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波街两侧,铃声悦耳,淡淡的薄雾中,透着丝丝暖意,时不时还能闻到街边小吃的香味。
隐约中,他能看到天波街的方向,似乎还挂着火红灯笼,在漆黑的夜里,犹如灯塔一般,显得十分耀眼。
叶枯荣顺着灯笼的方向走去,不断行走的过程中,那种预料之外的繁华景象,渐渐出现在他眼前。
飕!
这不是来自于一阵风,而是仿佛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他原先还身处薄雾之中,然而此时此刻,他竟然来到了天波街的入口处,而身后的薄雾,仿佛被透明的玻璃隔绝了似的。
天波街宽度有三丈有余,长度不可估量,两侧除了一些做小买卖的生意人外,还酒肆林立,灯红酒绿,仿佛整个毕节县,就属这里最繁华了。
两侧摆满了小摊,有卖水果的,有卖小吃的,还有卖玩具的,不仅如此,这里还明目张胆的贩卖着国家禁止出售的兵刃和箭矢,且都是“兵”字号,这足以说明,这些都是从兵工厂流落到民间的武器。
然而让叶枯荣不明白的是,这里无论是商贩还是路人,每个人都带着奇形怪状的面具,而对于叶枯荣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却没有一个人多看上一眼,似乎这个地方多了个人少了个人,都不足为奇。
叶枯荣只觉得不搞个面具戴在脸上,总有些引人注意,所以走到一个地摊前,直接买了张蚩尤面具戴在脸上。
“这位大伯,请问您见过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来过吗?”
由于摊主戴着面具,他也不分清对方年龄,只能通过对方手背褶皱的程度,来判断对方的年龄了。
摊主并没有说话,而是直勾勾的盯着他,虽说对方戴着面具,不过叶枯荣已经能感受到那眼神之下隐藏的杀心。
只是下一秒,那老伯的眼神就变得和善许多,朝天波街最里头指了指。
叶枯荣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只看到摩肩擦踵的人群里,两个宛若僵尸的人,共同扛着一个草席,一蹦一跳的朝那烟花阁大门去了。
这草席里,似乎裹着一个人。
叶枯荣恍然大悟,难不成这草席里的人,就是戴凝儿。
他也没来得及多想,直接追了上去。
那两具僵尸面如死灰,脸上某些部位,还长满了尸虫,看着及其恶心。
而他们前去的这烟花阁,则是天波街最大的一处风流场所,通常来往这里的人,都是县里的一些名门子弟。
戴凝儿在镇上,论长相无人能敌,就算搁在美女如云的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因此她被弄到这种地方,自然也能想得通。
先去烟花阁,要先爬上九十九个石阶,他追上来的时候,那两个僵尸,已经消失在石阶尽头了,叶枯荣猜想,他们肯定进入烟花阁了。
这烟花阁规模之大,有两百多个房间,又位于九十九层石阶之上,因此从下往上看,宛若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兽,给人一种压抑的窒息感。
叶枯荣没有多想,他发现这两个僵尸虽然跳跃速度很快,不过落足之处,总会留下红色的印迹,这给叶枯荣带来了找到戴凝儿的希望。
石阶上,来往之人络绎不绝,叶枯荣似乎是匆匆过客中最孤独的人。
烟花阁的入口处,有四个身强体壮,显然是练家子出生的打手,对于来往于烟花阁的人,他们总会本能的望上一眼,以此判断对方是来逍遥的还是来找茬的。
叶枯荣第一次来这种风月场所,心里总有些怯生,甚至是不好意思,只是当内心的这种怯生传递到身体上时,他可疑的举动,一下子被几个打手给注意到了。
“不好意思啊公子,请您先等一下。”
来烟花阁消遣找乐的,多半是年轻的公子哥,因此这些打手都有内部规定,只要断定对方是男的,都会叫上一声公子,毕竟哪怕是那些戴着面具的老者,来这种地方,也怕被别说为老不尊不是。
“你们这是……”叶枯荣知道自己被盯上了,不过他并没有犯法,也暂时还没有违背烟花阁的规矩,因此他说话,还是底气十足的。
“不好意思啊公子,不知您是初客还是长客啊,可有阁牌傍身?”
他正疑惑“阁牌”是啥玩意儿,就看到一个白衣飘飘的公子哥,怀里搂着位娇滴滴的美艳女子,出现在他身侧。
其中一个打手按照惯例索要阁牌,只看到这公子哥,将挂在腰间的“阁牌”了下来,并交到这打手手里。
确定“阁牌”无误後,那打手道:“原来是天虹公子,您请,您请。”
“哼!”天虹公子哼了一声,以此表达内心的不满,然后搂着美人,走进了烟花阁。
叶枯荣在天虹公子取阁牌的时候,大体瞄了一眼,他已经能够得出准确的答案,这阁牌其实就是一个由烟花阁统一制定、颁发的VIP会员卡,上面还记载了使用者的大名以及身份,与现代人的身份证差不多。
既然知道阁牌是什么东西了,那一切都好办了,叶枯荣假装听不懂,拖延着时间,并借机寻找机会。
这时,有一个贵客被打手拦了下来,他路过叶枯荣身边的时候,还不小心撞了叶枯荣一下,只是这人看起来很没礼貌,竟然连声道歉都没有。
“不好意思啊公子,请出示一下您的阁牌。”那打手道。
这公子哥显然是烟花阁的贵客,见这些杀气逼人的打手,竟然没有一丝恐惧,反而还多了点高傲的气息。
只是他准备从衣袖里取出阁牌的时候,却发现不见了。
“我的阁牌呢?我的阁牌呢?”那公子哥显然慌了神,毕竟这阁牌可是烟花阁阁主亲自赠予的礼物,而这个阁主,又是整个天波街说一不二的人物,一旦弄丢阁牌的消息传到他老人家耳朵里,那自个这条命可就没了。
“兄弟们,把此人从这里给我丢下去。”那打手喊了一声,其余三个人,齐刷刷将这公子哥给围住,然后每人抓住他一只脚和胳膊,直接从这九十九层高的石阶上扔了下去。
这一扔,恐怕不死也残呐。
“大哥,您看一下,这是我的阁牌。”叶枯荣不知从哪里弄来了张阁牌,那打手确定信息後,又将阁牌还给了他,道:“好,你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