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无意间现蝴蝶印迹
听完这些话,李思思稍稍安心了一些,有李宣慈在,可能事情还不至于糟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李将军如何得知思思要来这里?难道是李将军救了我吗?”
思思试探性地问道,同时心里不免升起一股失望之情,她曾想过无数次那个救她出暗牢的人会是宇文康或者上官遥,如今看李君羡站在这里,不免感到茫然。
“昨日,臣下接到一封书信,说今日在此等候可以得见公主。”李君羡如实以告。
“谁?写信的人是谁?”思思的心又重新紧张起来。
“臣下不知,太子本来也想与臣一同前来,是臣等怕有埋伏,才未让太子一同前来。”李君羡看了看思思,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这场仗非打不可吗?”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思思恨自己历史知识有限,她不知道历史上这是个什么样的结局。
“武皇后有意将契丹纳成大唐朝的一个州郡。”李君羡没有正面回答问题,但却回答得再明显不过了。
“也就是说为公主复仇只是一个由头,并不会因为公主是否存在而改变对吗?”李思思仰望远山,幽幽地说道。
“是。”李君羡低头叹道。
“李君羡,你是大唐朝第一勇士,你为什么不反对,你知道你这样做等于为虎作伥一样吗?契丹的百姓也是百姓,也是父母亲的儿女,也是天下的子民,为什么为了成就某些人的野心,就一定要让他们遭受生离死别的涂炭之苦,李君羡,你真的忍心举起刀来屠杀他们?”思思眼含热泪,愤愤然质问李君羡。
“公主,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下了命令,为人臣子,君羡岂有不遵从的道理。”李君羡的语气很硬。
“可恶的三纲五常,可悲的伦理道德……”
“公主,怎可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李君羡吃惊地看着李思思,这位公主还未曾是公主之前,也曾颠三倒四,与寻常女子不同,但那时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听起来只觉得可笑,如今这番话,如果被皇族知道了,都是些杀头的大罪。
“公主请慎言,切不可忘了女主武王的害处。”李君羡的表情很严肃,这位公主真是爱惹祸端。
“女主武王,哈哈,前一天还把你关在大牢里受罪,今日你却出来为她卖命,不是可悲是什么?”李思思语言当中满是讥讽。
“你……”李君羡脸色被憋得通红,“请公主上马,跟臣下回唐营去。”
“我不回去,我要留在契丹,与契丹子民一起对抗你们这些无事来犯的野心家。”
李思思说的并非气话,她意已决,她要回到宇文康的身边去,她终于明白宇文康为什么对大唐公主不迎、不娶、不闻、不问了,那是对大唐以强凌弱的一种对抗。
“公主……既然公主执迷不悔,那就休怪臣下得罪了。”
“你要干什么?”思思往后退了两步。
李君羡咬了咬下唇,往前近身,右臂往思思腰间一拦,思思被他像扛个口袋一样扛在了肩上。
“李君羡,放下我,你不知道男女有别吗?而且我是君,你是臣,你这叫欺君往上,罪无可恕……”思思又踢又咬,嘴里还不闲着。
李君羡也不答话,牵过马来,飞身上马,策马扬鞭而去,一路颠簸,思思也没了力气再喊。
来到营门前,李君羡翻身下马,向等候在门外的李宣慈施礼,“参见太子,臣下前来复命。”
“思思……”李宣慈的眼里哪还有李君羡,径直奔着思思就去了。
李思思的恼怒无处发散,故意作践自己,也不扶马凳,一侧身从马上跌了下来,正落在李宣慈的脚下。
“思思,你怎么样,有没有摔坏?”这下可把李宣慈吓坏了,非得要叫军医过来瞧瞧不可。
“哎呀,没事了。”思思怕扰得大家不得安宁,就再也装不下去了。
“果真没事吗?”李宣慈难以放下心来。
“没事……不,有点事,太子,你帮治李君羡的罪,把他推出午门斩首示众。”李思思气恼不过,负气说道。
“啊?却是为何?”李宣慈一下子就愣了,思思怎么突然提出这么无理的要求?
“他……他……他不管不顾的,颠死我了,我都快被他给颠散架了。”思思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委屈地说道。
李宣慈这才转忧为笑。
多日不见,思思还是那么调皮捣蛋!
