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之际,容不得胡思乱想。
风子谦连忙散去满脑思想,只见知秋从风照桦背后扑杀而来,风子谦立马变换招式,竭力遏制风照桦。待他回过神时,知秋已然一剑刺穿他的胸膛。
顷刻间,世界安静了。
两人稳稳落地,几乎同时长舒口气。
“你以为,老夫这就输了吗?”风照桦阴险一笑,他紧紧握着剑身,只听噗嗤一声,那把剑从他的后背飞了出去,而他的手掌变得血肉模糊。
“你居然……”风子谦惊愕当场。
他竟用内力震出佩剑,何其恐怖!
知秋愕然不语。
风照桦直勾勾盯着风子谦,冷笑道:“想知道你娘因何而死吗?”
语如雷贯,风子谦怒目圆睁:“你想说什么?”
“如果不是你,你娘根本不用死!”
风子谦怒喝:“你胡言乱语什么?”
“因为你的存在,你娘才不得不死!”风照桦冷笑不止,他说:“那时若非你娘背着老夫偷偷服用保胎药,又时时刻刻惦记如何瓦解风家,她根本就不会死,要怪就怪她自作聪明!”
“你!”风子谦气的后槽牙咯咯作响。
“老夫再不济,亦是你生父!手刃生父,足以让你遗臭万年!”风照桦说话洪亮如钟,字字珠玑。
风子谦不屑一笑:“你怎知我一定会手刃生父?”
“难不成想让他动手吗?”风照桦瞥了知秋一眼。
他一脸不屑,让知秋感到奇耻大辱。
再怎么说,他也曾是他的左膀右臂,如今众目睽睽之下,竟将他贬低成这般废柴!
话音刚落,耳畔传来阵阵马蹄声,循声望去,能瞧见随风飘荡的旗帜,再近一些,他们瞧见了羽林卫的旗帜。
羽林卫边靠近他们,边列好阵型,那副来势汹汹的模样很显然有备而来。
他们及时到来,让风子谦知道司徒清已然说服睿王,此事过后,等待他的将是皇帝的宣判!
“你明知朝廷乃风家死敌,却仍背弃家族联合朝廷,你这个逆子!”风照桦怒火中烧,大喝:“既如此,老夫让你们有来无回!”一声令下,剩下的残兵败将再次发动进攻,这一次,远比第一次要来的迅猛。
羽林卫有备而来,一时间万箭齐发,箭如雨下。风子谦自然不愿错失良机,连忙下令发动火器。
面临双重攻击,风照桦已然看到败局。
他翻身上马,纵马而逃。
风子谦唤过知秋,两人各骑良马紧追不舍。局势突变,羽林卫分批两路,一路则与死士一起肃清叛军,另一路则紧随风子谦等人而去。
几经追逐,知秋下意识眺望远方,说道:“世子,前方可是要上山了,山路崎岖,不宜追逐啊。”知秋好意提醒。
“追!”风子谦时时刻刻想着要活捉风照桦,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马鞭重重鞭策在马背上,只听一声长啸,马呼啸而过。
知秋叹息一声,连忙跟着风子谦。
『皇都含香殿』
事出突然,睿王及时将此事上报皇帝,皇帝得知来龙去脉,固然恼怒,因此怒气冲冲赶回含香殿质问。司徒清早已料到今日这番局面,于是伙同嫣儿长跪在含香殿内,主动向皇帝请罪。
皇帝视司徒清如掌上明珠,自不愿看她长跪于地,长叹说道:“风子谦办事糊涂,你也跟着糊涂,此事若成,固然最好!若不成,风子谦难逃一死!”皇帝愁容满面,一边却又扶起长跪的司徒清。
“请父皇责罚!”司徒清毫不辩解。
睿王见此,便道:“回禀父皇,风家父子不合之事早非秘密,如今双方兵刃相向,以其一己之力根本无非遏制叛军,儿臣擅自调离羽林卫前去相助,此刻应缓解其困境。”
“他无碍,自是最好。”
“风子谦行事虽然让人捉摸不透,但其或多或少还是有谋略的,父皇宽心便是。”
“两军对垒,且不论军力不成比例,单凭谋略,你以为风子谦会是风照桦的对手吗?说的倒是宽松。”皇帝直勾勾盯着司徒睿看,司徒睿只能卑躬接受,只听皇帝冷声质问:“依你之见,此事又该如何善终?”
“风照桦为满足一己私欲,不顾战火纷飞下喘息的百姓,执意挑起内乱,其罪无可恕,按律应诛九族!然其子善恶分明,又主动赶赴前线阻止,于情于理,其父之罪,于他可赦!”睿王说的振振有词,他见皇帝毫不反驳,又说:“照眼下局势,朝中大臣很快就会知道此事,届时他们必然会要求父皇严惩风氏父子,儿臣担心风子谦一人,只怕难以堵住悠悠之口!”
司徒睿说的并无道理,这些年来,受风家欺辱的百姓、大臣何其之多,好不容易有盼头可以除去这些毒瘤,他们必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个大好机会。
一旁的司徒清理解司徒睿说的一番话,这些年来她也倦了宫内争斗,厌了人情冷暖,于是她说:“他们无非因为风照桦记恨相公,若嫌他碍眼,清儿愿和相公一同退出皇都,久居偏远之地,如此,他们还容不下相公吗?”
闻言,皇帝如遭雷劈,久久不语。
“清儿,胡闹!”司徒睿慌忙呵斥。
忽然服侍皇帝的贴身太监,高宁向他踱步走来,说道:“启禀皇上,丞相和刑部尚书等几位大人于养心殿外,等候召见。”
语如雷贯,众人惊呆了。
皇帝冷哼一声,皱眉道:“风家一出事,数他们耳目最灵!”
“望父皇看在女儿的份上,饶他一命……”司徒清苦苦哀求着。
皇帝看着她,说:“你是父皇的女儿,他也是父皇唯一的亲外甥,不论如何,父皇都会保住他!”
有皇帝的保证,司徒清才一展笑颜。
“谢父皇成全。”
安抚了司徒清,皇帝瞥了一眼司徒睿,沉声道:“随朕一道过去。”
“儿臣遵旨。”司徒睿连忙跟随皇帝离开含香殿。
待瞧不见他们身影时,司徒清才踉跄坐在红木椅上,而嫣儿和司徒清一样没有缓过气来,毕竟此事关乎风子谦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