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起初以为百多年的老字号肯定是在长街深巷当中的一间老店。
岂料,来到才发现,落地玻璃大橱窗,圆滑的木框艺术造型,好一间走在时代前端的音乐器材铺。
各种时尚、新式的电子产品在售,负责介绍的是个蠢萌蠢萌的圆碌碌机器人。
每样产品都有自己的展示空间,传统乐器正夹杂在其中,又附上了简单介绍,在不经意间推广给到此的客人,勾起大家的好奇心。
“圆碌碌。海大叔!”
小桐呼唤出一个四十多五十的光头胡子大汉。
他笑哈哈的,看上去十分友善和好说话。
“小桐。”他回了一个招呼,然后打量起小桐身边的阿龙。
小桐给他俩作介绍,“这是海叔,这是阿龙。”
“海叔好。”
“阿龙,你好。”
小桐继续,叽喳像只小鸟:“海叔,阿龙打算学三味线。你看?”
“哦?不用看啦。这么高大结实,来,这把津轻三味线最适合你。”
海叔张手从旁边拿来一把,塞到阿龙的手中。
“看你就是个魄力十足的汉子,津轻的音质够强。”
阿龙接过,哦了一声,好坏他也不懂得分别,但用料是上好,紫檀木、真丝弦,精湛的手艺让阿龙感觉自然如天成。
“刚学习的时候堪所很关键,我给你演示一下,音色你要自己注意。”
海叔耐心讲解,比起某人不知好上多少倍。
时间渐渐来到中午,阿龙他们付了钱,然后离开找地方填肚子。
小桐时常提醒阿龙,他只是一个入门级的菜鸟,不过正因为这样失败、弄糟都不要紧,反正再差不会差过这个时候的啦。
而整整一个下午过去,一如之前,自信的龙还是没能够找到本命。
慎二不知从哪晃荡回来,一进门,听到乐音,看见了人。
曲尽,他说:“咦,不像初学者喔。就是不知为何,龙,你居然能够用三味线弹出这么粗犷的音。哈哈,太厉害了,简直旷世奇才。”
面对慎二明褒实损的称赞,龙无言以对,只得苦笑连连。
慎二走到他身旁,勾肩搭背地继续说:“说真的,这也是一种风格,独属于你的。”
别以为慎二是故意,他确实是真心打趣阿龙。遇上阿龙出丑,他都别提多高兴。
但阿龙没介意,因为他明白一个道理,不跟你好还不损你呢?
大家虽然才相识十来天,可慎二这个人就是这么真。阿龙能感受得到,眼前这个人,不会对着你是一个样背着你又是另外一个样。
只不过,慎二没来得及高兴多久,他留意到在另一边沙化上吃着薯片看着杂志的小桐。薯片是熟悉的薯片,他不是吃货,不会因此呼天抢地,这不是问题。
问题是,杂志同样是熟悉的杂志。
慎二立马跟阿龙打住,紧张兮兮地走到小桐身旁。
确认了,就是他惯常看的杂志。应该说,这就是他的藏品。
“小桐,你怎么会看这个?”
“闲着啊!难得闲着。”
“这个?”
“不用解释,你们男的都是这样。最喜欢看这种布料少的。或者,不穿更喜欢?”
“还是有穿的要好一些。隐隐约约,留点遐想,感觉最棒。”慎二认真严肃地回答,一时忘然竟露了馅。所以,他一说完立刻又紧张地解释。
“小桐,你听我将,我看这些是艺术,人体的艺术。对于提高修养和情操……”
好吧,有点编不下去,而且小桐又打断他说:“别掩饰了。色胚!”
说完,她把写真合上,塞回给慎二,若无其事地哼着鼻子走了。
慎二暗自慌张:正常,太正常了。表面越正常,里面越恐怖。
一时之间,无计可施,他拿起薯片袋子想吃一块压压惊。嗯?倒过来,竟然是空的。
……
如往常一样,本着能省则省的想法,勤俭持家的小桐带着阿龙继续来到一零三才吃晚饭。
在小桐眼中闲得慌的犬女又找上了门来。
不过今天跟昨晚不同,小桐现在坚定地认为自己不需要也不喜欢阿龙。她没必要也不会敌视犬女,反而她想,多个朋友多点乐趣。所以,她对犬女的态度不知好了多少。
这一幕,山田看在眼里,感到非常神奇,不断打量着阿龙,心想,看来不是银样镴枪头,中看又中用,羡慕妒忌恨啊。
这一切犬女不知道,倒是她看到小桐和阿龙在那里大吃特吃地用晚餐,十分惊讶。
“你们没吃晚饭吗?”
小桐答她:“现在在吃啊。”说着,她转向山田:“山田你今晚就吃一碗面?”
山田回答说:“没什么胃口。嗯?不对,平常我也很检点的啊。”
小桐听了,呵呵一笑,没再理会。她想,反正今天是最后一晚,你不吃白不吃,以后没这样的机会给你蹭免费晚餐。
小桐边想边继续开动,犬女却是说:“如果是我,能不吃,我是不会吃他们提供的食物。嗯,还有喝的水。你们倒好,吃得这么津津有味。”
小桐不解:“有问题吗?味道很好的啊。”
犬女憋着嘴,没答。小桐思考了一下,猜测说:“你不会是因为讨厌他们,所以不想吃他们的东西吧?”
犬女仍是憋着,小桐看她这样,以为猜对了。
“你不用这样,讨厌他们更应该吃他们的,用他们的。哦,前提是不用钱啊。嗯?钱?美纪,你欠他们钱?”
说着说着,小桐看犬女待在这、上擂台都不像是自愿,又想到自己之前欠山田钱。
真的给她摸到了事情的真相,“是啊,我欠他们很多钱”犬女答。
答完之后,犬女继续说:“刚开始我是做这个鼻子,我想把它弄得更灵敏一些。”
“为什么?”小桐边吃边问。
“因为我是一个香水师。不过最后太灵敏了,反而连工作都没啦。”
“所以你欠他们的钱还不上,被他们带到这里来?”犬女点点头,小桐继续说:“不过看你的鼻子跟我们没什么不同啊。”
确实,犬女的面孔跟普通人是一样的,除了双耳。人长得还有点小美。
小桐是想,狗鼻子该是个狗样才对。
但犬女告诉她:“这个关键是内里的嗅觉细胞,基因编辑不一定要怪模怪样。”
一语惊醒吃饭人,龙的眼底闪过一道暗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