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鲤想着,难道是老子李耳给自己托了个梦?似乎只有这个可能了。周老头背着手看着他,笑道:“事情办妥了?”王思鲤点头,他突然想到什么。有些不好意思道:“周老,那红凤都给你说了吧?”周老头笑骂道:“你还好意思说,你个臭小子元力修为不怎么样,骗起人来手段到是一流!一个药丸把人家小红吓的魂都快掉了。还稀里糊涂的认了那黑熊精当了大哥,啧啧……”王思鲤尴尬的笑了笑。他看到周老,正色道:“周老,这三重考验我都完成了,您是不是可以收我为徒了?”其实王思鲤心中也明白,这三重考验说是考验,前两重实际上都是周老在为自己着想。浮生若梦解心结,补天阵筑修行之基,这最后的考验或许才是真的考验。但是……
周老头满不在意道:“好,从今天开始,哦不,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周某人的弟子了。你得好好修炼,别给老子丢人就行了!”
王思鲤又些惊讶道:“这样……就行了?”周老头挑了挑眉毛道:“不然呢?”王思鲤有些凌乱,他千辛万苦过了这些生死难关拜师,就这样一句话就行了?
他又疑问道:“周老,不需要什么仪式吗?”周老头摆摆手道:“都说了,咱不管那些俗套。”周老头又嘿嘿笑道:“这些天你快把你这小身板养壮实了,过些日子,嘿嘿”。王思鲤看着周老头的笑容,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凉意。不过,自己可总算是迈出这第一步了……
一月之后。近入冬了,整座岛上大部分植被都失去了生机,只有一些四季性植物依然葱绿。这种绿色给严肃的冬天保留了一份温柔。草丛里残存的秋虫甩着嘶哑的喉咙在苟延残喘。有些生命就是这样,遵循着连自己都不知道的道,一代代又一代的重复。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在一座无名的小岛上山崖边。一个身穿皮草的少年独身望海,白浪从海天连接处涌来,到了近岸已经积蓄了很大的力量。一头撞道了青黑的礁石上,粉身碎骨。
经过一个月的休养,王思鲤的伤势基本痊愈了。按理说这是不可思议的,可是当身边有一个博闻多识的周老头的时候,这些不可能就要画个问号了。
这一个月,王思鲤真的是全身心的放松去休养。不知不觉间也明白了很多东西。这期间黑山大王多次派红凤鸟妖来看他,甚至亲自来过一回。次数多了他也发现这些妖精除了造型有奇葩外,其他的地方到也不错。他开始慢慢的享受起这种生活了。
周老头走过来,咳嗽了两声道:“王小子,身体可都无碍了?”王思鲤微笑道:“差不多都痊愈了,谢谢周老了。”周老头摆手道:“别谢我,我这辈子最听不得的便是这个谢字了。”
王思鲤道:“周老,我何时开始修炼呢?周老头望向远处道:“思鲤,你确实可以修炼了,但是你的修炼可能比你想象的要艰难很多?还是会有无法预料的危险?”
王思鲤心中一滞,苦笑道:“又出现了什么问题?”周老头道:“你的混沌海虽然被补天阵修补,但是并不是完全,你的混沌海还是有零星的漏洞。这就意味着,还是会有天地元力泄露出来伤害你的身体。”王思鲤凝重道:“能到什么程度呢?”周老头道:“这个不清楚,只有你修炼了才知道。不过绝对比你从前要小的多。”王思鲤闻言笑道:“那就好,我可没有那么多天灵盖来爆了。”周老头皱眉道“思鲤,你还能笑的出来,你知道这种元力淬体的痛苦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也不是寻常修行者能承受的。而这种苦痛却要永远伴随你,直到你的修为到了一定境界。但是你这种情况,元力倾泻严重,修炼速度将会比寻常修行者都要慢的多。要到那种境界不知道要多少年。”王思鲤点头道:“没事,我能承受。”
周老头叹了口气,背手望海不语。
片刻,他从袖中拿出一本纸页泛黄的薄书道:“这是我在众多基础功法里寻得的《元力导引决》,应该是所有功法里最温和的一种,你先看看。明日清晨,老夫便助你感应天地元力,悟修行大道!”
