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淤染定了定睛,终于想起来这个玉佩,她见过——是赵清涟的!
奚淤染握紧玉佩,抬头看云禅,皱眉,很是不解,问:“云禅大师,这…是赵清涟让你交给我的?”
云禅点了点头,双手合十,说:“是的。”
奚淤染眼睛亮了亮,只听云禅接着说:“听闻,道家云:玉佩无痕,意在平安;玉佩无纹,意在无事。”
奚淤染点了点头,握着手中的玉佩更是紧了紧,不发一言。
云禅该说的都说完了,见奚淤染垂头不言,就走了。
奚淤染看着这块洁白无瑕,无痕无纹的玉佩,眼泪顺着脸颊滴在了玉佩上面,泪水的晶亮映在上面,更加刺眼。
一滴两滴,奚淤染无声的啜泣,说实话,这是感动和激动的泪水。
她从未想过自己在赵清涟的心中这么重要,玉佩象征着身份,交在她手上,意味着赵清涟将自己的身份放在了奚淤染手上。
自从那夜拒绝赵清涟后,心就被蒙上了压抑的面纱。
这么哭了一趟,奚淤染突然觉得心里舒服了许多,用丝巾把玉佩包裹了起来,放在了心的位置。
奚淤染起身,深呼了一口气,除了儿女情长,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呢。
……
“云禅大师,可是知道娇华妃?”奚淤染和云禅相对而坐。
云禅拨着佛珠,皱眉,说:“娇华妃…后日便要封后了。”
奚淤染一听,眉头紧锁,后日便要封后…越想这件事越不安。
奚淤染抬头,看着云禅,神情正色,说:“娇华妃进宫不到一年,崛起迅速,短短的时间就从嫔妃到妃子,如今又要封后…”
云禅点了点头,说:“这其中…怕是不简单。所以,施主的意思是?”
奚淤染手撑在下巴上,半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说:“不如…我们就去查查这娇华妃的来头,若是她对官家不利…”
云禅点头同意,说:“那施主是何打算?”
奚淤染转了转眼珠,眨巴着眼睛,说:“这件事还得有姑姑才行!”
云禅听到奚淤染提起杨淑妃,问:“可是…施主已经从宫里出来了?”
奚淤染挑了挑眉,若有所思地看着云禅,说:“云禅大师…你和姑姑都是怎么交流的?”
奚淤染打赌:云禅肯定和姑姑有秘密的联系方式。
云禅摇头笑了笑,说:“施主和我来便是。”
……
只见,云禅将奚淤染带到了……屋顶。
奚淤染瞪着眼睛看了看周围,竟是杂草,灰土蔓延。
不解,问云禅:“云禅大师…您这是?”
云禅笑了笑,蹲下身来,把手伸进了一个洞里,这个洞直通屋檐。
云禅拿出了一个小玩意儿——一只青蓝色的鸟。
奚淤染看着这个不知名的小鸟,问:“云禅大师,这是什么鸟?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
云禅回:“这是青鸟。”
只见那青鸟机灵地很,扑腾了两下翅膀,就站在了奚淤染的肩膀上,小脑袋左瞧右看,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奚淤染,一动一动的,煞是可爱。
奚淤染也偏过头,以同样的眼光好奇地打量着这只不怕生的青鸟。
云禅笑着说:“施主和师父长相相似,气质也相似,所以青鸟自是不怕施主。”
奚淤染明了,无奈地耸了耸肩,哭笑不得。
云禅接着说:“青鸟比信鸽更机灵,更加具有韧性,所以只要驯服,用来传信最合适不过了。”
奚淤染点头,看着这摇头晃脑的青鸟,真是太可爱了,摸了摸青鸟的脑袋,它还舒服地闭上了双眼,享受着温柔的抚摸。
……
晚上,油灯一闪一闪地,照亮着奚淤染的屋子。
奚淤染端坐在书桌前,眉头紧皱,神色严肃,手执毛笔,正在认真地写传给姑姑的信。
“姑姑,许久未见,安否?
侄儿且有一事相求。得知娇华妃即封后,侄儿觉得此事怪异无常,遂想请姑姑助一臂之力,将娇华妃封后一事细细道来。
侄儿一切安好,望姑姑安于宫中。
——杨花又逐东风去,随溪落入烟雨中”
放下毛笔,奚淤染看着自己所写的信,笑了笑,便将信卷了起来,放进一个细小的竹筒里,绑在了青鸟的小腿上。
轻轻地摸了摸青鸟,奚淤染笑着说:“去吧。”
说完,青鸟好似能听懂,歪着头跳了几下,就张开翅膀,飞走了。
奚淤染看着飞走的青鸟的背影,带着期望的目光。
……
第二日,奚淤染让云禅通知其安堂上下领事谈议。
奚宅的暗室里,奚淤染坐在上座,神色自若,望着台下的一众。
“堂主,听闻你近日入狱受伤,不知现在伤势如何?”袁再兴摸着胡子,看着奚淤染问道。
奚淤染笑着说:“我的伤势已并无大碍。多谢诸位关心。”
全堂上下点了点头,齐声说:“堂主安在。”
奚淤染摆了摆手,说:“但是…有一件事我想请各位陈述一下,就是关于娇华妃封后一事。”
全堂听言,先是寂静,后是低声唏嘘。
只见一名“男子”站了起来,对着奚淤染抱拳,说:“娇华妃去年中秋入宫,刚入宫便被封为了嫔妃。今年年刚过,官家就把娇华妃封为了妃子。但背后却是无一人撑腰,怪异至极,且官家因为她连朝堂都不上了。”
奚淤染认得这人,是女扮男装的明堂的副堂主——南殇公子。
奚淤染点头,眉头微皱,说:“南殇公子所言极是。”
南殇公子见奚淤染还认得自己,对着奚淤染笑了笑。
“老夫觉得…这娇华妃的背后可能是…蒙古人。”袁再兴眼神深邃,一边摸着胡子,一边说。
十一娘听言,娇嗔一声,说:“小女子倒是觉得…娇华妃可能是奸臣的人。”
奚淤染听着他们各执己见,点了点头,说:“既然你们这么说,那可要拿出证据来。”
袁再兴和十一娘对视了一眼,看着奚淤染点了点头,两人齐声道:“我二人定会全力调查,以解堂主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