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个人的篮球
“那个人以前不是从来都没参加任何社团的么，这次竟然参加篮球比赛了？真是让人难以相信。”
“何止，你没看到那对邪恶的双胞胎，上了场就跟丢了魂一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俩个小丑呢。”
“嘘，要是被听见了，可糟了。”
“难不成单挑啊。”
“像他们这种有钱人家的福公子可是学过格斗技的，就怕他还没打到你，你就跪地求饶了。再说，我们这些平民要是被那几个老师逮到不被开除才怪了。”
“也是，呵呵，不过那个家伙真是好样的，把他们耍的……”
两个陌生的男声渐行渐远，想要听的内容也随即变得遥不可闻，小周老师在有限的医务室内局促不安的踱步，晃得李老师只好闭上了眼。
“如果你想去就去吧，她你就放心，这边我看着。”
小周老师经过再三的捉摸，点头感谢了她,立刻拉开门跑了出去。
因为室外的温度过低，考虑到学生的身体问题，这次所有的球类比赛均设在体育馆内。西南郊中学教育高等部的体育馆主要分为排球馆、篮球馆、羽毛球馆、网球馆和兵乓球馆五大类，其中尤其是今天篮球馆的人口最为密集，最最主要的原因大概是：这里的帅哥和靓仔最多，而且可以抓拍某些酷到不行的精彩瞬间。这可是每日处在深渊书海中的小苗们的一份清凉解毒剂。
小周老师忐忑的打开体育馆的大门，一股夹杂着热情的热浪迎面冲来，他只好后退一步再前进。他询问周围的人，发现自己已经错过了很多场精彩的赛事，不过当他得知自己很幸运的赶上了这最后一场争夺冠亚军的比赛时，心里还是兴奋得不得了，场上的一方可是他班上的学生啊。
他冲场上的齐桓等人大声呐喊加油，虽然知道他们不一定听得见，可是自己仍然很高兴。他拉拉旁边的任意人高声的对他（她）说那是高二二班的谁谁，然后让他（她）和自己一起为这些小伙子们加油。但渐渐的他发现大部分的都在给一个叫做王峻岩的人拉气势、呐喊。
“王峻岩，加油！噢～好帅～”
小周老师虽然不敢打搅身边花痴的想要立马冲进赛场的女生，但是为了他的那些可爱的学生们，他还是碰了碰她的胳膊，见没反应他又拉了拉她的衣袖，“请问～”
“什么事呀，没看到我在忙嘛。”女生拉着脸狠狠的瞪着打搅他的人，随即又像没事人似的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
“对不起，打扰了。”他没想到自己会这么没底气的道了歉。
“周老师，您是不是想知道王峻岩的资料。”周文绣神出鬼没一般的降临在他的旁边，惊得他不自觉的四下看看，“那人是十一号。他是高一十班里最让老师头痛的一个问题学生，虽然从小便被称为天才儿童，可是他却从来都不屑于一般的教育模式，甚至是相当的抵制它们的“侵害”。篮球无师自通，打得粗暴却很精准。少年时父母意外双亡，在初中时抽烟和打架是家常便饭，做事自己、偏激，或者自以为是。”
“这样啊。”小周老师看着十一号对视来回传球的双胞胎，不禁露出个理解的微笑，他有很多方面很像他们俩，“以一敌二，相当的冒险呀。”
他还没说完，王峻岩直接从twin手上抄球耍个了假动作冲到对方的篮下，一个漂亮的二分球归给了他。小周老师不能置信的站起来，看到荧光屏上闪耀的比分54：63——差距竟然这么大。
齐桓好像在为队员们打气，每个人的肩膀都被他拍了下，除了双胞胎，他们俩个俨然成了比赛场上的第三队，差别在于只为了二班服务的第三队。虽然这可能在一定程度上削减了十一号的攻击力，但是没有经过队长调和的第三队明显的也成了自己队里潜在不安定因素之一。
