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唯唯一路上把我们怎么认识的,外号的由来和柳漪讲了一个遍。
我和她是在一款武侠游戏里认识的,大概是臭味相投的人往往更能惺惺相惜。她在游戏里玩的是道家门派,被爱称为咩咩(估计有些人已经猜到了,某人是不是应该送我的盒子,我可是帮你做宣传啊?),而她的萝莉体型自然就是咩萝。至于我,喜欢那种杀手的快感,就选择了唐门,唐门的武器是弩,在游戏里被称为炮。成女的体型,在游戏里就是炮姐。由于我日常撩汉子、撩妹子、到处惹事打架,就有了浪炮这个美誉。
回到别墅,木木和林淼正好把所有食材都串好。其实全国各地的烧烤,味道都是千差万别,大相径庭的。他们会用当地的香料,加以特殊的手法来烤制。以帝都而言,比较讲究食材本身的味道,这也和几百年来吃羊肉的习惯有关。但是在四川,烧烤的味道就很注重调料的掌握,麻辣鲜香掌握的恰到好处。
比如我在绵阳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吃到的凉拌鲫鱼,麻辣入味,味香扑鼻,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张爱玲的三恨之一:鲫鱼多刺。但是在味道面前,这点刺似乎不算什么。每次我和朋友们说起我在江油的吃过凉拌肥肠,都会迎来一个大大的问号:肥肠还能凉拌?
木木和林淼一起上阵,我自然知道今天肯定会有一顿大餐。沈唯唯属于自来熟,和大家聊了5分钟就混熟了。我瘫坐在沙发上,忽然觉得有一丝倦意,就暗搓搓地上楼了。躺在床上,我突然想到了另一个棘手的问题。虽然我是左撇子,但我的右手几乎无法正常使用键盘,而且最近还要去换药,请假是在所难免的了。
忽然考虑到这个公司的尿性,我又有些犹豫。虽然医生也给我开了三天的假条,建议全天在家休养,但是批不批假,就不是我一个小编辑能左右的了。想当初自己公司市场部的老王,父亲去世,来找我请3天假,我直接说:3天不批,给你半个月。处理妥当再回来,多陪陪老妈,一分钱都不扣。
甚至我还执行了姨妈家,当然休这个假的也只有我。林木木有一天骂道说:三岁啊,你真是想尽方法给大家放假。除非故意跟我撒谎泡病假,不过这种人,基本第二天直接去领钱了。今天状态不好,可以回去休息,但你要直说。逛街、旅游都可以,公司又不是监狱。上次我公司的主编沈瓷失恋,我还陪着她去北戴河看了看不太美的海。
正当我为这件小而破的事情而蛋疼菊紧的时候,林木木推开了房门。
“怎么啦三岁?”木木问道,说完递给我一杯白开水。
我接过这杯水,抿了一口道:“我要冰哒!”
“没有冰,凑合着喝吧!”
我撒了个娇,嘟着嘴卖萌道:“人家是病人……”
“脑子有病不算!”木木日常怼我会上瘾。但是她似乎也看出了我心里有事,我也没有瞒她,将我纠结的事情和盘托出。木木的暴脾气,直接来了句:“不就30篇文章嘛?我3天帮他们搞定!”
我拦住了木木,以她的脾气,和那几个杂牌军共事,肯定会引起正面冲突。
“哎,不对呀,三岁!你早上不是发了个朋友圈吗?为什么他们都没人问啊?”
我苦笑了一声:“酒醒了,我就删了,估计他们没看见。”
“你呀!”
最后我还是和马总请了假,我将医生的诊断证明、假条、以及受伤的手臂都一并发了过去。然而,结果却非常出乎我的意料。马总回复说:你看小路,发烧都不休息,你这个打不了字,可以继续看文章,挑挑毛病。马上内容这边就要上线,比较忙。咱们轻伤不下火线,坚持一下……
后面的字我也懒得看了,反正是允许我晚到一会,去医院换药。
迷迷糊糊睡到了六点左右,一股烧烤特有的香气把我从不明所以的梦中叫醒。我顺着香味,就下了楼。只见这群人正在把酒言欢,丝毫没有上楼叫我的意思。当然,林木木还会假惺惺地客套几句,什么给你留着呢,没叫你就是想让你多睡会儿什么的歪理邪说。
我在空位上坐下,旁边的林淼递给我一串鸡翅。这姐弟联手,味道自然是没的说。可是我并没什么食欲,于是回到房间准备洗澡睡觉。当我走进浴室的瞬间,我发现了一个问题:受伤的右手不能碰水!
然而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限的,我喊了一下木木,让她用保鲜膜帮我把右手裹好。这种细活木木还是做得来的,但是她貌似喝的有点多,一不小心,弄得我伤口一阵撕心的疼。于是,柳漪就把他们几个人都哄到楼下,该吃吃该喝喝。留她自己帮我裹着保鲜膜。
裹好保鲜膜,柳漪叹了口气:“咱们不洗了行不行?万一感染就麻烦了!”
“我差不到24小时就是处女座了,这个强迫症的洁癖这辈子是改不掉了。一天不洗澡,不如杀了我。”我回答道。
柳漪咋了咂嘴,说道:“行吧,我帮你洗,你把胳膊举好。听话!”