“好,那就把李将军交由你处罚好了。”李宣慈附和着说道。
“真的?那好,李君羡,本公主下的令你可听从?”李思思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臣下愿意听命。”李君羡也知道思思爱开玩笑,且陪她耍上一耍,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好,我罚你脱光上衣,到外面站着去。”李思思小嘴一撅。
“思思,外面很冷的!”李宣慈提醒道。
“就是因为冷才叫受罚啊,要是很热,那不就成享福了吗?”李思思小嘴一撇,“哼,太子竟然也说话不算话……”
“臣下领命。”李君羡微微一笑,这位公主有的是怪招,这个不答应还指不定再出什么坏主意呢!
“皇兄,我只是作作样子,找个脸面而已嘛,他只要脱光了衣服出去站一下就好,不会让他冻很久的,知道他是你的心腹爱将。”思思笑道。
“好,好,依你。”李宣慈无奈,宠溺地笑着,看了李君羡一眼,眼神里满是歉意。
“皇兄,我们一起出去看看吧!”思思估计着这会儿李君羡应该已经赤膊站在露天地里了。
“还是我去替你验刑吧!”李宣慈站起身来。
“不,我要自己去,我不信你。”思思调皮道。她心想,让李君羡脱光就是为了要亲自验看,不去还行?
“你……他的刑罚不同一般,你去恐怕不方便吧?”李宣慈以为思思忘了李君羡是脱光了上衣,她一个女孩子,去见一个赤着上身的男人,怕是不太合适。
“有什么不方便的?又不是全脱光了!”思思满不在乎地站起身来,领先走去。
李宣慈无奈地摇了摇头。
“公主……”李君羡一见思思走了过来,不由得满脸通红。
“嗯……”思思故意围着李君羡绕了一个圈,从前胸到后背,仔仔细细瞧了个痛快,真看的李君羡面红心跳,手脚都无处可放。
“思思,让李将军把衣服穿上吧!”看到旁边的军士个个都忍俊不禁的样子,而李思思却全然不顾,一副非常感兴趣的模样,李宣慈连忙从中调和。
“不行,等等。”好不容易脱一回衣服,思思还没看清楚呢,按理说,那个蝴蝶印迹应该就在李君羡的身上,可为什么没有呢?会不会是因为印迹太浅了,她没有看清楚呢?
思思往前凑得更近了,李君羡的脸更红了,兵士们的笑意更浓了。
“思思……”李宣慈的表情很尴尬。
“李君羡,我问你,你身上是不是比原来少了什么东西?”思思试图诱导李君羡,也许他身上曾经有过,后来因为什么原因没有了?思思胡思乱想。
“没有啊!”李君羡糊里糊涂地回答。
“思思,你在找什么?”李宣慈突然想起了什么,很早之前,思思就要扒李君羡的衣服,这次恐怕要惩罚李君羡是假,要扒他衣服才是真。
“什么也不找。”思思从兵士手里拿过李君羡的衣服,使劲摔在他的身上,扭头往大帐里走去。
“怎么可能呢?怎么会没有呢?不应该啊!”思思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
李宣慈和李君羡对望了一眼,思思到底想干什么?
正在这时,有兵士来报,“启禀太子、李将军,契丹二王子摩丹前来晋见。”
“他来干什么?”李思思率先做了反应。
“摩丹只带近身侍卫十余人,前来拜见太子,说是来求和的。”侍卫禀道。
“摩丹诡计多端,为人狡诈,品行不良,太子你要多加小心啊!”思思不免提醒道。
“公主放心,有君羡在,量他等也不敢造肆。”李君羡急忙披挂整齐。
“那我先躲避一下,我不能见他,至于什么情况现在来不及说了,千万要记住,不要相信他的话。”思思千叮咛万嘱托。
不多时,摩丹进了大帐之内,并以君臣之礼参加了太子李宣慈。
“摩丹,你此番前来,所为何事?”李宣慈神情严肃地问道。
“为了安思公主,在下知道太子此番前来定是为了安思公主的下落。”摩丹诡异地笑了笑。
“哦,你知道安思公主的下落,她现在哪里?”李宣慈挑了挑眉毛,这个摩丹的真正目的会是什么呢?思思现就在他的帐内,这个摩丹怎么会找上门来说知道公主的下落。
“唉,说起来在下就替公主感到惋惜,她自来我契丹后就没享过什么福,宇文康偏宠瑶罗,那瑶罗曾在大唐为妓,是何等的手段啊,叹公主所托非人啊,竟然被宇文康当众休妻,这是对大唐朝的羞辱,有这样的王对大唐和契丹的关系实在不利。”摩丹摇头晃脑地开始胡扯。
“那摩丹王子是什么意思?”李宣慈神色越来越冷。
“其实摩丹早就对安思公主倾慕已久,只可惜当初唐王选择了宇文康作女婿,现在……唉,让公主受苦了,好在,摩丹一直和唐王是一条心的,宇文康休妻后,在下怕公主落难,就将公主接到了府中,待以锦衣玉食,公主也与摩丹相处得十分融洽。”
听完这番话,李宣慈与李君羡对望了一眼,这小子为什么要撒谎?
