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力是一个警察的制敌之本,试想,一个大腹便便、满肚子板油的警察大叔,怎么能追上罪犯?一个弱不禁风、林妹妹式的女警怎么能制服得了膘肥体壮、穷凶极恶的歹徒?
因此,作为警察学院的学生,提升自己的体力,锤炼自己的体魄是至关重要的。如此一来,野营拉练也就成了学员的家常便饭,成了他们的必修课。
张高凯一旦脸黑如锅底似地站在训练场上,就是霸道的化身,就是气场的中心,就是罪犯的克星,就是学员的梦魇。
他挺直身子,板着脸,用凌厉而威严的目光横扫学员,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剑眉紧锁,眉心因挤压而微微隆起,一副苦大仇深、凛然不可撼动的表情。
学员们笔挺地站着,面色铁青,目光坚毅,噤若寒蝉,凝视着前面的张高凯,等待着他那一声腾空而下的命令。
“稍息,立正,向前看前!”张高凯的喉结一吞一咽,一股狂暴的吼叫声如山崩地裂般从喉咙眼里挤压而出。
命令就是战情,学员们紧绑神经,端正表情,全神贯注,快速而准确地完成了张高凯的指令内容,不折不扣,不偏不倚,整齐划一,气势威仪,煞是壮观。
“今天,我们将进行负重30公斤徒步40公里的野营拉练,将完成一系列军事训练,每个队伍宁可掉皮也不可掉队,宁可掉膘也不可掉队;每个学员都是这个小分队的一员,每个学员都是这个小分队的一份子,我绝不允许任何一个学员掉队,大家都明白没有?”
一系列的基本动作后,张高凯没有给予学员喘息的时间,吞咽一下喉咙,喉结一鼓,目光炽热,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气流从他厚实的嘴唇里喷薄而出。
“明白了,教官!”惊天动地的应答声从每个学员的吼管里喷射而出,干净利落,恢弘爽朗。
“很好,全体坐下,开始检查装备,10分钟后,准时出发。”张高凯满意地点了点头,眉毛拧成了一把悬天宝剑,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
刚一坐下,旁边的郑秋蓉同学哭丧着脸,撇了一下嘴,“锦荷,到底是谁让张教官受刺激了?整个人跟阎王转世投胎似的,脸黑得跟包公似的,真是想把我们往死里整呀,负重30斤,徒步40公里,闻所未闻啊,这不是要我的小命吗?”
文锦荷一边整理装备,一边瞅了瞅郑秋蓉那微微发胖的身体和无比庞大的体积,恻隐之心陡然生起,满含同情地说,秋蓉,这次拉练对你来说可能会比过奈何桥还痛苦,但是,这毕竟是正常的训练,谁也不能掉队,打起精神来,坚持到底,到时我也会尽可能地帮你的。
郑秋蓉同学体积庞大,说起话来也很八卦,东一耙头,西一斧头的,都是些不着边际的话:“锦荷,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不过这也不是最好的办法,要是我有你这么漂亮的话,非得给张教官抛几个媚眼,温暖一下他那颗冷漠的心,让他别再这么变态,把我们当发泄筒。”
文锦荷的脸色瞬间变红,柳叶眉一挑,气咻咻地说,秋蓉,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八卦了,野营拉练本就是我们的常规训练科目,与张教官的情绪变化没什么关系的。
“我也就是找你诉诉苦而已,这么远,想想都怕,谁叫我体积这么庞大呢?真该去吃点泻药减掉点才行了,不然真要开始拉练起来,我就拉稀了,非得挨教官的扁不可!”郑秋蓉同学一脸造孽的相,说起话来可怜巴巴的,没有了先前眉飞色舞地说八卦新闻的表情。
“临阵怯阵,临阵脱逃,这可是兵家大忌,拉练还没开始呢,你就自暴自弃,有点信息没有,郑秋蓉同学。”文锦荷虽然同情她,但是,训练不是儿戏,要是本人意志坚定,非得未战先败不可,她不得不警告她,以提振她的精气神。
两人正说得紧张兮兮的时候,郑秋蓉旁边的高秒趣同学突地凑过来一张火形脸,神秘兮兮地说,你们俩在说什么呢?
