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延迟,张老爷骂林帷不懂规矩,张池哭哭唧唧的不说话,林老爷和林夫人在一边陪着笑脸,等人散去后林老爷逮着林帷就数落。
对父亲一度保持沉默的林帷,在林老爷数落到一半就大步离开。
“孽子!”
林帷回头,没有感情地看他一眼,道:“孽障好听些。”
接下来几天,林府布置好的红绸挂在梁上积层灰,全府上下都知道林帷为了寻找姜护卫茶饭不思,连账房管事去谈事都心不在焉,落下生意。暗处盯着林帷的几家,都开始蠢蠢欲动。
张家一个房间里,张老爷在主位上喝茶,张池弯腰低头站在一边伺候,和出门时的千金小姐两个模样。
“哼,不过一个护卫,也值得林帷大动干戈,也不过如此。”
张池端着茶壶,给张老爷再添一杯,她低眉顺眼的说:“父亲说的是。不过姜九失踪,林帷身边暂无高手保护,不如我们……”
本来是个好机会,张老爷却皱着老脸,道:“刺客的老大说之前那几次损失惨重,林帷的单子要翻倍。”
“翻倍!?”张池震惊。
“对,必须确保姜九不会再出现。”
两人安静片刻,张池附耳:“父亲,不如……”
张老爷听完,有些迟疑,心下算计若是失败了大可推脱,再者……
“要是失败了,你的庶母和庶妹,就休怪我无情了。当然,若你成功……”
“是,父亲。”
张池离开这间屋子,回到自己的小院。小院残破不堪,在盛夏里面毫无颜色,三四十岁左右的夫人穿着洗着发白的麻布衣从里屋走出来,看张池回来了,把她拉进去。
“池儿,我苦命的孩子,那姓张的好不要脸!”
张池擦去妇人的眼泪,轻声安抚:“娘,很快,很快我们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再说被玄衣男人带走的姜九,清醒后便开始闹,见了玄衣男人就打,憋屈的是拳头拼不过,剑也耍不过。
姜九不记得是第几次想揍人结果被反手扣住,长剑笔直刺在门框上,同男人一般高,屋内摆设被打乱在地,索性也不是值钱物件。
男人来到床边,扣着姜九坐下,他无奈的叹口气:“安生点儿。”
姜九用力挣扎几下,还是挣扎不开男人的大手,抬脚就往男人小腿上踢:“我要离开!”
“嘶……”男人痛吸一口气,空出一只手对着姜九额头弹了一下,“林帷不值得你喜欢。”
“啊!”姜九疼出泪花,额头微红。她大喊:“方既明!”
屋外的大树上飞走燕雀,男人缩了下脖子,揉着耳朵道:“欸姑奶奶别喊别喊,听得见!”
姜九“哼”了一声便扭头不看他。
几天前,姜九被带到这座小院,刚醒来出过房间,周围全是绿荫,不像京城内。想走到院门出去,恰好男人推门进来,手里还提着一包东西,与姜九对上。
男人刚准备打声招呼,姜九拔剑就冲了过去,不待他反应,姜九的剑刃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
“你是谁?我主人呢?把我带到这里要做什么?”姜九一连问了三个问题,手中的剑稳稳地架着。
男人不答,盯着姜九看了一会儿,似不解的开口:“怎么在林家几个月,变了这么多……欸!你真要杀我啊!”他向后退了一步,堪堪避过姜九手中的冷锋,脖子划了一下,留下红痕。
“你究竟是谁?”姜九又问了一遍。
男人随意的用手掌擦去脖子上的血丝,将手中提着的油纸包挂在姜九的剑上,而后若有其事的整理了一下衣袖,在姜九忍不住的时候,男人抱拳行了个江湖礼——
“在下,方既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