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殿下来的信中有提到何时回来。”时九烟慢条斯理地将纸折好塞进衣袖间说到。
“何时?”百里轩开口问到。
时九烟瞥了他一眼,挑花眼噙了几分笑意,“七日之后。”
百里轩没回,点了点头。
七日之后,是清明,皇室要去金山寺祭奠先驱。
很明显百里轩是想到了,他曾经想过百里慎会回来,却不知道是这么快。
后来想想也是,他都和时九烟成亲这么些年了,躲也该躲完了。是时候回来了。
时九烟看着他低着眸子没说话,只往前一步刚要开口却听身后一道声音传来:“皇后娘娘,这是楚王殿下送来的东西。”
声音很大,在寂寥的大殿里还有几分回声。
来的人不是张公公,是个小太监,看服装,是楚王身边的人。
时九烟嘴角抽了抽,刚才才和百里轩签了契约,说她会安分守己做好皇后的本分,现在呢,她自己倒是好好的别人就甩了个嘴巴子给她,这声响,可大了!
她努力压制着尴尬,挤出一抹微笑来伸手过去接了那小太监手上的东西。
只是手刚碰到便听见身后百里轩的一声冷哼。
她也不管,她知道百里慎给的都是值钱的玩意,再说她现在在冷宫,又没什么经济来源,这些东西以后拿出去当了也够她挥霍大半辈子的。
瞧瞧这人这张臭脸,又没让他掏钱,以后让他掏钱那还不把她给活剥了!
放到现代就是那种有点姿色抠门抠到家的小气男人,光棍一辈子!
时九烟暗忖着,接过那东西又转身道了谢。
见那小太监恭恭敬敬的离开后她还真是好奇刚拿到的是个什么东西了。
说实话,她自从来到这儿以后就再没收到过快递了,现在难得收到一次,感觉是倍儿爽的!
她打心底感谢百里慎。
琢磨着万一哪天能回去要不要把百里慎给捎上,但这个想法只存在了几秒便被她扼杀了。
带回去,算了吧,太麻烦了。组织那里他也不好交代,总不能说人家是专门送快递的然后她为了报恩给他找份工作吧?
不合适不合适的!
她刚准备打开,身后百里轩幽幽飘来一句话:“刚签过的东西,皇后不会记性那么差,转身就忘了吧?”
哦!还有这个家伙在。
想想那一脸黑线时九烟就烦。
她挑了挑眉头,转身笑道:“不劳皇上挂心,我记性没那么差。”
“是吗?我记得皇后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知可否听过一句话,叫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
“听过,自然听过。”她笑了笑,“我一介女流收点男人的东西又何妨,倒是皇上,一个好手好脚的大男人经常收婕妤妹妹东西,不知道这是不是皇上说的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百里轩没回,冷眼扫过去。
时九烟:“皇上可别忘了,我们是契约成亲的,不是真的,所以我现在收男人的东西有何不妥?再者说我现在是在冷宫的。”
她笑得人畜无害,其实她心里这正是这么想的。
原主对你那样你都无动于衷,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青蛙多了去了,她又不是非要在一棵书上吊死。
再说了,现在国家社会风气开放,还没听过不给自由恋爱这一条的。
她天生就不是什么痴情的种,既然原主等的无果那她又何必浪费时间,再说了,人家楚王虽然地位不如他可哪哪比起来都比他好,好太多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叫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从前她拿百里慎的东西是因为关系摆在那,现在拿他东西不仅是因为关系,还是因为她还单身呢!
现代词跟百里轩说了他也不懂,干脆省点力气,委婉点讲了。
百里轩领不领情就看他自己了,怎么理解反正和她时九烟没半毛钱关系。
“皇上事务繁忙还是快些移驾回宫吧……”免得被你小情人看见了。
时九烟头也不抬的摆弄着手上的东西对百里轩下了逐客令。刚才后半句话没说出来便给她咽回肚子里了,她得时刻提醒自己现在已经不在二十一世纪了,说错话是要被当怪物的!
到时候什么阿猫阿狗不都敢在她头上撒野了吗?她仇还没报呢,怎么能比那些人先去呢,是吧。
反正她的目的达到了,剩下来的,百里轩自己悟去吧。她忙得很,才没空跟一个弱智儿童计较!
半晌,见时九烟不再理他,百里轩也知趣的从冷宫出去了。
而时九烟呢,一副没心没肺活着不累的样子东看西看的摆弄手上一对小巧的玉簪子。
她刚想喊满月把这个拿下去跟门外那一堆放在一起,谁知那簪子竟然“咔哒”一声,两个簪子并在了一起!
时九烟反身坐好,静静的看着那个簪子,便随后又是“咔哒”一声,簪子中央蹦出了个纸条来!
感情这是个机关啊,这楚王也太会玩了!
她哑然失笑,伸手去拿那纸条。
字迹和她刚才看到的字迹一样,不过因为空间的缘故,小了些,以至于时九烟看起来有些吃力。这个时候也没个放大镜,她就差整个人贴在那纸条上看了。
看了有大半晌,她过滤掉那些同那信上差不多的话最后总结出来一句:楚王殿下找到关于芸姨的线索了。
时九烟将那纸条放在蜡烛烛焰上烤了会,烧掉。然后整个人都呆滞了,楚王殿下跟她讲这话是什么意思?还有那个芸姨是何方神圣?
大殿里静了好久,云兰进来,一如既往的打扫卫生。
她见时九烟坐在软榻上,目光空洞不知道望向哪边,正准备跪下行礼却只听耳边一句,“云兰,芸姨是谁?”
云兰听到这个问题也是一滞,她噗通一声跪下去,前额贴地半晌才道:“是、是夫人。”
夫人?
哪个夫人?
芸……
时九烟觉得脑子里像是一盆浆糊一样,然后是被灌了岩浆的那种。
她只觉得脑子里一股热,翻腾一般。
她闭着眼,手扶住跳脱的眉心,只听记忆中那个男孩亲切的唤着面前的一个女人,叫她“芸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