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奚淤染在这个有生以来在最特别的环境中度过了一夜。
……
“嘿!起来了!起来了!”奚淤染被吵闹声叫醒,原来是侍卫在一边叫着她,一边打开牢门的锁。
“起来了!今天还得审你!”领头的侍卫一脸不爽地瞥了一眼奚淤染。
接着奚淤染就被粗鲁地带到了昨日的公堂之上。
奚淤染跪在昨天的那个位置,依旧跪得笔直挺拔。
昨日的男子看着跪着的奚淤染,冷哼一声,站起身来,走近奚淤染,脸色铁青着说:“奚掌事,本官劝你老老实实地在交代一次!”
奚淤染坦然地看了男子一眼,神色凝重,不卑不亢地说:“大人,小的昨日之言无一句作假,句句属实!还请大人明鉴!”
男子嘴角突然扬起一抹诡异的笑,蹲下来,凑近奚淤染,低声说:“本官也是奉人之命,奚掌事实相点儿,不要为难本官。”
奚淤染听此,回瞪男子,眼睛里尽是不屈,声音洪亮,说:“大人!既然担得了小的一句大人,就该做大人该做的事!在其位谋其政!”
男子一听这话,怒发冲冠,咬牙切齿地看着奚淤染,说:“奚掌事如此敬酒不吃吃罚酒,着实是本官第一次见。那既然奚掌事如此有骨气、威武不屈,那就休怪本官不客气了!”
男子转身,手一背,拿起了一个放在筹罐里的筹子,重重地扔在地上,说:“来人,奚掌事宁死不屈,不肯招供!给本官上刑!”
两名侍卫听闻而来,一个拿着一条长长的板凳,一个拿着木板。
奚淤染被抬上了板凳,即使如此,奚淤染的眼神中仍然不怯丝毫,始终坚定如一。
“给本官打!”这句话,男子几乎是吼出来的。
听此,侍卫就开始挥起了木板,重重地打在奚淤染的臀部上,发出响亮的一声—“啪”!
一大板接着一大板,寂静的公堂之上响彻着木板打在奚淤染身上的声音。
奚淤染咬着下唇,全身紧绷,一声不发,连哼一次都没有。
发丝有些松散,汗水顺着奚淤染的发丝缓缓地流下,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伴随着重重的呼吸。
终于,不知道是第几大板下去,奚淤染的臀部上的衣服渗透出了鲜血,衣服上的鲜血越来越多,不知不觉就印在木板上。
“好了!你们先下去吧!”男子一抬手,示意侍卫下去。
奚淤染脸色苍白,全身无力,手脚发抖,虽流着汗水,却是冰凉无比。
听到男子说停下,奚淤染深呼吸了一下,眼睛已经无力聚焦,额头上的汗水顺着鼻梁流了下来。
奚淤染已经站不起来了,颤抖的手想要努力地撑起身,但徒劳罢了。
男子走近奚淤染,居高临下,眉眼之间有一股得意,说:“奚掌事,您还是说吧…承认了对你我都好…你也不用再受皮肉之苦。”
奚淤染冷笑一声,仰头看向男子,声线有些不稳,说:“皮肉之苦?呵呵,我这皮肉之苦无防,大人您这良心之苦怕不好受吧!呵呵。”
男子听此,直蹬奚淤染,怒气横生,说:“奚掌事!还真是…哈哈哈哈,本官审人无数,奚掌事这样的本官真真是第一次见!”
“既然奚掌事如此执迷不悟,本官只好再用一次刑了!来人!”男子刚准备说下一句,就突然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哀家倒要看看,你这个官是怎样地耍威风!”太妃娘娘手执拐杖,狠狠地敲在了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听到这句话,奚淤染再也撑不下去了,彻彻底底地晕了过去。
……
等奚淤染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头晕眼花地看着天花板,这是她的屋子。
“醒了醒了,奚掌事醒了!”一旁的邓卓看着眼睁开的奚淤染,开心地大叫。
“快拿水来。”一旁的还有贾嫣白也发声了,眉眼之中也尽是焦急。
奚淤染被慢慢地扶了起来,喝了口水。
奚淤染看着围在周围的贾嫣白、云禅、邓卓,回以一笑。
“行了你,刚醒过来,笑什么笑!”贾嫣白看着奚淤染的笑,批评道。
奚淤染无奈地看了一眼贾嫣白,真是的,好歹受了伤才刚醒过来,就不能温柔些吗?
邓卓的小脸凑了过来,问:“奚掌事,咱们该换药了。”
奚淤染一听,瞬间头不晕了,开口:“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邓卓抢过话:“奚掌事,您就让小的来吧。”
奚淤染求救似的看着一旁憋笑的贾嫣白。
贾嫣白挑了挑眉,对着邓卓说:“你就先下去吧,换药之事,云禅大师会医药之术,自会有他来换药。”
邓卓听了,也只能悻悻地退下。
贾嫣白坐在床上,扶着贾嫣白,没有好气地说:“我说你也真是厉害,刚进宫还没几天,这事惹得倒不小。”
奚淤染无奈,有气无力地说:“我都这个样子了,你嘴下还不留情。”
贾嫣白撇了撇嘴,从怀中掏出一个包裹,奚淤染好奇地看了看,不禁失笑。
原来是糖葫芦,奚淤染挑了挑眉,说:“这竹签不扎胸吗?”
贾嫣白终于忍不住了,笑出了声。
云禅看着两人的互动,笑着说:“施主,这是金疮药,是小僧调制的,太妃娘娘还等着小僧去摘抄佛经。小僧就先行退了,等晚上时再来。”
奚淤染点了点头,说:“没事儿,你先忙你的吧。这次的事也多亏了太妃娘娘了。帮我谢谢她,说等我可以站起身来时定会去亲自道谢。”
贾嫣白冷哼一声,看着云禅离去的背影,转头向奚淤染说:“你应该感谢我才对!呵!若不是我,太妃娘娘怎么能出动呢?”
奚淤染挑眉,笑着说:“那这次有劳了贾小姐您了,小的对您的感激之情,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贾嫣白撇了撇嘴,说:“行了,我看你是没事了,都会耍嘴了。转身趴着,我来给你上药。”
奚淤染无奈听从,转身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