荧光屏上的比分又变成了54：65。
裁判举起手挥动了一下，嘴边的哨声也同时响起，各自的队员归到各自的地盘，在所有队员擦身而过的一霎那，王峻岩压低眉毛对着双胞胎笔了个下流的手势，使得他们在赛场上压抑的怒气此刻就像座火山已经频临到喷发的危险。
津天和津鸣扬起拳头，但同时被一只宽大厚实的手握住手腕，王峻岩鄙夷的斜视了在场的所有人，然后摇头晃脑的走回队伍里一屁股坐下，扯了条毛巾盖在脸上。双胞胎将被压得快要爆掉的戾气的目光只得转向身后的齐桓，而这种无形的气势令对方被震得松开两手。
“津天！津鸣！”
适时的一个柔和的女声响起。
——在这么多陌生的人群中，终于又看到了那个很熟悉的人。
他们齐齐回头，然后像变戏法似的满脸堆笑的跑了过去，“你怎么现在才来。”声音里竟然充满了委屈。
赵惠环没想到会听到他们这么说话，心里顿时也责备了自己的失约，“抱歉，我来晚了。我很期待看到你们优美的球技，加油！”
“OK，就让你好好的享受在我们优美的球技里吧。”津天和津鸣酷酷的摆了个姿势。
“嗯。齐桓同学，要加油噢，大家，都要加油。要坚信冠军是属于你们的。”
“好嘞～”
这一刻，齐桓真的感觉到了，冠军离自己并不遥远。“小伙子们，拿出你们的实力，让他们好好瞧瞧。”
“是，队长。”
这一刻，所有人热情似火，还是一般水不能熄灭的三昧真火。
“你们想好怎么被我打败了么。”王峻岩玩弄着球嘲笑和刚才一样不思进取的双胞胎。
“很难。”双胞胎面露难色的相互对视一眼，随即其中一个人说：“我们将会是这场比赛的冠军。”另一个人左脚向右一迈，背一躬，抄过球硬从他的胳膊肘底下穿过去。
“傻大个。”他把球向篮筐前一掷，齐桓大吼一声，跳起，空中接球，猛烈灌篮。
“好样的！”
“哟，队长～”
王峻岩气愤的咒骂一身，转到自己队友面前说：“想法子把球都传给我。”
齐桓欣慰的拍拍刚才给自己传球的男生，“干的不错，津天。”
“喂，他在那边。”被人认错虽然是常有的事，但是这是战场，容不得出一点错，“我是十号，看清楚了，傻大个。”
“呵呵，抱歉，抱歉。”齐桓挠挠头棕黄的脸颊上红扑扑的，像熊一样憨实的样子令津鸣的火气点不着。
尖锐的哨声压盖了在场的所有嘈杂声，正式宣告比赛现在开始。
56：65
——三四个球的差距，可以的，时间还有很多。
齐桓吐出一口混浊的气体，带球领着众人冲进对方的篮下。
一对一么？看着眼前只到自己额际的十一号，齐桓一手横在身前，一手灵活的运球前行。王峻岩张开双臂，脚下有序的步伐并没有被他释放出的压力搅乱，他试图转换身形来抄球，可他还没有做好准备时，齐桓已经跳了起来，他不允许有人在自己的面前那么轻易的得分也跟着跳起来，恍惚间他看到他露出个极其傻的笑脸，球被他反手传给了队友，一个漂亮的三分球稳稳的穿过篮网。
“该死。”王峻岩啐了口吐沫，眼睛危险的虚了下。
59：65
“加油，齐桓～”韩迭香举着手中的相机来回的摆动，吓得周文绣在一旁跟着相机跑。
“呵呵～”齐桓向她露出自己害羞小熊的本性，“小伙子们，大家上，把比分追回来。”转向敌人的目光中顿时燃起了熊熊烈火。
“嚯哦～”
王峻岩很粗鲁的撞开津鸣，直奔他们毫无防守人的篮下，但他的手上并没有拿球。
篮球在众人的头顶上方飞快的掠过去，就算它可以顺利的飞到球场的另一方，这样的高度王峻岩也不一定能接的到，可是又一次他的表现赢得了全场的唏嘘，难道他是专门挑战不可能的存在么？
“快回防。”齐桓回头，后悔自己策略上的大意疏忽。
59：67
荧光屏上显示了最新的比分。