“这么说安思公主现在在你的府上?”李君羡俊目一转,进一步确认道。
“是,现正在我的府上,若不是怕公主受舟车劳顿之苦,在下就携公主一同前来了。”摩丹说起谎来竟然面不改色。
“好,既是如此,宣慈多谢摩丹替皇妹着想了,只是我奉母命不远万里前来探望,怎么也得见上皇妹一面,也好回去向母后交待,摩丹王子,我们兄妹何时能够相见啊?”
李宣慈进一步试探,他想看看摩丹如何交得出安思公主。
“好,好,这自然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待摩丹回去安排一下,即护送公主前来见太子殿下。”摩丹满脸笑意,胸有成足的样子。
“这样甚好,那我就在此等候吧,不知明日摩丹王子可否带皇妹来此啊?”李宣慈到想看看摩丹怎么把这出戏演下去。
“明日有些草率了,不如后天吧,一来呢让公主有个心理准备,二来呢我也好安排人帮公主好好打扮一番,公主在宇文康府中实在是……哈哈……我想太子远涉万里来到这儿,也不急在这一两天吧?”
“好,就依摩丹王子,后天,一言为定。”李宣慈含笑应道,就暂且陪他玩这场游戏,看摩丹如何费劲心思,再变一个李思思出来。
“启禀太子,公主出事了。”
深更半夜时分,突然有军士来报,惊得李宣慈从床上一跃而起,“出什么事了?”
“公主披头散发,失魂落魄,出了大营,往西方契丹方向去了。”
“什么?为什么不拦住她?”李宣慈一边披衣下床一边问道。
“公主……像中了邪一样,不知哪来的力气,谁也拦不住,兵士们又不敢动粗,怕伤了公主。”
“快去通知李君羡将军。”李宣慈从兵士手里接过缰绳,带领一队人马冲出营帐之外。
不远处,一队兵士正在阻拦李思思。
只见思思依然我行我素,像被什么东西指引着一样,直呆呆地一直往前走。
“思思……”李宣慈跳下马来,拦住思思的去路。
只见李思思两眼空洞无物,整个人如神游太虚之中,根本就听不清别人再说些什么,李宣慈扶住她的双肩使劲摇晃,也不见有快点效果。
“她这是怎么了?梦游?”李宣慈左瞧右看,其他它纷纷摇头,没有一个人能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
“太子,我看不像梦游,有点像中邪了,好像被人下了什么咒了。”一个新兵模样的人低声嘟囔,一个老兵捅了他一下。
这时李君羡已然骑快马赶到。
“君羡,快来看看思思怎么了?”李宣慈全然没有了主意。
“太子,先把公主带回去,给军医看看吧!”李君羡也不知所以。
李宣慈只好点头应允,“来人,把公主带回去。”
上来几个兵士要拉思思的胳膊,却见李思思目露凶相,突然从旁边一个兵士的腰里抽出一把刀来,照着自己身边的人左砍右杀,虽然全然没有章法,但下手极其凶狠,吓得兵士们连忙躲闪。
这要是被砍上,才真是枉死呢!
李君羡冲兵士们挥了挥手,大家让开一条路来,没有拦路的人在前,李思思又恢复了平静,继续往前走。
李君羡揪准机会,从后面往前一扑,用胳膊使劲夹住思思的双臂,使劲一掰思思的手腕,从她的手里把刀抢了过来,扔在一旁。然后左手用力一提,把思思夹在了腋下,转身一声呼哨,马儿主动来到了他的身边,抬腿上马,整套动作干净利落,让人不由得击掌称奇。
被抱上马的思思并不老实,她揪准机会,扭转身躯照着李君羡的胸膛就是一口,牙齿竟然透过衣服深深地陷入肉里……
李君羡咬紧牙关,一夹马肚子,马儿飞奔回营。
军医早就候在帐内,给挣扎不已的思思服用了一些镇静的药物,不多时,思思这才安静下来,昏昏睡去。
“军医,怎么回事?”李宣慈和李君羡一直守在旁边,直到思思安静下来之后,这才小声问道。
“这……为臣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只是听说契丹有一种魔师,专门养蛊,每到夜间阳气下沉,阴气上浮的时候,都会出来作崇……李将军,您受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