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白色裘服穿在身上精神抖擞,外罩白色绸缎披风,披风肩上毛茸茸的毛质十分舒服,应该用了上好白狐毛,上身裘服绣着红红斑点,半短半长点墨点缀,竟是活灵活现的红梅,腰间缠绕银白色腰带,腰带左边悬挂着一条玉佩,右边悬挂着一只香囊,脚踏银白色长靴。
香囊格外眼熟,风子谦一时半刻想不起来。
“新衣裳极为合身,妹妹真是心灵手巧。”嫣儿忍不住夸赞司徒清。
司徒清顿时羞红了脸,只听风子谦惊讶询问:“这是公主亲自做的?”风子谦受宠若惊,久久不能平复。
“宫中女眷均学女红,清儿算是最差的。”司徒清微微一笑,眉目间尽是欢喜。
嫣儿笑之不语,只羞愧自己没有司徒清那手艺,无法给他量身定做衣裳。
“谁说差,我跟他拼了!”风子谦不断打量着新衣裳,满心欢喜,爱不释手。
司徒清愕然不已,笑道:“相公相貌堂堂,着实般配。”
“是吗?”风子谦神采奕奕,摸了摸凌乱的头发,说笑道:“只可惜乱了头发。”
“不急,明早优儿会给相公梳洗。”
她的话如同定心丸,风子谦开始憧憬明天他穿新衣裳出去的场景了。
家有贤妻,大概就是如此。
“夜深了,相公该去休息了。”嫣儿好心提醒。
风子谦高兴的不知天南地北,直接往她们床上去了,嫣儿连连叫住他:“相公该去书房。”司徒清亦是如此,只是没说出来罢了。
“书房?”风子谦一听书房二字,当即就不乐意了,说道:“书房太凄冷,我还是睡这吧,这儿舒服。”
见他恬不知耻耍无赖,司徒清脸色骤变,直呼:“羽林卫。”
一声呼唤将门口守值的羽林卫给叫了进来,风子谦立马站了起来,说道:“得了,我明白了。”然后失魂落魄的往外走去,司徒清和嫣儿四目相对,抿嘴偷笑。
天底下哪有妻子把相公赶出去的道理!
好男不跟女斗,罢了。
一脚跨出房门,风子谦孤身一人前往书房,仰天长叹:“阿杜啊,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远在幽州的阿杜阿嚏一声,凝视漫天黑夜,不明所以。定情一瞧,赫然发现他身边跟随着一女子,女子相貌貌美,只是脸色煞白,气色全无,偶尔轻咳一声,看样子应是染了风寒,那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实在惹人心怜。
如风子谦所言阿杜身上的毒的确已经解开了,通过飞鸽传书他也知道何宓伏法一事,碍于风子谦交代的任务尚未完成,他抽不出身返程。
“若想回去便回去吧,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吴念儿说完又咳了几声。
阿杜冷声道:“我的任务是帮你好好活下去,如若就此离开,晋王岂会放过你!”
“此生浮萍,花落谁家听天由命便是。”吴念儿对人世不抱希望。
原来他们抵达幽州时才知幽州是晋王的管辖地,南陵王朝诸王分裂人尽皆知,晋王和当今皇帝是兄弟,只是其不服皇帝,故此被皇帝封为晋王,丢到幽州偏远之地,据说还被剥夺了军事大权,如今晋王称霸幽州,手下足够差遣的人不过府中官兵罢了,一时半会,有武功高强的阿杜在,他们还碰不了吴念儿。
远离皇都纷争,本以为就这样平淡度过一生,不曾想到了偏远之地还是日日寝食难安,惶恐度日。
“这可不像你。”阿杜话中有话。
吴念儿自嘲一笑,说了句:“前尘往事,不提也罢。”
“受过层层洗礼,有此悔悟你也不算白白经历。”阿杜漠然置之,说道:“虽踏上幽州这块土地,身边没有公子随时护佑,但我身为羽林卫千户,任凭晋王胆大包天,他亦不敢对我下手,近日你万不可离我三米之远,否则后果自负。”
“你是羽林卫千户?”吴念儿诧异万分。
阿杜毫不避讳,直言:“公子早已知晓我的身份,你不必如此惊讶。”
吴念儿唉声叹气,喃喃自语:“我这样的人还能得到羽林卫时常保护,此生足矣。”
面对身边丧失信念的吴念儿,阿杜不知怎么劝说,干脆闭上了嘴,眺望前方,浮想翩翩。
风子谦知道的越多,心事便越重,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何宓知道他失忆了,却不在第一时间帮助他恢复记忆,原来她是想让自己趁此机会好好放松放松,而她则替他除去了所有隐患,可笑的是他一直将她视为仇敌,真是可悲可叹!
凝望无边黑夜,风子谦唏嘘一片。
落雪纷飞的夜里总是宁静的,可人与人交往中却充满了不为人知的阴谋,那种令人窒息的感觉越发令他感到厌恶。伴随一件又一件真相浮现水面,他知道今后的日子只会血海滔天,不知何时何地能结束无尽的纷争,过他心之所向的日子。
回首回到屋中,无意扫到那件新衣。
或许有人能陪他一起面对了。
无止境纷争之中,总算有了丝丝温暖,嘴角不由自主掀开弧度。
这时耳边传来噗嗤噗嗤的声音,风子谦循声望去,赫然瞧见一只信鸽朝他飞来,风子谦伸出手臂,信鸽落在他的手臂上格外乖巧,它任由风子谦取下木管,风子谦随之将它放飞,展开信条,定晴一看。
原来是祝融的来信。
他说若欲复仇或将联姻,以军功取之。
“圣上膝下待字闺中的只有五公主,莫非祝融要联姻五公主?”事发突然,风子谦只觉猝不及防,他眉头紧皱,自言自语:“以他身份足以配上五公主,可是为什么祝融说要拿军功来换,难不成因为萧善明,南陵王朝要和羌国开战?”
想到这里,风子谦惶恐失色。
因小小的萧善明要和羌国开战,难不成拿肆意妄为当做理由吗?这理由未免太过儿戏,此事若非有人从中作梗,便是有人故意而为之,又或许此事圣上谋划已久,否则绝不可能!
种种联想,风子谦只觉背后一阵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