每个人都是长大嘴巴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王峻岩冷傲的举起左手伸出食指，整个体育场就像被他施了魔法似的鸦雀无声，“这次比赛的胜利者会是我，王峻岩。”
“嗬，他是白痴么？”赵惠环止不住摇头轻笑了起来。
“女人，你笑什么笑？”他快步走到她跟前不管不顾的一把揪住她的衣领给拎了起来。
刚才别人也在笑，为什么偏偏会是她，好刁钻的耳边。赵惠环原本苍白的脸上更显得疲惫和不安。
“放开她。”四面八方突然蹿出来一群人，声势浩大的团团围住他，拉扯他的手。
“告诉我，你笑什么？”他仍然紧盯着她，发现她在这种情况下瞳孔还在放大，她还在笑？，难道她本来就是个痴騃的人？。那双眼睛里有自己此刻容不得被怀疑的紧张样子，头一次觉得自己是做了件很荒唐的事。
他不知道是被谁拽出圈外的，当发觉自己站在这么一大群人外时，他才想起自己一直是个特殊的人，怎么可能会跟他们是一类的。
“小环你没事吧？”小周老师一如既往的紧张着她，甚至要把她安全的抱在怀中，可惜这里永远有双胞胎的臂膀，他们不客气的拉他出了圈外。“小环～小环～”
“周老师，自重。”
陈羽诺紧拽着他的手腕，本来是为了照顾她的颜面才小声的在他耳边说了句，没想到他竟然厚颜无耻的只是噢了声，还仍然很担心的唤着圈内的她。
“环环，有我们在，那个好色的大叔不会再来骚扰你的。”
“副班长，我们班一定会打败他们的，是不是。”
“是，队长。”
赵惠环无语的笑了笑，这么一大群朋友的关心都叫她受宠若惊了，不过让她感到最高兴的可能就是莲艺的出现吧。
她突然大喝一声，很有仗义相助的味儿，王峻岩看到又是个女的，轻慢的抬起下巴盯着她，拉着长长的鼻音，“什么啊～”
“跟惠环道歉。”这句话说得她自己都感到羞愧，她知道自己也该跟她道歉，只是现在还不能原谅她。
“今天怎么尽出来一些猴子啊～”他好像被自己脑海中凭空勾勒出的一群猴子爬山的景象逗得乐了，看她的目光也像是在欣赏一只唧唧喳喳搔首挠耳的母猴子。
原本很有气势的她没由来的退后一步，心里没底的下降，那个人的目光让她感到害怕。
“只有胜利者才有发号施令的权利。”他傲慢不羁的抬起头颅，像极了一个惟我独尊的王者。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你这位自夸的胜利者会如何惨痛的败下来。”双胞胎伸出右手拇指向下笔了个坠落的手势。
初中时俩个人就能挑战五个人的篮球，现在是五个人难道扳不倒他一个人么？赵惠环刚才是为了他的狂妄而笑，即使他有再好的天赋，那又怎么样，齐桓为了一个全国大赛的信念所下的努力不比他落后多少。
球，弹起又落下，在地板上擦碰出一串串有生命的音律，在目光中灿灿地生光，如包藏冰雪中的一点橘黄，柔和又不刺眼，旋转而且升腾。
观众席上一次次爆发出刷新记录的分贝，如同对荧光屏上不断更新数字最强烈的响应。数字又发生了变化：
72：72
“三次了。”周文绣突然很用力的咬了咬指甲。
“什么三次了？”赵惠环侧过头好奇的问。
“犯规呀，五次后就要下场，双胞胎各两次，其他人都是三次。齐桓要是再犯次规就必须下场了，那不就群龙无首，方寸大乱了么。”
一片“啊”声，赵惠环这才知道原来和自己一样什么都没注意到的人还真不少。
“大家小心不要犯规了。”韩迭香用手圈在嘴边大声的提醒他们，但是赵惠环觉得她这样做有可能会造成他们的烦恼，便用了些力道拉了拉她的衣袖。
