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前世今生?
这点我丝毫不解,我也不明白,为何世人总是爱说着还前世的债。
师父说这就是天道轮回。
可什么是天道?
在我看来,天道无非就是一个圆,一个没有原点,也没有尽头的圆。
它将这世间所有的事情封锁在这圆中,用三生石记录着所有的前因后果,亦是结果。
但现如今,天下动乱,尚未统一,无论是天族、魔族、上古部落还是凡间,都是如此。
但人间盛传,说是得“长歌”者得天下,而这“长歌”唯有长生之人可得。
长生?
身归混沌是世间所有灵的结局,要是想长生,只能逆天行事,修炼禁术。
但这“长歌”,不过就是伏羲大神当年在昆仑山封印混沌时所留下的一块玄冰,未曾想,这玄冰竟会被有心之人制成长剑,到处散发此谣言。
久而久之,人们以讹传讹,就连天族的老神仙都想去月明山庄一睹“长歌”。
师父玄烨知我想做出成绩,一统江湖,万人之上!
所以才会同我说,我还有一生死劫未历。
就在我听到这一件事情的时候,二话不说,就便一袭红衣,来到忘川,寻我若水之名,但不想,我将三生石上记载的种种翻了个遍,也未曾看到自己。
头上的青丝披散在长袍上,一言不语的干坐在地上,心想着:“难道我为魔一生,最终只落得一惨败的下场?”
那天夜里,师父劝我,挺拔的身姿,叫人移不开眼睛。
我心想着,不然放下一些,好好做我的魔尊。
但是后来,也就是我醒来后,得知道“长生”将会在北山现出,也就是前身为绝尘白氏的北山。
这绝尘白氏自伏羲大神祭奠昆仑之后,一直以炼制丹药为理由,随意进出月明山庄。
那月明山庄的庄主不好说什么,好像是因为在那个时候,月明山庄的庄主将自己的长子送到西山洄月教拜师学艺,所以对于四大门派的事情只好睁一只闭一只之眼。
其子也不负月明山庄庄主所望,拜师不到一年,便成为了洄月教宗主——道清真人继传人清枫之后的一入室弟子……
墨染。
只是后来,这入室弟子墨染也不知是反了什么错误,竟被逐出师门!
天下人皆气愤,想来那入室弟子在前不久一剑刺死大魔头上官清婉,立了大功一件,竟然还会受此不公!
只是何为不公?
这世界上本就没有什么公平事情,你若要真想细细数来,下半辈子还用得着做些什么嘛。
你说人都会亡,那就是公平?
但又细分,倘若我比你晚离世半刻,你是否又会说这是对你的不公?
其实那上官清婉也是命惨,虽然她是这六界里唯一一个女帝,但也奈何不住情劫对于她的打击。
这长生虽好,但奈何不了人心裹测,上官清婉离世的那天,正是“长歌”出世之时,墨染拿起“长歌”一剑刺死她,从那以后,世上便再无一人可称为女帝。
就连我,也未曾达到当年上官清婉所得之境界。
只可惜,上官清婉这一世,千般拼命,苦苦修炼,到了最后,还是给我做了嫁衣。
我以血为祭,将一半的修为灌入天元剑中,做到人剑合一,横扫了北山的绝尘白氏!
