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前面几辆马车,一车有着五六个被铁链拴在一起衣衫褴褛的族人,这辆马车的人只有三人。分别坐在马车内三个方向,衣着稍显整洁,手被铁链拷着,座位上、地板上还铺着羊毛毛毯,一看这里面人的地位就跟前面的不一样。
车帘正对面,端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他略感惊讶的看着道士师傅,但很快就带起了审视的目光。而车内东边,一位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的女子,一脸震惊,难以置信,微微张开的嘴轻轻颤抖着。
老人西边还坐着一位目光冷冽的少年,刀削斧刻般俊朗的面容,棱角分明,束起的长发有些散落,几缕发丝贴在脸上,让脸上的戾气稍减。
少年看着道士师傅的眼神里有着疑惑、警备还有一股自然而然的厌恶,不是针对道士师傅,而是带在骨子里对外人的不喜,但目光触及余温时,眸仁一颤。
待在马车上的族人们蠢蠢欲动。虽然他们的手被解开了,可是脚上还是拴着相连的脚拷,链子末端锁在马车上,暂时没法走动。
前面的几辆马车一晃一晃,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让人想入非非。
车里,只见一个个族人跟做哑剧似的,张牙舞爪,精彩纷呈,偶尔有几个伸出脑袋,向后面张望,手一挥一挥,做着夸张的嘴型,对道士师傅和余温寻亲般的解救干瞪着眼。
回望着的余温很无奈。谁让第一位被拯救的仁兄张嘴就来了一句“你们这群妖道,不得好死!”惹得热血上头的道士师傅直接从万年一换的内衫里掏出还带有他独特味道的噤声符。
被贴到脸上的族人白眼翻起,一脸作呕,道士师傅很生气,
“这是我师傅传给我的!金贵着呢!别人想用还用不着!”
所以有云“祸从口出。”古人诚不我欺也。
道士师傅看着车里的人,激动不已,爬上马车就要抱女子下来。可低头,目光触碰到自己伸出的手时,面色一变,转身下车,落荒而逃。
扶着车框的余温,本以为旁边上演的将会是一场令人激动的相识感人戏码,所以还在平复着由于碎片感应而带来的心悸。对于剧情的极速反转,没反应过来的她,又被道士师傅一把推倒。
马车里的千辞,就在余温旁边,下意识的伸出手扶住余温。道士师傅极速下车使马车一晃,让起身拽住余温的千辞脚下不稳,跟着余温从马车上滚了下来。
电光火石,所有事情于一瞬间发生,于下一秒定局。
落荒而逃的道士师傅,身后传来女子焦急不安的声音。马车里的白胡子老人,一脸戏谑的看着滚在地上的少年。而地上的少年,被余温男友力爆棚的护在怀里。
“丫头!手感怎么样?要不要收了这个家伙!哈哈哈!”
马车里传来老人爽朗的笑声,颇有种老顽童的既视感。
余温笑嘻嘻的起身扶起千辞,解开他身上的链子,然后细心的拍打他身上的尘土,
“啧啧,老爷爷,您真大方!”
千辞在一旁面无表情的任余温转来转去的拍弄,只是耳根泛着点可爱的粉红色。
白胡子老人看着,笑声里越发有发自内心的欢快。
余温对着老人一鞠躬,上前解开链子。然后转身跑到族人那里,用侍卫留在石桌上的钥匙解放剩下的人。
那女子刚被解开,就手忙脚乱的爬下车,跑到破庙门口。门被道士师傅在里面反锁了,女子焦急的拍打着门,大声喊着,
“阿顾!阿顾!你开门啊!是我啊!阿茹!你不记得我了吗?”
许久,里面才传来道士师傅哽咽的声音,
“阿茹,你走吧,我……我现在已经老了,你就不要进来了。”
女子听到,拍打的手停了下来,沿着门缓缓滑落到身侧,但下一秒,重重的捶向庙门,带着滔天的怒气,
“顾粲!你给我滚出来!滚出来!”
这边上演着虐恋情深的戏码,而那边就演变成了大型余温专场相亲大会……额,就是单方面的男方家人自吹自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