齐桓伸出巨臂试图拦住对方的传球，对方突然举起球作出要直接投篮的姿势，他的手掌下意识的要去打球，突然感到什么地方不对劲硬使手的方向改变。对方惊讶的张开嘴，他便趁机从下弹出球接手传球，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赵惠环愣在那里，感觉什么都不会的自己现在就像个在众人面前表演的小丑一样，而且又是个什么都不会耍的小丑。
“笨蛋，还不快去抢球。”王峻岩怒不可遏的指挥那个还处在震惊中的队友。
津鸣接到球后耍了几个假动作，轻松的越人进球了。
“傻子啊，那种低级的假动作你也看不出来。”
“我又不是你这种天才，你看的出来你来防守呀。”
王峻岩怒火中烧的吼着队友，“滚一边去。”
“你TMD当你是谁啊，从刚才开始就乱指挥，瞎嚷嚷。要不是看在队长的面子上我早就不干了。”
“你说你不干了。”王峻岩压低眉毛睨着眼前的人，高高的翘起嘴角。
看得他不寒而栗的向后退一步，他低头环抱着胸，无所谓的耸耸肩。
没人料想到他下一刻会突然劈手，吓得对方伸出手防备，正好方便了他的下步行动，他单手便捏住那个男生的手腕，顺势一扭，只听得咔嚓一声，脱臼了。
“啊～啊～”
在场的人无不被他制造的突发事件瞠目结舌，他视线危险的低斜，朝向身后赶来的人，“不干了，就是这种下场。”
突然死寂后的空白就是胆小人的尖叫，凑热闹人的起哄，背负责任人的谴责，无辜人的呻吟……而作为主使者的王峻岩依旧冷傲的像座坚硬的矿山。
“你们把他送到医务室去，”小周老师一步跨到场中央开始指使发傻的一年级同学，又对自己班上的人进行指挥，“齐桓，你带人协助老师们疏散那些学生。王峻岩同学……”
“你这个白痴，你看你都干了什么好事。”他还想着怎么处理这个闹事者时，人群中挤出来的男人站在他面前二话没说就给了他一巴掌，他是个形容消瘦的鼻梁上架着银边眼镜的六十多岁的老头，应该也是个老师。
“李老头，你干嘛又打我。”王峻岩捂着脸气愤的瞪着他。
“你小子还问为什么，你都把同学的手都弄断了，还不知自己闯了多大的祸吗？”李老师紧握着刚才打得发疼的手背在身后来回走，还不解恨的在地板上跺几脚，想借自己的疼痛缓解此刻紊乱的思维。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就是怕给你自己找麻烦么。王峻岩白了他一眼。
“好一句‘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给多少人添了麻烦了呀，你以为你就凭你能当什么事啊。”李老师气得直哆嗦。
“能当什么事就什么事，你以为你是谁呀，轮不到你管。”
“你～”李老师被顶撞的顿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挽救他。
“好，好，好。”一阵很不合时宜的鼓掌声，三个好字一蹦出来，在场的人都傻了眼。
“督察！”天呀，这几个“老人家”就不能呆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喝喝茶下下棋么？
“周老师，收敛一下你的表情。”杜老师很客气的点点头。
田老师大腹便便的挤到王峻岩跟前，很有气势的抬头挺胸，随后发现自己的身高矮的悲哀又踮起脚，然后一把揪住他的运动衫，笑得鲜花怒放，“你说你一人做事一人当，好，这里所有的人都可以做见证。”
“是～啊～”王峻岩不耐烦的从上往下睨视他。
被盯得心虚的田老师像只受伤的大老鼠似的撒手躲在米老师身后，那种一胖一瘦的强烈对比，直接冲击了各位的脑细胞。
“根据校规，你被开除了，明天过来办理退学手续。”米老师一语惊人的占据了主动权。