郑秋蓉同学横了一眼高秒趣,目光忧郁,脸色阴沉地说:“别瞎打听,有本事去把张教官勾搭上,让他取消这次拉练,不然,我就得被迫掉膘了。”
“听说张教官口味重,兴许你这河马型的他还会考虑一下,我这豆芽型的估计他看都懒得看,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高妙趣甩动了一下火焰山一般的长发,吐了一下火红的舌头,几颗语弹喷射而出。
“全体起立,”张高凯如迫击炮一般发射出一连串铿锵有力的语音炮弹,威压全场,不怒自威,“立正,稍息,向前看!”
大家齐刷刷地站了起来,一个个全神贯注,屏声敛气,昂首挺胸,目光如炬,操场里的空气骤然凝固,寒霜似乎飘然而下,冷冽着每一个学员的脸颊。
张高凯像小钢炮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射出了一道洪亮的歌声:“现在由我领唱《人民警察之歌》,在繁华的城镇,在寂静的山谷……预备起!”
接踵而来,全体队伍站如松,立如塔,昂起头,挺起胸,扯开嗓子,涨红着脸,瞪起喉咙跟着唱了起来:
在繁华的城镇
在寂静的山谷
人民警察的身影
陪着月落,陪着日出
神圣的国徽放射出正义的光芒
金色的盾牌
守卫着的千家万户
啊,我们维护着祖国的尊严
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
刹那间,嘹亮的歌声在空阔的操场上陡然升空,急遽跌落,然后回荡在空中,铺天盖地,气壮山河,震撼人心。
就在那一瞬间,操场上所有学员都像大公鸡报晓一般,伸长的脖子,目光火辣,喉结伸缩,唱出了雄壮的歌声,刺破黎明,冲散雾气,令人精神振奋。
张教官那一成不变的生硬如生铁的吼叫声再次向起:“全部走,我们的队伍向着太阳,跨过艰难困苦走向雨雪风霜……”
全体学员像打了鸡血一样,精神亢奋,迈动步伐,气贯如虹地跟着他唱了起来,我们的队伍向着太阳,跨过艰难困苦走向雨雪风霜……歌声嘹亮,气势如潮。
城市的清晨,弥漫着浓重的雾气,黑压压一片,伸手不见五指;那被雾气笼罩着的高楼,鳞次栉比,如鬼影幢幢,阴森森的;街上灯火阑珊,错间开放的路灯无精打采地照在每个学员的脸上,影子被拉得很长。
大家身上背负着行李,神情严肃,迈着整齐坚定的步伐,昂首挺胸,穿过街道,走出水泥钢筋的丛林。
一个多小时后,队伍总算走出了城,迎面而来的是清新的山风,传入耳朵的是农家的鸡鸣狗吠声,大家的心情也舒畅起来。
东边的山峦上,太阳露出了鱼肚白,一个大大的火球冉冉升起,霞光万丈,映红着一张张朝气蓬勃的脸!
在城郊结合部,张高凯板着脸,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全体休息十分钟,检查一下装备,喝点水,吃点干粮。
悍马似乎精力很旺盛,他甩了几下肩膀,伸展了一下那连绵起伏的胸,和颜悦色地对旁边的宝马说,郑秋蓉那艘汽艇船只怕要变旱船了,你还不去帮帮忙啊,这可是好机会。
宝马看了看一身毽子肉的悍马,眼睛滴溜了几下,没好气地说:“你老怂恿我干嘛,我的事不用你管,你还是去操心你那高妙趣吧,莫到时候自顾不暇。”
路虎见这两人在窃窃私语,正说得欢,便不甘寂寞了,凑了过来,“你俩说什么呢?让兄弟也分享下呀。”
悍马看上去牛高马大,可说起话来总爱说一半,留一半,让人心里很忐忑:“我们说的跟你有关系,但也没关系。”
“是哥们的话,爽快点,别吞吞吐吐的,到底想说什么吧?”路虎心急了想吃热豆腐,就算烫了嘴也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