再说回来,这“长生”将会在月明山庄出现,是以观赏为由,让各派都瞧上一瞧。
我噗嗤一笑,想着那月明山庄真是不嫌事大,不过事情发展到了这种地步,我又怎会不予理睬,今日清早,我便携着天元剑,浮云去了昆仑山。
这昆仑山龙气旺盛,仙家气息更是汹涌,若不是我早早听了师父玄烨的话,恐怕现如今,我连山脚都靠近不得。
现如今,我已经来到了昆仑的半山腰,自是要好好观赏,待得月明山庄放出消息,我便带着先前让风谣为我备好的混沌一路杀上去,若是不用动干戈,那自然是最好,但是在我前来的时候,无数的宗教都带着半数的门下弟子弟子前来驻扎。
看来现如今,我南山的门口倒是安静了许多。
我舒了口气,想要伸个懒腰好好在客栈里的榻上好好睡上一觉,但还未到,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此时我方才意识到,这哪里是什么观赏大会,这明明就是自称为白衣正道的宗教之争。
真是应了我的那句“道貌岸然”。
幸亏九幽和江陵未放出我前来月明山庄的消息,不然的话,我怕是连御剑都御不安稳。
不过他们也应该不会想到,这昆仑山仙气飘渺,处处都是天族的守卫,我要当真想做些什么,也怕是施展不开吧。
我若水臭名远昭,好事做过两件,坏事天天做,挑拨宗教关系,杀人无数,殴打和屠门的事情更是没少做,天族和宗教的人,想杀了我的更是不计其数。
我本以为像我这种的大魔头会人见人欺,但不想他们见到我后更多的是惊讶和后怕。
真是修为高,到哪里都能压倒一片。
我看着客栈一时半会儿消停不了,只好先出去遛遛弯,看看景。
只是这昆仑山上实在无趣,除了尽是烟火气的市集,就便是天兵天将看守,我身上的气息与他们仙家不同,只好走的远远的,虽到不了怒不可歇的地步,但也想大骂一顿。
你们仙家友人的心肠也太闲了。
是以,我便只好闲着无事,去了西巷,并非有心,是在无意时去的,当时看着那牌匾眼熟,变就走了进去。
“来了。”
一个醇厚的男声从右后方传来,我转过身,看向他,他身着一身花艳,总是有着一股说不出来的熟悉感,那厮带着个瘆人的脸谱,不同于师父那个红色长舌的鬼面脸,他的倒是与他的品味一样,半边脸都是细细的花纹。
“想来三万多年未见到你,还以为你真的就此消声灭迹了,没想到他果然不负所望。”
他递给我三小坛桂花酿,看着我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
“呵……”他抿嘴一笑,“拿着吧,这是我在万年以前欠你的。”
我有些犹豫,想着空手接过来总归是不好的,只好从钱袋里拿出几两银子,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接过来回了一句:“多谢。”
我转身,向门外走去,未曾回头看向他,想着转身才不妥,万年之前的事情我不记得,就算是耐不住自己去多嘴问了两句也是无用。
过去的前尘往事忘了便忘了,省着回想起来心酸,再说,我今年不过才四万有余,怎就说上五万年前的事情了?
我携着几坛桂花酿,念了个诀,浮着云就飞了上去,我将盖子打开,顿时间,四周都被桂花的香气所侵蚀着,我喝了两坛,实在是要昏昏欲倒。
抬眼看去,底下正是月光正照,小桥流水,我见着讨人,便昏昏抓了个浮云下去。
不多时,我躺在树枝上,微风一吹,酒醒了半分,我费力睁眼,眼前一片莹黑,唯有几只带着萤火的飞虫照了几丝的亮,夜仿佛拢了层帷帐,将四周的空气卷在其中,叫人热的蒸出了汗,此时的我,也恍然不得知自己走到了哪里。
摇摇晃晃的走到小溪旁,想着寻会几分的凉意,刚要纵身一跃,就被一个人影拽了回去,那厮瞧着眼熟,一身玄衣,不像我,一身的妖娆,他静的很,只是干干的将我按在怀中,我本修阴,但不想现下比谁都要热,我抱着身前的人,感到他有一丝的僵硬。
“竹林小幽,萤火微芒,如此入梦,如此,绝妙亦……”
日上三竿,我缓缓醒来,日光照的我眼疼,我顺势想抬手挡住,但面前突然出现一个人影,打断了我回想着昨日的风流。
我抬头看去,大惊:“师……师父!”
我连忙起身,向他俯身一礼,又偷偷抬眼看去,心中焦急不可。
莫非我昨日调戏的良家夫子,竟是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