“请等等，”李老师好像掉进冰水里似的攥紧了拳头咬紧了牙，声音止不住的发颤，“米老师，请你们再商量商量，他虽然做事鲁莽，但绝对不是个无可救药的孩子。看在他年少无知的份上，退学实在是太严重，我保证……”
“把一个同学的手扭断了，这难道还不算严重，我很怀疑你是怎么当他们班主任的，还是你觉得自己已经到了退休的年龄。”米老师板着脸苛刻的语气不容置疑，“从开学到现在你已经为他担保六次了，难道你想为了这样的垃圾提前离校。”
“他不是垃圾，他是我的学生。”李老师挺直有些佝偻的脊背愠怒的扳正他的话，让人不能相信这么中气十足的话会从温良忍让的他的口中出来。
“如果给他最后一次机会，你能保证他从此不再惹是生非么？”杜老师看出他脸上的决绝表情，“米老师，田老师，我们不如暂且相信他一回好了。”
“杜老师～”米老师诧异的瞪圆鱼眼，然后转成严厉的警告，“你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悖逆校规，你这是藐视尊重，董事会会重新选择督导的。”
“正因为尊重，所以才会相信。”杜老师说的很诚恳，气得米老师鼓着腮帮子离开。“王峻岩，事情的起因都是因你，你怎么说。”
“说你错了，快道歉呀。”李老师像见到了救命草，心急的拉着旁边的倔驴,个头虽矮，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力气一把按下他的头，迫使他变成鞠躬的姿势。
“我错了，对不起，下回不会了。”他斜斜嘴含糊不清的说，然后一使劲硬把他的手震开。
“最好不要有下次。下次，不管李老师怎么求情都不会救到你，你真该感谢人生中碰到这样的老师啊。”杜老师深情的看了他一眼，“李老师，您辛苦了。”
所有人怀疑的看着她，为什么她要鞠躬道谢呢？
“小杜呀，这次真的又给你添麻烦了。”
“哪的话，老师的信任从以前到现在直到将来都会是最正确的决择。”杜老师谦逊的点点头，领着田老师离开。
渐渐地整个场地被暴露出来，到处是零乱的纸袋和其它东西，偶尔一柱光线路过回眸时可以看到空气中影影绰绰的尘粒正纷纷扬扬的落下来。
不晓得是谁最后说的一句什么话，像这样的安静持续了很久。
王峻岩一只手插进兜里，摇头晃脑的踏出一只脚，在跟着的第二脚还没有抬起来时，一只手迅捷的触碰了下他的胳膊，快的感觉不到它来的意义，可他还是好奇的扭头证实刚才它的存在。
“请问，”韩迭香抬起头很认真的盯着他，一字一顿的问，“你、喜、欢、篮、球、么？”
“你喜欢篮球的吧。”她没等他回答，擅自说出了答案。
他拧起眉，疑忌的睨着她，暗笑自己今天走了厄运尽是遇到奇怪的女人，“有什么话直截了当的说，我没空跟你打哑谜。”
“喜欢还是不喜欢，你只要选择一个。”韩迭香笑容诚恳的点了三下头，可爱的笔了个一的手势。
“你是在考验我的耐心么？即使是女人，我也会照揍不误的。”
“你是在逃避，你不是自称为王者的么，这个小问题应该是不难回答的呀。”韩迭香一脸无惧的回视他。
齐桓想做的她先做了，他们都看好这个学弟，都想从他那里得到答案。不过其他人都有些吃惊她会选择这个时候跟他说，简直是冒险，胆小的她现在看上去是那么的英勇。
“呵，我不喜欢。女人，可以让我走了么。”他回答的很干脆，一点犹豫都没有。韩迭香同意的点点头。
“这孩子其实从小就很喜欢又蹦又跳的，”李老师看着他孤傲地背影不自觉的湿润了眼眶，随意的摘下眼镜抹了抹眼镜又戴上，“谢谢你们了。”
“不谢。”所有人都这么顺口的答道，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帮到他什么。
