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目是辉林通过公开招标投标的方式，名正言顺拿到手的，项目合同已经签订，履约金已付，如果将项目转手给皇树，辉林会有违约风险。”
林风雅将自己拒绝的理由说了出来，但这并不能得到皇树这边一丝半点的怜悯。
当初是你要抢，现在抢到了完成不了项目，同样也是违约。
都是违约，与其让项目黄掉，不如让皇树来接手。
“贵公司应该没有能力完成这个项目了，为何还紧抓不放？此时放手，总好过项目不达标，在业界里留下骂名强吧？”
路霄直言不讳，一直将态度摆得很端正，说话不偏不倚。
“各位又误会了，”林风雅脸上始终挂着和善的微笑，风度翩翩，谦谦君子，“辉林并不是想霸占项目不放，而是想和皇树合作，一起完成针叶林改建项目。”
听完林风雅的解释，皇树这边又是一阵冷嗤。
辉林要和皇树合作？
凭什么？
现在谁不知道辉林的现状，你辉林拿什么来和皇树合作啊？
皇树的这几位高管顾问，脸上都挂着不信任的冷嘲。
“合作？贵公司有什么地方可以跟我们合作的？”
路霄一开口，几个高管都在心里默默拍着路霄的彩虹屁。
不愧是路特助，说话这么霸气直接，根本不给人家董事长面子啊。
然而事实上，路霄性子刻板，表情稀缺，说话向来都直来直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皇树的谈判，如果到了他出面的地步时，一般都已经是手下的谈判团队把所有条款都敲定好了，只剩一些细节问题而已。
如果真要路霄去做一手谈判，那铁定是……
谈崩专家。
原本这场和谈应该由凤纲逸来主导，但从进门开始，凤纲逸就未开过一次口。
路霄算是明白了，今天他就算再不想开口，也得硬着头皮上。
“确实，辉林在许多方面都比不上皇树。资源、财力、技术等等，皇树都有着H国第一的水准。”
“如果是按照政府之前给出的要求，皇树绝对能以最快的速度，最过硬的品质完成项目。”
林风雅毫不吝啬对皇树财团的夸赞，“但是……”
话音一转，皇树的众人就知道这家伙绝对话里有话。
“仅仅只是完成政府给出的要求就行了吗？皇树只是为了完成一个指标，而去竞标针叶林地吗？”
林风雅说完，毫不避讳地看了凤纲逸一眼，眼神里十分笃定她不会就这么不为所动。
只要凤纲逸开口，合作的事就有得谈。
而皇树的高管们就不明白了，按要求完成项目不是应该的吗？
难道还能变出花儿来？
就在会议室里的气氛低至冰点时，从未开口说一句话的凤纲逸突然发问：
“林先生有何高见？”
声音冷沉，面容寒霜，凤纲逸一双凤眸微眯，眸子里迸射的寒光快化成了冰刃。
可对于凤纲逸透露出的敌意，林风雅全部回以柔和的微笑，如破冰的晨曦、回暖的春风，一点点融化凤纲逸无形的攻击。
这场谈判，他已拿下一半。
“如果只是完成指标，任何一个投标的公司都可以做到。皇树可以，辉林可以，其他企业亦可以。”
“驱赶夜兽族、架设防护设备、设备的修缮维护，这三个项目指标中，驱赶夜兽族有政府出面，另外两个虽然有难度，但也不是完成不了。”
“那么，为什么非要皇树来做不可呢？”
林风雅故意停顿，给对面回击的时间。
“皇树拥有H国乃至整个大陆上都数一数二的夜兽族防护技术，皇树财团研究开发出来的设备，岂是那些小鱼小虾能够比得上的？”
皇树的技术总监立刻反驳，把他们皇树和那些三流公司做比较？
开什么玩笑！
“嗯，确实。”林风雅轻声附和应了一句，还没等技术总监开始嘚瑟，他立刻又补充，“可再精良的设备，再缜密的防护，再铁血的驱逐，能保证永远不受夜兽族的侵扰吗？”
“谁能做这个保证？保证得了多久？十年？五十年？那百年以后呢？”
“技术更迭，科技发展，从夜兽族出现到现在，几百年来人类有真正意义上做到和夜兽族完全隔离吗？”
“并没有。”
话音一落，会议室里一片死寂，无人出声反驳。
因为，反驳不了。
“在人类将要完全忘记他们的时候，他们就会突然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就像驱赶不走的蝗虫，时刻都在盯着我们。”
“而我们做了什么呢？我们利用他们的弱点，架起防护，隔离他们，驱赶他们，以为这样就能避免受到侵害。”
“但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和他们发生冲突的原因是什么，我们从来都不曾得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