王思鲤接过书,鼻头一酸,眼圈一红。海风不止,浪花不枯。
夜晚,王思鲤在荧光石下翻阅着这《元力导引决》。这书大概是为最普通的修行者准备的,文笔清爽,通俗易懂。“宇宙生,孕天地本元,本元分合而衍生万物……人,天地之灵,其身玄妙,暗含宇宙实虚,开合,演化,生灭。以眉心混沌海为源,人化五端,生五阳,有阴阳两气……”正当王思鲤看的津津有味的时候,一个声音传来,“王思鲤,你要修道了?”
王思鲤抬头一看,差点惊掉下巴。自己面前站着一个布衣佝偻老者,不是别人,可不正是老子李耳!
王思鲤道:“李圣,你你……”
李耳不以为然,拿起他看的那本《元力导引决》看了起来。悠悠道:“写的太粗鄙了,不忍久视。”他看向王思鲤道:“别惊讶,我可没有从你那混沌海出来。这里只是你的梦境。”
王思鲤有些惊讶道:“梦境?我什么时候睡着了?您怎么能控制我的梦境呢?”李耳道:“这不是你该想的了。我这次来是要给你说些事情的。”说着他露出一丝笑容道:“王思鲤,你不愿学黄帝剑法的事我已经给黄帝说了,你猜怎么着?”王思鲤道:“黄帝不愿意传我了?”李耳摇了摇头。王思鲤心中生出一丝不好的念头,目光略有失落道:“难道是所有的圣人都不愿意传法于我了?”李耳又摇了摇头,。王思鲤急道:“您老就别卖关子了,要杀要剐给个痛快不行吗?”李耳慢悠悠道:“黄帝说,要亲自和你谈谈,看你要学什么?”李耳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表情。王思鲤则如五雷轰顶,什么?!黄帝要找自己谈谈,谈什么?人的一百种死法?
李耳笑道:“少年有为啊。”王思鲤苦笑,道:“您老别讽刺我了,我那知道黄帝圣人的脾气那么不好。”他眨眨眼道:“要不您给他说说,我学还不行吗。”
李耳淡淡道:“晚了。佛家讲到,你自己种的因,就收自己的果。”
王思鲤一脸绝望,他想着黄帝那充满威严冰冷的脸,心里就不由的没力气。
李耳道:“这是其一,其二我今日开始是来给你讲道法的。”
王思鲤有些惊讶道:“这么快吗?”李耳道:“你以为我们会跟你一辈子吗?我们在你身上的神识只是残魂里的一丝。圣魂频繁的和外界接触自然会被这方世界大道不容,没有多少日子便会被彻底的赶回天界。”
王思鲤闻言,心中难免失落。又问道:“大约多少时间?”
李耳道:“按圣魂灵体的强度,我们六个人会渐渐离开,短的像黄帝,也就有两三年吧,长的像我也就有八九年的样子。”
王思鲤皱眉道:“这么短……”李耳无奈道:“这还短?平常人能得到圣人一句指点就已经烧高香了。”王思鲤又转而笑道:“没关系,反正我聪明,多学点就是。”
李耳侧目,又道:“你现在便要修行?你可知道你混沌海的情况?”
王思鲤点头。李耳道:“你这混沌海确实麻烦,我们也没有太好的办法。”王思鲤道:“没事,这个结果已经很好了。”
李耳道:“你这小子到看的开。好了,既然你要修道,我便给你讲讲这道。”王思鲤闻言精神一震,圣人讲道,千古难遇!
李耳笑道:“说是讲道。其实这道是讲不出来的。”是所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万物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
“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那么道为何物?道无行踪而处处显迹。水善处众人所恶,火善驱暗复明……”
“……”
圣人讲道如春时清风,夏时朗月,秋时朝露,冬时莹雪。虽字简但意深,虽言明但境高。一夜讲道,如无时焉!王思鲤耳目清明,精神气爽,更胜一夜冥想或深眠!
林间野鸡长鸣。王思鲤从梦中醒来。自己正爬在桌上。手下压着那本《元力导引决》,荧光石在身边,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他还沉浸在昨夜的讲道中,目中玄奥无比。这种感觉实在是奇妙无比!怪不得到了一定境界的修行者对人的本欲都不屑一顾。
这时敲门声响起。周老头的声音传来:“王小子,今天怎么晚了?不想修炼啦?”
王思鲤赶忙答应一声,急忙整理衣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