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在担心叶枯荣的安危,却不知自己的处境更加困难,这个时候,冒着危险外出巡逻的衙役回来了,只是带来的却是个坏消息,在黑雾经过的大街上,发现了零零散散数具尸体。
赫敏很显然查阅过《毕节县志》相关记载,不过对于死了这么多人,他还是显得颇为意外,虽然百姓们都说这是妖魔作怪,可赫敏作为一个官员,自然不信这些鬼神之说,他只觉得这其中必有妖人作祟,目的就是为了制造恐慌。
可哪个妖人这么厉害,可以支配黑雾?
“啊!”
他正思索着,忽然听到门外传来衙役的惨叫声。
“怎么了?”赫敏问道。
这时,只听到刑昭呐喊道:“启禀大人,是吸血蝙蝠,您切莫出来。”
赫敏却不听他的意见,似乎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猛地将门打开。
偌大的天空,被黑暗笼罩着,那些吸血蝙蝠几乎与黑雾融为一体,只有一双双血红色的眸子,宛若蛇眼一般,不停的在虚空中穿梭。
只是这些蝙蝠像箭似的,时不时就飞扑下来,然后咬伤衙役,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压根不跟众衙役反应的时间。
这些吸血蝙蝠獠牙锋利,还伴随着毒素,这一口下去,不过眨眼的工夫,那些被咬者的伤口,瞬间就发黑溃烂,甚至还有蔓延的趋势。
赫敏急忙抢过刑昭手中的宽刀,将其中一名被咬者的手臂斩断,然后命令道:“所有人都到房间里躲避。”
这大人的房间,衙役是不敢进入的,不过既然是大人吩咐的,那也只能遵命了。
所有人撤到房间里後,赫敏对刑昭道:“去柜子里取出药箱来,必须先帮他止住血。”
刑昭顿了顿,本想说些什么,可这节骨眼上,人命关天,他刚窜到喉咙里的字,硬生生又给咽了下去,按照赫敏的吩咐,从柜子里把药箱取了出来。
这黑雾来的太过匆匆,再加上是黑夜,百姓多以入睡,以至于人们都没有提前采取防御措施,这时,那些吸血蝙蝠像是中邪了一般,一个个不要命的开始冲撞房门,刑昭护在赫敏面前,问道:“大人,这可怎么办呢?”
眼瞅着这房门上的纸纱已经被撞破,这门也快承受不住了,赫敏依旧没有想到办法,只是命令衙役们搬来衣柜之类的物品,将房门死死抵挡住。
可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必须得把这些吸血蝙蝠赶走才是。
这时,虚晃之中,只看到门外黑雾中,一丝火光在黑暗中宛若幽灵般飘荡,随之传来叶枯荣越来越近的声音,“赫大人?赫大人?”
刑昭闻声,急道:“大人,是叶公子!”
赫敏欣喜若狂,直叫众人把挡在门前的东西般开,然后也不顾外面的情况如何,快步跑了出去。
这时,只看到秋霜三人正手持火把面对这群吸血蝙蝠,而叶枯荣则朝房门去走去,望着夺门而出的赫敏以及众衙役,叶枯荣道:“赫大人,你没事吧?”
赫敏见他安然无恙,心里稍微沉下心,又见他竟然敢冒如此危险来衙门,只觉得这家伙是不是不要命了,忙问道:“你怎么来这里了?”
“这黑雾肆起,根据以往案例,必然有人员伤亡,赶巧准确出去查看一二,却看到衙门的官差在外面巡逻,所以就跟来了,怎知却看到衙门的上头活跃着一群毒蝙蝠,正好我知道这些毒蝙蝠排斥火光和异味物,所以就自己调了些异味物,掺和在这火把里,还真把它们给吓着了。”
“叶枯荣,真是太谢谢你了。”赫敏真是感激流涕,若不是他及时赶到的话,估计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这点小事何足挂齿,只是这些毒蝙蝠其他地方看不到,怎么回到衙门来呢?”叶枯荣疑惑道。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有人在控制这些毒蝙蝠,刻意和衙门作对。”赫敏十分肯定道。
今晚这个事件,与之前发生在天波街的事情有很多相似之处,因此叶枯荣觉得很有必要将两件案子合在一起处理,这个提议自然而然也得到了赫敏的支持。
不过对于今晚这起事件,到底致多少人死亡,可能也只能等黑雾过後才知道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黑雾虽有淡化的现象,却并未彻底散去,这时,东南边刮起了一阵大风,这些黑雾才向被人推了一把般,退出了偌大的县城。
这个时辰,多数百姓还正处于半睡眠和起床之间,赫敏早就给衙役们布置好了任务,一旦黑雾撤退,就马上去县城里搜寻被害者的尸体,力争多数百姓尚未走出家门之前,将死在路边的尸体给收到衙门来。
当天空渐渐放亮,所有人都距离在大堂里时,眼前已经密密麻麻摆满了二十余具尸体。
先前天波街事件,死了十几个已经算是很多了,今天又死了二十多个,这么算下来,已经死了快四十个人了。
这搁哪里,都是起大事件啊!
不过圣人千虑,必有一疏,就在这时,衙门口来了个不速之客,且肩膀上还扛着一具尸体。
这人一身束腰武服,身材好起来高挑匀称,他一手持剑,一手扛着具尸体,也没有一丝疲倦的意思,就这么大摇大摆走进了衙门。
刑昭和几名衙役试图将其拦住,却被赫敏给制止了。
“喂,你是谁啊?竟然私闯衙门?”刑昭喝道。
“我是来报案的。”那人不苟言笑道。
“报案?”刑昭道:“报案不知道击鼓吗,这可是衙门,不是你家。”
那人恶狠狠的瞪了刑昭一眼,后者感觉到了丝丝杀气,并且伴随着一种碾压的窒息感。
刑昭知道,这家伙不好对付啊,最起码对于自己来说是这样的。
“你有什么冤情啊?”赫敏问道。
那人将肩膀上的尸体往地上一扔,然后单膝下跪道:“我这位兄弟昨晚被杀,还请大人能主持公道,查明凶手。”
叶枯荣一愣,暗道:“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被昨晚黑雾给杀掉的点背者啊。”
既然是晚上死亡的,必然和黑雾有关,可这件事若想抓到真凶,一时还真不好办,赫敏道:“你先起来吧,实话告诉你,死的人可不止你这个兄弟,至于你说要给你做主,抓到真凶,其实这也是我正努力的方向。”
这时叶枯荣道:“听你口音不像是本地人,你是哪里来的啊?”
“在下胶东人。”那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