“小哥，借几根烟抽抽，我刚才输了球又刚好没带烟。”一个飞机头的小青年无赖的伸出自己纹着猎鹰的左手，看对方没有反应，他又掂量的抖着手指了指等他拿战利品回去的五个弟兄。
他们抬着下巴一人一口吞云吐雾的享受样，不时有人顺手在一旁的篮球上碾灭烟头，烧焦的塑胶味儿弥漫了他们一周。
王峻岩坐在后座整个人慵懒的趴在自行车的扶手上，两条大长腿直直的戳到地上，满不在乎的闭着眼睛。
“哇靠，装什么酷呀，是不是傻瓜啊？”看了眼身后的弟兄们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他不耐烦起来，真是扫兴怎么会碰上个傻子呢？但这只肥羊是跑不掉了，傻更好，省了白费口舌。双手很熟练的开始翻找他的衣袋，突然一只手随意的搭在自己的手上，还没等抽回，只觉得一阵揪心的疼痛，感到对方手一松，猛的抽回。
“啊～我的手～”飞机头终于看到自己的手是被硬拉的错了位，恐惧又心疼的捧着它在原地来回的窜。
王峻岩瞟了眼躺在一堆烟头里的篮球，习惯性的压低眉毛斜视前方蹲在烟雾里的人，声音不可思议的像头狼般的冷酷可怕，“打扰我睡觉的就是这个下场。”
惊人的气势让在场的所有人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
烟雾里一个高瘦异常的人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这么多人居然被一个人震住，他顿时气冲百会，耳边嗡嗡作响，“TMD，你居然敢打我兄弟，不想活啦？！”
其他人像得到命令似的唰的站起来，揉藉的碾碎地上的烟头。
王峻岩嘴角上扬露出“正合我意”的浅浅笑容，漫不经心的从车座上滑下来，拽拽的扭扭胳膊甩甩腿。
“嗨，你老子我正好心烦的慌。”
这片篮球场是他所住社区里留下的唯一一个荒废的还没有拆迁的，所以这里几乎看不到人。虽然他的家在反方向，但也会偶尔骑车过来，每次只是停留在它的外面，愣发几个小时的呆，然后在黑夜中悄然离开。今天也是按照这样潜移默化的程序来的，只是这里多了几个技术烂透了的混混，害得他眼不见心还烦。
——竟然有比他们这种公认的地痞还像地痞的人？。在接下来打架的时段，每个人都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眼睛，那个男人打起架来比他们还不要命，还要耍赖。
感到小腹传来的钝痛，王峻岩脖子往前一伸吐了口酸水，还没来得及擦嘴，后背又被狠狠的砸下去，他狼狈的趴在地上，卷缩成一团，一只脚的阴影顿时落在自己脸上，只是等了很久都没有感到疼痛。
“小子算你走了狗运。感谢你的班主任吧。”男人揶揄的往他身上一拍，踢着球带领自己的人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他撑起身体，脑子里冒出那个整天在自己眼前纠缠不休的老头，一时很天真的疑问自己他难道是个世外高人？，然后他被自己刚才的愚蠢想法弄得笑到肚子疼。
啪～
很清脆的一声轻响，他疑惑的捡起地上的长方形金属块，那个男人放到他身上的？，“得西南郊中学教育高等部高二二班齐桓，这是谁呀？”他捏着它痛苦的思索起自己的记忆，突然记起早上在校门口时那个从校运会后就一直怂恿他加入篮球社的那个傻大个，“难道是揍他时不小心掉到口袋里的？。”
王峻岩兀自的点点头，把玩了它一会后毫不犹豫的扔进一旁的垃圾筐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