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卓走到奚淤染的跟前,说:“奚掌事,这勤政殿就是您管事了,还有这以勤政殿为中心的四大宫殿的所有内侍都是您领着。我是侍奉您的。”
奚淤染点了点头,把邓卓叫到了一个不太起眼的角落,低声问:“那你可知杨淑妃的寝宫是在哪呢?”
邓卓抬头,疑惑地看了奚淤染一眼,低头又回:“回奚掌事,淑妃娘娘在环碧宫。”
奚淤染点了点头,对着邓卓笑了笑,说:“行了,你再给我讲讲我每天要例行的事。”
邓卓回:“是。奚掌事您每天一早需将您掌的五大宫殿,包含着勤政宫都要细巡一遍。主要巡卫生、陈设。到晚上时,您需亲自清点内侍人数,清点宫殿中的家伙什儿。”
一听这个,奚淤染松了口气,还以为有多忙呢。然儿,到了第二天,奚淤染就打脸了。
奚淤染趁着这个空隙,顺便走了走其他的四大宫殿。
……
第二天一早,奚淤染就领着邓卓去上岗了。
细细地把五个宫殿一一检查了一遍,等到巡完后,已经中午了。
奚淤染看着正当头的太阳,心里腹诽:还以为很轻松呢?
奚淤染和邓卓来到了吃中饭的地方,是监栏院的用膳房,里面能容纳两百个人。
一踏进用膳房,奚淤染就发现已经来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对她毕恭毕敬地点了点头,说:“奚掌事好~”
这时从人群中走出一个人来,身着与奚淤染同样的衣服,只是颜色不同。
此人头发黝黑,脸上皱纹横生,微抿着的嘴唇略略泛紫,眼睛小,但却透着犀利阴暗。
那人的声音细尖,眉毛一挑,看了奚淤染一眼,不屑地“哧”了一声,说:“咱个儿今儿还是第一次见这么细皮嫩肉的小脸呢…”
接着,内侍们便有一部分人看着他,低头齐声说:“曹掌事好~”
奚淤染明了,原来是曹掌事。
奚淤染笑了笑,抱拳对着曹掌事说:“曹掌事,初次见面,别来无恙啊……”
曹掌事冷“哼”一声,说:“别着,奚掌事这礼儿,咱个儿受不起…行了吃饭吧…”
说完,便轻摇了摇手,示意众人坐下。
奚淤染见自己碰了灰,无奈地笑了笑,但也理解,毕竟自己半路途中冒了出来,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公公。
……
用过饭后,奚淤染刚准备回房歇歇脚,便被一个小太监叫住了:“奚掌事,曹掌事有请。”
奚淤染看了看身边的邓卓,笑了笑,说:“好!”
奚淤染来到了曹掌事邀请她的地方,是距离监栏院不远的一处很小的凉亭。
曹掌事见奚淤染来了,斜瞟了一眼,兰花指翘着指了指旁边的座位,说:“奚掌事来了,坐吧。”
奚淤染坐下,说:“今日劳烦曹掌事邀我了。”
曹掌事头也不台地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并未给奚淤染倒。
过了一会儿,曹掌事开口:“不知奚掌事曾侍奉哪个宫的主子,咱个儿就没瞧见过您!”
奚淤染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坦然说:“我未曾侍奉过。”
曹掌事抬头看了奚淤染一眼,好似知道,又说:“那敢问奚掌事有何事来我监栏院,咱个儿瞧着监栏院小,容不得您这尊大佛。”
奚淤染笑了笑,说:“我也没打算融进去。”
曹掌事眉毛一挑,嗤笑一声,说:“奚掌事从哪来呀?要往哪去呀?”
奚淤染眉毛也一挑,笑着说:“从来处来,往去处去!以后,若是奚某人有不担待的地方,还望曹掌事能高抬贵手一把。”
说着,奚淤染便从怀中掏出两锭金子递给了曹掌事。
曹掌事看着金子,舔了舔嘴唇,说:“行了,咱个儿就给你留个面子,就先走了。”并未拿走金子,而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奚淤染看着曹掌事有些潇洒的背影,心里有些唐突:不贪财的人最难对付了。
就在奚淤染准备起身走的时候,曹掌事的侍奉又来了,递给了奚淤染一个小糕点,说:“这是我们曹掌事给您的,说是您务必尝一番,先从外尝到里是最好不过的了。”
奚淤染接过那个小糕点,嘀咕道:从外尝到里…
奚淤染顿了顿,明了,便将那个小糕点掰了开来,果然里面藏着一个细小的纸条。
奚淤染拿起纸条,打开,上面只是写着:三更正是勤政时!
奚淤染看着纸条上的字,笑了笑,有些期待这个宫中第一次要和她交手的人。
……
三更时,奚淤染偷摸着出来,躲开了巡逻的侍卫,来到了勤政殿。
很奇怪,今日的勤政殿无一侍卫,无一丫鬟。
奚淤染心里稳了稳,慢慢地走了进去,环顾四周。
只见勤政正厅的门前背站一个人,手放在背后,借着月光,奚淤染看到那人身着黑色长袍,上面绣着金色的蟒龙,头戴紫金冠,身材挺拔修长。
不知怎么的,奚淤染隐隐觉得自己见过这人,很熟悉。
那人听到了奚淤染的脚步声,摇了摇头,并未发一言。
奚淤染悄悄走近,缓缓地说:“不知…您…唤我何事?”
那人慢慢地转过身来,如雕刻般的脸上挂着不羁的笑容。
“赵清涟!!!”奚淤染看着眼前的赵清涟,惊呼。
“好久不见呀…今日一见,奚姑娘要给本王……添了个惊喜!”赵清涟看着面前身着太监服饰的女子,笑着说。
奚淤染无奈,原来是赵清涟,还搞得她这么担惊受怕。
奚淤染斜睨了一眼赵清涟,说:“怎么?叫我来何事?”
赵清涟走近奚淤染,嘴角噙着笑,说:“这应该是本王的话吧?奚姑娘进宫有何贵干?”
奚淤染眉毛一挑,说:“这宫里是你家吗?你管的着吗?”
赵清涟无奈,说:“嗯—还真是我家,不过,本王想说,是你家吗?奚姑娘想来就来,倒是潇洒至极!”
奚淤染听此,被噎住了,眼珠一转,说:“那…你承认…你是质子王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