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总,叶总?”黎夏疯了,感情这人不是要灌醉她,而是要灌醉他啊!
不对,她看了一眼放在茶几右边的那一瓶啤酒,叶章就喝了这一瓶而已,根本算不上灌。顶多就能算得上一个正常的“喝”字。
叶章全身的骨头仿佛都软了,脑袋搁在黎夏肩膀上,腰身也半贴在她身上。过了几分钟,黎夏的肩膀渐渐变酸,稍稍往下一沉,叶章的脑袋就顺着往下滑。
人在这种状况下,大脑会发出安全警告,所以本能反应是撑住沙发、稳住下坠的身体。
当然,这是在清醒的情况下。
老实说,叶章被一瓶啤酒放倒,的确让人难以置信。
基于他过往的某些作为,黎夏很有理由怀疑他是不是在做戏,但是他的身体软得非常到位,一点僵硬的感觉也没有,而且,在下坠时,他甚至连睫毛颤都没颤一下。
黎夏及时伸出左手,一巴掌拍住了他的额头,阻止了他下降的态势。
把他的头重新推回自己的肩膀上,黎夏叹了口气。
牛皮糖啊牛皮糖。
这要怎么办?
叶章这么一弄,她刚刚被烧烤吃晕了的脑袋完全清醒了,大脑缓缓地运转起来——
住得这么近,她可以把人送回去的吧?
哎不对!
她不知道门的密码啊……
又不对。
叶章全手全脚的,可以用指纹嘛。
在其他事情上她或许有点拖延症,在对待叶章的事情上,她是实打实的行动派。把叶章弄回去,动作不外乎这几个:推正、扶起、走!
整个动作过程在她脑海里转了一圈,黎夏觉得很有把握。
她先伸手,没推动。
加了一只手,还是没推动。
这人……她看了一眼叶章,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他微微翘起的睫毛,似乎还挺长,以及……茂盛。鼻子也挺翘,这山根长得真不错,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好像没有他的高。
看着看着黎夏给了自己一巴掌。
她到底在干什么啊!把人快点推起来才是正事!
两只手加在一起,收紧后背,发力!
人终于被推起来了。
这点运动量,让黎夏后背出了一身的汗。
一而再、再而三,一鼓作气!
黎夏站起来,弯腰去捞叶章的腰,好,一号手已经到位。另一只把叶章的左胳膊架到肩膀上,OK!二号手也到位。
就差她的腰部到位了——伸直!
腰部启动失败。
再伸。
腰部启动再次失败。
如此反复试了几次,叶章除了脑袋往前耷拉几下,几乎没有被黎夏撼动。
这个人只怕是铁做的。
黎夏的腰几乎都要废了。
为了自己的腰,黎夏很明智地放弃了继续把叶章从沙发上拉起来的想法。她扶着腰在沙发上坐下,没忍住哼了一声。
……
叶章长得高,黎夏躺在沙发上,头能整个靠在椅背上,叶章不,他的头超过了椅背,直接搁在了上面。下巴微微抬起来。
呃,鼻孔也好小。
我到底在想什么啊,黎夏摇了摇头。难道自己是个颜控?
电影还剩最后十分钟,黎夏靠在沙发上,把弃了两次的电影给继续看完了。但剧情莫名地还能续得上,足以见得这个节奏有多慢……
电影完了,问题又回到叶章身上来:这个人到底什么时候能酒醒?
她坐在沙发上,静静地发了会儿呆,然后起身去卧室拿了一床夏被,扔到了叶章身上,然后扯了四下,把四个角给扯平,这就算是给他把被子给盖好了。
多么善良的社会主义接班人。
黎夏哼着小调,重返卧室,拿了睡衣去浴室。走过沙发时,她停顿了一下,看着那平平的一层被子,本着送佛送到西的精神,还是伸手把叶章脸上的被子往下拉了一下,让他呼吸顺畅。
这一个动作做完,收留单瓶啤酒醉倒男的善举就真的到此为止了。
她走近浴室,不一会儿,淅淅沥沥的水声响了起来。
睡觉时已经是午夜两点多了,这个点,正好她睡意已过,正常来讲,她应该是睡不着的。但今天显然不太正常,大概是由于酒足饭饱、精神放松,也或者是刚刚拉扯叶章,让身体久违地有了点运动量,总之她刚一沾床,睡意就袭来,没多大功夫,眼皮一搭,做梦去也。
梦里的场景不大清明,模模糊糊的,一会儿在飞,一会儿又被人把翅膀一扯,从空中摔了下来。拉扯她的不知道是谁,或者也是一股无形的力量。
“拉什么拉!”她气沉丹田吼了一句。
那股力量反而更加放肆起来,这次是把两个翅膀都抓住,然后往前边一送。
场景忽然转换,四周一片黑暗,东南西北都是黑色一片,往上望,只有一个几近于无的白色星点。她要飞上去,这才发现翅膀早已经没了。
这怎么出去?
她正犹自着急,忽然有一人从天而降,金黄色的翅膀差点刺瞎她的狗眼,这一出场方式既耀眼又骚包,黎夏探头去看他的面容。
……
很有点熟悉。
“你是来救我的吗?”她使劲全身力气跑过去,那人好似总是在躲,因为她们的距离始终没有缩短。
那人移来移去,等到黎夏力气不支躺倒在地,他才以胜利者的姿态站到她面前。
这次面容看得足够清晰了。
他哼笑了一声,展翅往上飞去。
“叶章你这狗东西!”
黎夏在井底大声吼叫,对着黑暗又踢又捶。
那墙好像闷哼了一声,四肢突然被什么裹紧,然后黑暗席卷过来。
把黎夏制住花了点力气,但也不敢太用力气,他决计不会把她弄疼,而是怕把她弄醒。如果她这时果真醒了,那么自己不得不又多一个梦游的病。
好在黎夏虽然不太老实,但也没醒,两人的肢体紧紧地挨在一起,叶章的腿压着黎夏的腿,一只手搂着她的背,另一手枕在她的脑袋下面。
一个非常“紧”的姿势。
他也不敢开灯,害怕黎夏被光给刺激醒了。
黎夏的多种样子他都见过了,但这段时间她对他突如其来的“暴脾气”,让他在这个时刻,从朦朦胧胧的光影中看黎夏的脸时,有种别样的感觉。
不同于平日里的刺,她现在卸下了全部攻防,以一个完全不设防的状态贴在他的胸膛上。
虽然在梦里的她依然剽悍,不知道叫谁狗东西。
他觉得骂得很好,敢欺负她的人,在他没有发现并出手维护她之前,她都应该以这种气势怼回去。
大概是夜晚的关系,叶大总裁,这个时候也有种别样的温柔。
黎夏这一页睡得安稳又不是特别安稳,总感觉有个触角怪缠着自己,怪不舒服。
她感觉自己依稀碰到的东西,应该是人的臂膀。
臂膀?
她一惊,一头坐起来,往旁边一看,瘪的,被子软软绵绵地摊在床上,她正处在床的正中间。
嗯?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