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何宓的解释,嫣儿只觉置身世外,她不以为然的说:“众皇子夺嫡,与嫣儿何干?”
“此言差矣。”何宓一本正经的说:“我们同乘一艘船,我帮你报仇,你帮我得到子谦的信任,有何不可?再者而言,孝德王常奉于帝侧,自然最得帝心,子谦站在孝德王这边百利而无一害,你何乐而不为?”
“夫人的意思,若嫣儿不肯答应,夫人便不助嫣儿一臂之力吗?”
何宓微微一笑,沉声道:“若你不允,子谦便会知道你的身世。”
闻言,嫣儿如烂泥似的坐不住身,她的眼神飘忽不定,思绪紊乱。
一旦风子谦得知她的身世秘密,必然不会再留她在身边,更有可能会把她送给风照桦处决,以绝后患。
想到这里,嫣儿抬头看向何宓,一双动人眼眸充满了愤怒。
这个女人当真恶毒!
当人被捏住喉咙时,绝大部分会为了求生而屈服,嫣儿也不例外,她说:“嫣儿会助孝德王一臂之力,但求夫人无论如何都不要告诉子谦!”
何宓终于展开笑颜:“只要李姑娘乖乖听命,他永远都不会知道真相!”
“如此……多谢。”嫣儿松了口气。
得到嫣儿相助后,何宓心满意足的离开了房间,目送何宓越走越远,直到她走出自己的视线后,她才念叨:“万万没想到风家处处藏着心机,偌大的风家不知除了何宓,还有何人是他人的眼线。”
午时,风子谦被风照桦一番数落后,心不甘情不愿带着管家准备好的聘礼入宫下聘,宫门守卫知道风子谦的来历,于是将他放了进去。
入宫后,圣上亲自接待了风子谦。
风子谦初见皇帝时,只觉他体格非常健壮,举手投足之间霸气侧漏,那副健步如飞的模样,一点也不像四五十的男子,除了皇帝,他还瞧见皇帝身边屹立一男子。
他年纪轻轻就穿着莽服,风子谦猜疑不是哪位皇子便是哪家诸侯子弟。
顺着风子谦的视线望去,皇帝俨然瞧见他在看司徒舜,解说道:“此乃朕之二子,封号孝德王,论起来是你的皇兄。”
“风子谦拜见孝德王!”
司徒舜连忙回礼:“世子多礼。”
一听世子二字,皇帝幡然醒悟,说道:“朕险些忘了,你小子至今挂着世子空号,手中若无爵位俸禄,岂非变相让清儿受委屈。”
“启禀父皇。”司徒舜看了一眼风子谦,娓娓道来:“按照我朝官律,只有立了一定战功才可封候拜将,据儿臣所知,世子至今未立功勋,若父皇封了官爵,儿臣担心恐难服众!”
皇帝仔细想了想,觉得孝德王所言并无道理,他说:“你虽揭露前丞恶习有功,但此并非战功。”皇帝再三思量,忽而想起一件事,说道:“方才密报,罪犯萧善明于服役途中遇刺,所幸大理寺少卿及时赶到,方侥幸逃脱,依其意思,敌方操练有序,又深知路径,俨然有备而来,朕给你三天时日彻查此事,无论如何要揪出幕后黑手!”
“遵旨!”风子谦领旨离去。
司徒舜见风子谦走远了,便说:“父皇,据儿臣所知,罪犯遇刺一事,大理寺少卿密报说现场发现羌人武器,乃羌人所为吗?为何父皇派他前去查办?”
“我朝虽与羌国联姻,可多年来,羌人何时安稳过?”皇帝一提起羌人,顿时满肚子怨气,他愤愤不平的说:“单以昔日伤世子案而言,朕对羌人便充满厌恶,此案侦破,虽与羌人毫无联系,但朕依旧咽不下这口气,如今羌人更是公然截杀我朝官吏,他视朕于无物,朕岂能容忍!”
司徒舜恍然大悟,道:“儿臣愿为父皇分忧!”
“你有这份孝心,朕很欣慰。”皇帝一展龙颜,说道:“三日后便是清儿出阁之日,期间你多多操心。”
“儿臣遵旨!”
与此同时,风子谦刚走出殿外不远,他回头望了望大殿,心中对皇帝的话产生深深怀疑,毕竟侦破刺杀案也并不是战功,此行更觉得像是个阴谋!
出了皇宫,风子谦瞧见阿杜在焦急的等候,上前几步,阿杜发现他出了宫,连忙迎了上来。
“公子,还顺利吗?”
风子谦点了点头,算回应。
“那我们回府吧。”
“改道。”
“去哪?”阿杜不明所以。
风子谦定了定神,坚定不移的说:“大理寺!”
阿杜丈二摸不到头脑,平白无故去大理寺那种晦气之地做什么?
稀里糊涂的一行人跟着风子谦去了大理寺,经风子谦与狱史的对话,阿杜骤然明白风子谦是专程来找萧善明的。
至于萧善明为何现身在大理寺,阿杜依旧不清楚。
由狱史带路,风子谦和阿杜顺利找到了萧善明,定情一瞧,风子谦见萧善明面容憔悴,明显受了刺激,而且萧善明被独自关在一个牢房,门口还有两名狱史严加把守,仅此看来,对方来头定然不小。
“你们退下吧。”
这话一出,两名狱史竟不为所动。
其中一人说:“此乃朝廷要犯,世子请回。”
风子谦平心气和,重复一边:“本世子奉皇命彻查此案,尔等速速退下,否则以违抗皇命论!”
“诺!”两名狱史有序退出。
风子谦瞥了阿杜一眼,阿杜连忙跟着离开。
紧接着风子谦进入牢房,萧善明听见动静,知道有人进来了,下意识往角落里挪,他战战兢兢的模样,一点也不似从前耀武扬威的萧善明。
“抬头看着我!”风子谦命令萧善明。
或许是风子谦声调太重了,吓得萧善明身子直发抖,他小心翼翼的抬头直视风子谦,当他看清风子谦时,恐惧在一眨眼间转换成满腔怒火。
“风—子—谦!”萧善明抓狂似的揪住风子谦衣领,凶神恶煞的样子像极了被逼急得恶狗。
风子谦轻而易举扳开他的手指,并将他推倒在地,居高临下的俯视他,嘲讽道:“从前耀武扬威的嫡出长公子,如今怎么成了阶下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