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仇冲进林雾辞的院子的时候,还没有走进去就听到了撕心裂肺的哭声,那是草奉的声音,花仇很快便分辨了出来。
花仇走进屋子便看见一个壮汉倒在血泊中,那具尸体的旁边站着一个人,走近了,花仇辨认了出来,那是右舷,再往里去一点,便看见了草奉正在给雾辞整理衣裳,雾辞的脸上满是泪痕,还有没来得及完全褪去的惊恐。
看了一圈,花仇几乎可以确定血泊里头躺着的人根本没有得手,但花仇还是走到右舷边上,问道:“可有是?”
右舷这人本来是个没正形儿的,但眼下才刚刚经历了这等参事,他自然还是捏得住性子的,看花仇穿的也是王府的里下人的衣裳,于是便一五一十的把情况都说了。
花仇间或能够听到林雾辞的抽噎声,还有草奉的安慰声,他却不合时宜的想起,若是那是子溪身边有个草奉这样的下人,她是不是就不会走到自我了断的地步呢?
花仇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目光落到了那个血泊中的男子身上,这个男子同上一世对子溪不轨的人是同一个么?这样想着,花仇的神色突然有些狰狞了起来,幸而右舷没有一直盯着他,这才没有发现。
“……表小姐应当是没事的。”
得了这么一句,花仇也便安了心,安排右舷照顾一下林雾辞主仆二人,他自己则去处理地上那名壮汉的尸体了。
子溪和百里淞此时正坐在屋子里头,思忖着下一步该干啥,好不容易纠结出了是应该先喝交杯酒,还是先掀盖头,这盖头还没掀到一半,屋外头便传来了剧烈的敲门声。百里淞皱了皱眉,准备放着不管,可那声音却越来越大。
“王爷!出事了!”
外头人的像是急了,便出了声。
百里淞听了这话,依旧不以为然,只要眼前这个阿溪不是假的,出了什么事儿他都不在乎也无所谓……
“王爷!表小姐那边进了刺客,您快过去看看啊!”
雾辞?
百里淞拿起酒壶的手抖了抖,心里有些乱了,雾辞怎么了?辛子溪只是哑巴,她不聋、也不瞎,自然也听见了外头的人说什什么,当然也看见了百里淞把倒了一半的酒放回了原处,一声不响地就有些脚步不稳地走了。
子溪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过来,她是被百里淞忘了?这可怎么好呢?
子溪心里头其实没有很难过,当然这不是因为她善良到可以不在意新婚洞房之时相公去找别的女人,主要是她没什么情绪感知力,所以除了在百里淞突然走出房间的那一瞬,她觉得自己左胸往里一点有些痛意外,再无其他。
子溪理了理厚重的喜服,把脑袋上重的让人难受的头饰取了下来,自己走到桌前,娶了杯酒喝了,下意识说了句:“真好喝。”
却把她自己惊到了,难道?
“百里淞……”子溪顿了顿,脸上不自觉的带了笑,接着有些不熟练地说道:“你真好看。”
虽然不是很熟练,虽然还是很生涩,但是子溪好像真的已经可以开口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