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冯春抓住机会观察了车队里的每一个人牙子,暗暗记住每个人身上雾气不均匀的地方,预备着身上正常就逃跑。夜长梦多,能脱身还是早点逃走最好,要不然万一出个什么事儿就不好说了。
这点她在现代早有经验,前期再稳妥的事情都能临时出一堆幺蛾子,为你展示现实的各种创意。想着提早,那大多能赶上压线,想着压线,那就预备着迟到吧。
想做什么事情,就要及早准备,万事临头想主意,要不然是有急才,要不然碰运气。冯春自认两不靠,自然要早做准备。
车厢里的其他人都是正常买卖,没有理由逃跑,冯春暗中观察也没有看到其余的三个人里有不平之气,如果说车队里有人有可能当她的同伙的话,只有可能是那个拴在板车后面的孩子。
冯春本想打听一下那孩子,只是刚一开口,就被红花呵斥,无可奈何。
当天傍晚,似乎是快到住宿的地方,只是还没靠近,车队后面突然有些动静,一直乖巧被拽着走的孩子突然怎么也不肯继续走,甚至还想咬断绳子。
车队的护卫抽了两鞭子也没把那孩子的压制住,骡子被她叫得有点受惊,也停了下来。
红花撩开帘子往外看,冯春先看到最前面的骡子在原地踱步,就是不肯往前走一步,甚至于,要不是赶车的人拉着,它都想往回倒退,气得赶车的车夫直骂娘,手扬鞭就要抽下去。
孙大娘子制止了他,似乎想了想,招手叫过来两个护卫,对他吩咐几句。护卫向前探路,一行人就在原地等待。
不一会儿,喘着粗气的护卫小跑着回来,离了老远喊道:“大娘,快走,是瘟病!”
“回头,快走!”孙大娘子当机立断。
因为错过了宿头,车队又赶了一个时辰路,在一座荒庙停了下来,庙的其他房间都不堪入住,只有大堂勉强还有屋顶。
一行人下了车,一众女孩子包括脏孩子全被赶到角落,由两个护卫看护,冯春就发现那脏孩子倒不再闹腾,只是蜷在一团,瑟瑟发抖。其他的女孩子都避让开她所在的那一块。
其中几个女孩子被赶出去拾柴,烧火,做饭,不过脏孩子却没人理,仍旧躺在地上。
吃饭的时候又过去了一个多时辰,车队只有一口大锅,先做了孙大娘子他们的,他们吃完之后才又煮了一锅,撒了些黑面粉,煮成糊糊。
没有碗,孙大娘子的碗也不会给她们用,所以煮好的糊糊又晾了一会儿,将凉未凉,双手能勉强捧着吃的时候,才端过来给每个人的双手上倒了一些。
一勺,
两勺……
每个人
煮粥的姑娘很快分到冯春,但她舀起一勺糊糊正要放的时候,却发现对方没把手捧起来,而是只是盯着自己看。
看什么?长得好了不起吗?分粥的姑娘看冯春等了等,冯春还是没动静,白了她一眼,略过她直接给下一个人。
不吃就饿着吧。
“等等,粥里面好像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