。
十年弹指一挥间,周游列国时,日间游览山水与希一起绘制地形图,夜观星象习得推演之法。通晓天文地理的同时,也看到各诸侯国剑拔弩张纷纷扩张土地,生活在边境的百姓苦不堪言,底层民众更是不知次日能食何物。一路上所闻所感,促使我想要写书说君王说百姓。希也励我写书立说,也是在她的提议下我们一同前往了天下最繁荣也是诸子百家相聚的周都,机缘巧合之下做了周朝的守藏室之官。因此际遇,我得以纵览群书,特别是在民间不曾见到的珍稀典籍。
为官不久周王室便发生了内乱。因党派相争牵连,我只能辞官离宫带着希一同归隐田间。在出函谷关之时,但见四野一片荒凉。断垣颓壁,井栏摧折,阡陌错断,田园荒芜,枯草瑟瑟。田野里不见耕种之马,大道上却战马奔驰不息,有的马还拖着大肚子艰难地尾追其后。目睹此景我心如刀绞,而希则是第一次在我面前放声痛哭。十多年之后,希终于诉说了她的身世。
希,本是哀王姬去疾之孙女,姬叔杀哀王上位后,对哀王一脉至亲暗地里进行了屠杀。当时的希也不过芳华十三。被父亲派人送出都城后,在出逃的路上遭遇袭击,所有的家人奴仆全部被杀,当时的希也被刀剑刺中晕死过去。待她醒来之后,周遭一片狼藉,举目四望同样是一片荒凉。身负重伤奄奄一息之际,哀王的旧部下赶至终是救了希的性命。希性命无虞之后,得知姬叔已经即位为周思王,因害怕姬叔发现希的尸体不见继续追杀,希再次被连夜送走离开周都最终在曲仁里附近落脚。不久后周都传来消息,哀王一脉已被姬叔暗中拔根而除,希闻之伤痛欲绝病卧在床。
约莫五个月后,王子嵬杀姬叔自立为周考王,发榜召哀王旧部回宫效力,凡知情不归者将被割耳。于是希身边的兵士只能回归周都,希不愿意跟随他们便独自一人留在了曲仁里。考王得知哀王之孙女希幸存,便派人来曲仁里探望劝归,数次被拒后考王深知一幼小女子力微不足以威胁王权,便同意希留在曲仁里不再强求其回周都。希没有留任何人在身边,坚决自己一个人独自生活,这样的决定被考王欣然默许。此后,希便开始一个人在乡间生活,十多年尊享富贵的希并没有养成娇奢的恶心,相反那段逃亡生活使她排斥荣华甘于在乡间劳苦。又过三年,时逢希亲人祭日,希便前往离家不远的桃花林祭拜。思及自己近些年来的曲折艰难以及亲人不在流离失所的孤苦,不由得跪坐在青石板上掩泪而泣。于泪水朦胧间看到了我的身影,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终是决定放下过去随我离去。
若不是此次出函谷关与十多年前希的遭遇的情景太过相似,想必希是不会向我诉说她的过去。得知希曾经是亲王贵胄,我对她更是感到无比的怜惜。思及王室的颠覆与百姓生活的困苦,内心百感交集于是便写下了五千言,出关前将这五千言赠给函谷关的总兵尹喜。再一次带着希辗转于列国民间。
出函谷关之后,我与希过散关入甘肃,经游天水、陇西、临洮、兰州、酒泉等地后,又回到陇西邑。在路过临洮之地时,希怀上了我们的孩子。于是便定居于临洮,等待着孩子的出生。大雪纷飞二月天,希临盆产子,生下了我们第一个儿子宗。希在产子之日险些血崩而亡,死里逃生之后第一次恳求我,一定要在有生之日陪伴她,万万不可先自离去。希当日面色苍白,眼中满是血色,形貌不似往常般生动。望着这样脆弱的希,我许下了诺言,必当死在她身后,余生必定不让她夜半孑然一身。希的心中是恐慌的,记忆里的独自一人颠沛流离始终是刻在她心上的伤疤,至今都不曾痊愈。而我,希的夫,立誓此生伴她左右,弥补她心上的缺口。