“柳姐姐,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我问道。
柳漪呸了一句,“你那么渣,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碰啊!”
后面几天都是木木和柳漪轮流给我洗澡,虽然她们提议能不能擦一擦就算了,但是被我一口回绝了。强迫症,就要做得彻底一点。
吃过早饭,柳漪先是带我去医院换了药,然后把我送到公司,就开车回了家。
我在等电梯,木木给我发了一个视频:她在教柳漪、林淼和沈唯唯打掼蛋。柳漪的别墅够大,昨天他们喝多了之后,都睡在了别墅里。我摇头苦笑了一阵,真羡慕这些闲云野鹤。不像我这种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如果我可以重新选择,我宁愿做一只流浪猫,自由地在生存与毁灭之间游走,没有人与人渣们之间的勾心斗角,生与死都来的都是那么直接而纯粹。
到了公司,马总看了看我受伤的手,问了问怎么弄的。我也就实话实说:“那天喝多了,摔了一跤,划得。”
和同事们寒暄了几句有的没的,毫无营养的关心后,我们就去二楼开始了旷日持久的改稿大会。其实每一处问题,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毕竟也看了这么久了。但是公司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就没有一个能统一的意见。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任你大罗金仙下凡尘,也解决不了这些凡人们的幺蛾子。
我能做的,只有在这片迷雾之海,尽可能的纠正船只的方向。当然,林美和郁总还是日常平调皮地捣着乱,林美完全是文字功底驾驭不了她想飞的欲望,结果只能是飞得越高,摔得越狠。而郁总,则是纯粹门外汉提供的各类神仙意见。当然,意见有两种,一种好的,一种坏的,但是后者明显多于前者。
熬到中午,依然没个所以然,其实我内心的小天使和小恶魔为了走还是留已经放弃了争吵,毕竟能动手就不逼逼。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中午一点食欲都没有,我就让他们帮我带一碗豆汁儿。虽然酸臭酸臭的,但是就好这一口。纵然我满嘴方言乱窜,可骨子里的东西还是改不掉的,比如爱喝豆汁儿,比如我嗜辣如命。第一次和林木木吃饭,她怀疑我的户口是假的,知道我亮出了那张貌美如花的身份证。
不知怎么,忽然一阵头晕。我想可能是最近没有休息好,就在桌子上趴下了。趴了一会,我觉得浑身冒冷汗,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冒了出来。我给路依依发微信,问她有没有体温计。试过体温,结果让我很意外——39°9。
两年没发过烧的我,这是走了狗屎运吗?我赶忙打电话给柳漪,她正在家里和木木她们打牌,接到我的电话,只听电话那头一阵脚步声。
“三岁啊,你挺住啊,我马上就到。”听柳漪这话,感觉我八成是已经凉了的节奏。
“发个烧而已,就是现在太晕,不然我就自己去医院了。”我说道。
不一会,柳漪她们几个就出现在了我公司门口。她和木木两个人扶着我下楼,正好遇见吃完饭回来的马总一行人。打了声招呼,我们就下去了。由于正赶上用餐高峰,这个点几乎等不到电梯。结果,林淼不等我同意,直接背起我就奔着楼梯间走去。
虽然我不胖,但是175的身高,也有个99斤半。我想让林淼把我放下,可是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觉得眼前一黑,再醒过来我已经躺在医院里了。
睁开眼,看着坐在一旁的柳漪和林淼,我想开口说话,可是嗓子的干涩让我发不出声音。
“三岁,你醒啦?叫你别洗澡,感染了吧!万一你死了怎么办?”柳漪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像林木木,以至于我一度怀疑站在我面前的人究竟是谁。
“放心吧,我这么坏,阎王他老爷子不想见到我。再说了,祸害遗千年,这点事算个毛毛雨啊。”我说道。
林淼把我扶起来,又把一瓶拧开盖子的矿泉水递给了我。一瞬间,对这个弟弟似乎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我抬头看了一眼我的输液袋子,问道:“就这一袋了是吗?”
“美得你!还有两袋,你可能得输到晚上,还有一大堆药。您是想红烧呢,还是垮炖呢?”柳漪继续皮道。
“对了,我包呢?”我说完,林淼就把我的包送了过来。我打开包,拿出一张卡,说道:“先把账结了再吃。”
“柳漪姐都结完了,看病真的好贵啊。”林淼说道。
“多少钱,我发红包给你,这事一码归一码,不要钱,咱俩交情就到这了。”我说道。
然而柳漪就是对我笑了笑,说道:“你猜?”
我瞪了一眼旁边的林淼:“林淼,说吧,多少钱?不说你以后就没我这个姐姐。”
林淼被夹在两个女人之间,一脸茫然尴尬不知所措。但是在我的威逼利诱之下,他伸出一只手掌,嘴里比划出“五”的口型。
“五千几?婆婆妈妈,跟个老娘们似的。”我骂道,林淼低着头没敢看我,孩子还是孩子。
“行啦,你别逼问林淼了。5700,四舍五入,你给10000吧。”柳漪那我没办法了,终于松了口。
“呸,四舍五入,5000。”虽然嘴上说着5700,但我还是给柳漪转了6000块。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木木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