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涵在次日清晨清醒,慌慌张张的就收拾东西去了镇国寺。
路上马车颠簸,随行的两个小丫鬟在议论。
“小姐怎么回事啊?是不是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呸呸!别说小姐,就是梅家祖上也没干过缺德事儿,哪儿能招来那些东西!”
马车里,梅涵揪着裙子,听了丫鬟的话稍稍安心了下来。结果到了镇国寺见了方丈,又开始不安。
禅房里,梅涵把事情七七八八的说完,方丈面露迟疑地说:“女施主面色红润,气息稳健,不像是碰上鬼魅……”
听到这里,梅涵只想着碰上的定是恶鬼,不然怎会连方丈都看不出来?
方丈还想说什么,见梅涵双眼擒泪,只得点头让梅涵住下。
三日过去,方丈还是一副无奈的表情。六日过去,梅涵依依不舍的被爹娘催回府。
她站在自己的小院前,不停地给自己打气。
“没事了,没事了!”
梅涵一进院子,就仔细查找起来,没再看到诡异的黑色花朵。长出了一口气,以为是摆脱了鬼魅纠缠。
是夜,梅涵靠在床边看着话本子,四周静悄悄的。
烛火晃动了一下,火光渐弱。梅涵抬眼想叫丫鬟进来换灯,没成想抬眼就看见了窗外血色的月亮,失常的月光打在她的脸上。
梅涵吓的缩进被子里,结果一只手凭空出现,她缩到了一个冰凉的怀抱里!
接着,从她身后传来了低沉的声音:“丫头,你不乖……”
“谁!你到底是谁!?”梅涵哭了起来,哀求道:“求求你,别缠着我了!”
低笑声消散在床幔里,天旋地转间梅涵被压在那“人”的身下。梅涵泪眼模糊地看去,看到了一张邪魅的脸,和一双带有十足压迫感的眼睛。
那双眼睛,比夜色还要黑。
梅涵从睡梦中醒来时,窗外已经天色大亮。她迷迷糊糊地想起昨晚的那张脸,打了个寒颤。
昨夜看的话本子正巧有一出**的好戏,于是她止不住的开始胡思乱想:“不会吧?难道要抓我和他办**?不成……不成不成……啊啊啊!!”
屋外,丫鬟敲门的手迟疑了片刻,觉得自家小姐还没有睡醒。
之后,梅涵每晚都能看见血月和那个“人”。受不住刺激的梅涵开始四处寻找能驱邪的能人异士,想要摆脱那只鬼。
那些能人异士,有仙风道骨的,有白发苍苍的,还有瞎眼的瘸腿的,但大多都是探过后说了句“胡闹!”就甩袖离开。剩下那一小点儿,全是道行极浅的江湖骗子。
鬼还没成功摆脱,先惊动了梅涵的爹娘。堂前,爹娘上座,两张严肃的脸只对着梅涵。梅涵无奈,只好把来龙去脉说上一遍。
梅老爷一生正直,虽是商人,但没做过一件亏心买卖。梅夫人也是个好心肠的,城里布粥行善的活儿都有她掺和。
那日丫鬟说的不错,梅家从祖上开始就没干过缺德事儿,如今梅家小姐却说撞了鬼,梅老爷和梅夫人的态度很是怀疑。
梅涵绞着手绢看着她的爹娘,委屈的瞪大双眼,一副“如若有假天打雷劈”的气势。
梅夫人心疼小女儿,心软,便同梅老爷说:“不如我们就信涵涵一回吧,我看这段时间,涵涵的精神气儿确实不如从前了……”
梅老爷皱着眉头,过很许久,才开口道:“一月时间,假如你还说撞鬼,那就去镇国寺住着吧。”
梅涵连忙应下,她现在只想早日摆脱那烦人的鬼。即使从刚开始的惊恐,到现在成了习惯。
过了些时日,上天终于听到了她的心声。隔了许久,她抬头望见的,终于是皎洁的月亮。这一晚上,她睡的很安稳。
第二个晚上,第三个晚上也一样,天空干干净净的。
这样过了几天,梅涵逐渐夜不能寐。每到快要入睡之际,就想起来那个纠缠她那么久的“人”,于是抬头望向窗外,外面的月光干净明亮——他没有来。
不禁自嘲,自己竟然会想念一个鬼。真是见鬼了……
又过了月余,又到了圆月,又见了血月。
他自黑暗而来,带着彻骨的寒冷,在梅涵的耳边低语,说:“想我了吗?丫头。”
“我为何要想你?”
“你心悦我。”
“……”
梅涵没有答应,一个月来,第一次早早熟睡了去。
在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