此心安处是吾乡,不忍心再带着妻儿辗转各地,于是便定居于临洮。临洮有个传说中的修仙之地曰超然台,超然台里留有很多碑文壁画。究竟是否为仙人所有已经不清楚,我在细观碑文壁画之后深感先人所留之精深绝妙,便日日步行至此地观摩学习。而希也会偶尔陪我前来抄录些关于为人处事修生养性的字句,教导我们的儿子宗。只是宗对于学习这些文法不怎么欢喜,反而时常舞刀弄枪研读兵法。
一晃而过,又十五年,周王室势微,各诸侯国纷纷征兵预谋造反。征兵告示遍布各地,甚至贴到了处在偏远之地的临洮。宗,瞒着我和希,和村中几个年岁相仿的孩子一起出走。只留下一封书信:儿欲出走建功立业,不忍当面辞别,望父母见谅。待我和希发现这封书信,宗早已经不知所踪。宗的离去,使得希时常挂念叹息,而我也只能时常开导希顺其自然,成为希唯一的依赖和陪伴。
宗走三年后,临洮突发暴雨,之后洪水肆虐,所有农田一夕之间全被淹没,村人房屋几乎全部倒塌,甚至有人葬身洪水之中。我带着希,同其他邻里一起赶至临洮地势最高的超然台。然而洪水只见涨不见退,我推算到不出三天,洪水必定涨至超然台,届时临洮所有人都将被洪水吞噬。面对如此声势浩大的天灾,所有集聚在临洮的人都跪在超然台,双手合十,对着天祈祷。我与希十指相扣,同跪超然台整整三天三夜。三天后,洪水果然涨到了超然台的地上,所有村人皆是面露哀戚之色等待着死亡。
看着依旧来势凶猛的洪水,脑中突然出现一道声响。我本以为自己听错,但定神之后仍然有声音。静心聆听,反反复复只有一句:“以己之身,平静洪水,造福万民。”听清楚之后,立即抬头望着超然台的碑文壁画,只见有位白发仙人现身于其上面露微笑的看着我,或者说是在等着我的选择。
一边是曾许下重诺的爱人,一边是惨遭天灾无处逃生的百姓。无论选择那一边,对另一方都是沉重的打击。若是选择百姓,那么希失去我也如同死去一般,即使活下去也不过是一个人重新跌入孤寂的深渊挣扎着苟延残喘。若是选择希,整个临洮都将被洪水吞噬,所有自小生活在这里的百姓都会死去。斟酌再三,我最终只能抛弃希,用自己的生命换来整个临洮的和平。终是下定了决心,松开了紧紧拉着希的手。静静的看着她,如同我们初次相遇般两眼相望,这一次同样没有任何言语。跳入洪水之前最后一次认真的望了一眼这个陪伴了我整整三十五年的妻子,将她的面容死死的刻入了心里。
纵身一跃,洪水渐渐退去,肉体在洪水猛烈的冲击下瞬间就化成了肉泥,然而我并没有死去。我的意识竟然从躯体中分离出来,漂浮在上空俯瞰着超然台。之前指示我投身洪水的白发仙人来到了我的身边,轻轻一点我的额头:“李耳,字伯阳,谥号聃。尔原为彭祖后裔,母为玄妙王之女理氏,寄生于理氏腹中,出生之日便是理氏天命完成之时。自尔降生于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学识贯通古今。为国为民着想,坚守本心。如今为救百姓于危难之间,背弃自己立下的重誓,辜负对自己情深意重的妻子。此等义行感化上天,特封你为圣王。临洮之地所有存活百姓之后代均冠以李姓,以此回报你的舍身相救之恩。从即日起,你可位列仙班,超然于世。”
