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萍倒是主动和孙嘉祈打招呼“：孙总。”
孙嘉祈一向不是很喜欢陈萍这种长相美艳身材火辣又浓妆艳抹的女人，但姚奕晴和陈萍刚刚的话他也听到了，算是给姚奕晴留余地，他点头回应了一下陈萍。
陈萍离开，陈警官也跟了上去。
姚奕晴看了他们一眼，然后看向孙嘉祈，向他求证。
“：就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咯。”孙嘉祈耸耸肩。
姚奕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陈萍居然还真的是陈警官那个被拐卖的女儿。她记不太清楚了，陈萍被拐卖的时候，应该是16岁左右，后来过了几年姚奕晴也没听爸爸说她被找到了。
那个年纪的女孩子被拐卖了，一般都是被卖到大山里或者一些偏远的贫困地区，然后悲惨地被当地人作为繁育后代的……牲畜。
她们很多人都是衣不蔽体甚至根本#%$*的被关在暗无天日的黑屋子里，那个屋子里肯定到处散发着霉味，肯定湿气很重，说不定经常有老鼠。她们不仅每天要承受漫无止境的*羞辱，还会经常遭受毒打。甚至几年不能洗澡，不能梳头发，不能洗头发，不能出门。
她没想到陈萍平时张牙舞爪凌厉干脆，居然还有这样的经历。
难怪她都三十多了，也没读博士，工作经验比同龄人还是差了很多，如今也才是一个业务经理。
姚奕晴有些于心不忍，轻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孙嘉祈无语“：她以前那样对你，你还同情她?”
姚奕晴沉默了，淡淡瞥他一眼，没有说话。
我并不完全是出于同情她，我还为人性感到悲哀，这世上居然有人把人当作商品来贩卖。姚奕晴想象不出被贩卖的人是有多么的绝望。
明明都是人，明明人都具有体会他人所受苦难的能力，为什么人对人还可以做出如此毫无人性的事?
人贩子，呵，这是她听过最恶心的词。
拐卖孩童的人贩子，残忍地折断他们的四肢让他们上街乞讨，拐卖青壮年男性的人贩子，则是把他们卖到煤窑场，让他们每天高强度地工作，病死累死都不会管你。
姚奕晴想想这些就生气，连孙嘉祈都感觉到她身上戾气重了些。
“：你没病吧?”孙嘉祈搞不懂她到底在生什么气。
姚奕晴紧蹙的眉和紧握的拳缓缓松开，“：我没事。”她淡淡地答。
他们很快见到了赵良，孙嘉祈恨不得立刻上去揍他一顿，姚奕晴拉住他“：孙悟空同学，这是在警局，不是你的花果山。”
孙嘉祈这才勉强忍住火气。
话是这么说，如果赵良真的是人贩子，姚奕晴也想揍他。不过她知道，赵良应该不是。
赵良坐在一张桌子前，静静地看着他们两个人，眼神轻蔑。
孙嘉祈一看他这高傲的样子，火气又上来了，“：你倒是跑啊!有种的自己一个人跑远点不会吗？怎么又被抓回来了呢？”
姚奕晴知道他现在在气头上，就让他发泄一下，毕竟赵良可是在他的掌控下逃走的，而且还骗了他们，孙嘉祈脾气急，火大很正常。
只要他不动手，姚奕晴也不想管束他。
“：我倒想知道你能跑多远啊，能耐不是挺大的吗？当初谁他妈跟个缩头乌龟一样要留在我这里的，现在翅膀硬了你飞出去了吗你!也不看自己够不够那个能耐。”
骂的有点难听……
姚奕晴看了看赵良，他倒是挺沉得住气的，虽然脸色铁青，但依旧正襟危坐着。
等孙嘉祈骂完，姚奕晴走到桌子对面，问赵良“：我们谈谈?”
赵良看她一眼，眼神没刚刚那么轻蔑了，但说出的话也不好听“：我不跟女人和小人谈。”
他既骂孙嘉祈是小人，又映射之前姚奕晴在“L”市说自己爱他骗他分散注意力的事。
第二层意思孙嘉祈没听懂，但他听明白赵良骂自己是小人，“：你他妈一个拐卖妇女儿童的人还能骂别人是小人?”
赵良看他一眼，脸色猛地变青，眼里隐隐有怒火。
“：你真的不和我们谈?”姚奕晴问。
“：没什么好谈的。”赵良对姚奕晴的态度比对孙嘉祈好，因为姚奕晴对他的态度也不差。
姚奕晴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几秒，他毫不闪躲地与她对视，没有任何改变决定的打算。
“：我知道，你没有做过拐卖妇女儿童的事。”姚奕晴看着他的眼睛说。
赵良脸僵了一下，眼里极快划过一丝惊讶和迟疑，但很快他又镇静下来“：那也不是你说了算。”
“：我知道，不过事实胜于雄辩，我有能力调查清楚事实。”姚奕晴平和地说。
赵良怔了一下，把她打量几秒，似乎在研判她话的可信度。“：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你不相信我还可以相信别人?”
赵良沉默了，良久，他淡淡道“：姚经理，我可不敢相信女人。这还是姚经理给我上的一课，难道你忘了吗？”
姚奕晴淡淡一笑“：你对女人如此没有信心和掌控力，正好反映出你做不出拐卖妇女的事。”
“：但这和我相不相信你是两码事。”赵良回道。
“：我知道了。”姚奕晴起身“：赵总监，Good luck to you.”最后一句英文她说得很慢，一个单词一顿。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就走了，孙嘉祈瞪了赵良一眼，赶紧跟上去。
他刚刚听姚奕晴和赵良的对话，已经大概弄明白了。
赵良背后的那个人可以保住赵良，只要他们不管赵良，他背后的那个人很快就会自动现身了。而且看样子，赵良也许真的不是人贩子。
不过陈萍倒是个意外收获。
姚奕晴走路比一般人快很多，不过孙嘉祈步子够大。不像小时候，他几乎是步履蹒跚地跟在她身后，就像她的跟班一样。
“：你饿不饿?”孙嘉祈问她。
“：不饿。”
“：那我送你回家?”
“：不用。”
“：你对我态度能不能好一点?”
姚奕晴停下脚步，“：谢谢你，孙嘉祈，我是说真的，谢谢你。”
她态度真的突然变好了，孙嘉祈倒不习惯了，“：没事，应该的。”
“：不，不是应该的。”姚奕晴摇摇头“：你有自己的生活，需要有自己的时间和空间，我这两天太麻烦你了。”她刻意提醒他，不知道他能不能懂。
“：你又没影响我。”孙嘉祈嘴硬地说，心里突然有一点难受。
“：孙嘉祈。”姚奕晴抬头看他，“：自己的价值最重要的是获得自己的认可，外界只是给你借鉴的标准。”顿了顿，她看着他那双清澈的桃花眼，虽然知道会伤害到他的自尊心，她还是说了“：及时止损，我不值得。”
她是真的感激他，但也只能用这种方式去感激，他要的她给不了，也不打算给。
孙嘉祈脸沉了下去，静静望着她，他的眼神有一丝难掩的失落。
“：我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语气很强硬“：你误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