得知自己将要成为仙人,我没有任何的欣喜,只希望希能够坚强的活着,能够接受我的离去。然而真实的情况是,亲眼看着妻子希,在我投身洪水之后撕心裂肺的哭泣,我无法安慰。在她不顾众人的阻拦一头撞到了超然台殿前的大柱子之上时,我也无力阻止。最终眼中只留下一滩触目惊心的鲜血,我祈求白发仙人去救希,祈求着用我的仙位换取希的重活。白发仙人却跟我说凡人没有仙根,一旦死去将不会活过来。浑浑噩噩的看着希躺在冷冰冰的地上,是否拯救苍生都已然不重要,对我最重要的人因为我的离开死去,我终是抛弃了誓言,犯下了杀孽。
白发仙人带着脑袋一片空白的我离开了临洮去往了仙界,参见上位仙人。仙界位于九重天,烟雾缭绕,只是我没有任何心思观看曾经出现在梦中的蓬莱美景。当上位仙人询问我想要担任何职时,我惊醒过来,跪在众仙面前乞求上位仙人救回我的妻子希。众仙听到我的请求之后全部都沉默了,自他们位列仙班以来,从未有过仙人请求复活凡人。上位仙听了我的请求后,思考了许久,最终对我说:“自古凡人不可重生,即便是吾也不可违背仙界戒条。今尔欲复活所爱之人,本属奢望。但因你背弃誓言在先,上天怜悯。特允你执掌凡人梦境,但需消除你所有前世记忆。每隔一百年,所有记忆重现。若是那时你仍执意于复活凡妻,那么终有一天她能够重生。但若是某个百年之际你放弃了,那么便再无机会。”没等上位仙人询问是否愿意,我立刻跪谢了仙人的恩准。我知道自己往后无限的生命将要永久的孤寂,也知道想要希复活肯定无比艰难。这是上天对我违背誓言的惩罚,我愿意接受。此生此世有个爱我胜过生命的人,已是我命中之幸。
到底过了多少个一百年,我已经记不清楚了,每一次重新想起希,都让我心中的愧疚增加一分。希虽不是我亲手杀死,却是因我而死。辜负了她的情意她的期盼,还要了她的性命。这些往事每过一百年便折磨我一次,我知道若是放弃救她,便可自毁记忆忘记身为凡人之事,专注的成为仙人。可是,希也是我的命,是这世间唯一能够支撑着我活下去的动力。彻底忘记她,我做不到。
今天,我终于见到了希。数千年以来的等待和期盼终于实现,希活过来了,带着前世的记忆与我在梦中相遇。听到她再次叫我李伯阳,我沙哑的回答:“希,叫我李耳。我是你的李耳,我,回来找你了。”希没有说话,我以为她恨我在前世将她抛弃,原本想伸出去握她的手默默的放到了身后。没关系,希活过来了,我的愿望实现了,没有资格再有别的奢望。转身准备离开梦境,回到仙界之中。就在我转身之际,希拉住了我的手,我们两个人的手终于紧紧的握在一起。希说:“李伯阳,我再也不允许你松开我的手了。”
听到希如此直白的话语,我欣喜不已但想到自己的身份却又不禁黯然,凡人和仙人是不能够相守的。看着我变幻不清的脸,希笑了:“李耳,李伯阳。你欠我的誓言和情债早已在你选择为了我的重生,背负着愧疚,忍受着孤寂,度过了数千年的那一刻全部还清。你的执念感动了所有仙人。今日我的现身是上位仙人的安排,一是为了带来你的肉体,你可以选择是否脱离仙籍成为凡人。二是想告诉你,我从来不曾恨过你的离去,我的梦境反复出现你的身影就是为了将你牢牢记在心里。我害怕忘记你,害怕重生之后不再有你的相守。李伯阳,你可否愿意为了我成为凡人,这一世同我一起执手看尽繁华,走遍天涯,直至老死。”
希在说完这番话之后等着我的回答,我没有答复,只是拉着希的手跪拜在地。心中默默念着决定自愿脱离凡籍变为凡人。一道光打在我的身上,我从希的梦境中走了出来,而她也醒了过来。望着数千年梦寐以求的身影,再也忍不住将希紧紧的抱在了怀中。这一世,我必定用行动来满足希的所有期盼,实现自己前世未完成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