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祁很快就到了殡仪馆,他看着江舒宁,一时之间有些失语。
一段时间没见,他觉得江舒宁有些瘦了,眼里也有些暗淡无光,他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一样,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江舒宁冷眼看着他,苏祁正挡在江舒宁前行的路上,要么苏祁主动让道,要么江舒宁换个方向走。
她看着苏祁没有让道的意思,于是便自己要改道,苏祁察觉到了她的意图,连忙把人拦下来。
“舒宁,你先听我解释,别急着走。”苏祁着急开口,他在来的路上,一直提醒自己,要好好说话,江舒宁这段时间想必受了很多委屈,他要跟江舒宁好好沟通。
江舒宁挣开了他的手,冷声说道,“我想我跟苏总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是我配不上苏总,还希望苏总也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再跟我这种小人物纠缠在一起了。”
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割在苏祁心口的一把刀子,苏祁竟不知道要从哪件事情先开始解释。
“舒宁,这都是误会!我绝对不会看轻你,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难道还不相信我吗?”苏祁也有些急了,他只知道纪芸动了手脚,但不知道纪芸到底都说了什么。
现在看来,纪芸是把江舒宁的脊梁骨往地里戳啊!
江舒宁不愿意再去想,她相信苏祁,最后得到的是什么,她直到现在,还记得电话里苏祁说的那些话。
“你都不记得自己跟我说什么了吗?”江舒宁吼道,她提起这件事,还有一点生气。
苏祁总算找到解释的突破口了,他连忙解释道,“那些话都不是我说的,我查到我妈曾经找了一个会变声的人,还给了他一笔钱,我找到他的时候,他支支吾吾不愿意说,我妈一定是让他跟你说了什么。”
江舒宁听到这些,表情有点裂开了,她脑子里一片乱麻,一时间都不知道该相信谁。
她心里是想相信苏祁的,但是苏祁上次给她的伤害太大了,她不想再承受一次相信后被伤害的痛苦了。
苏祁看着满身防备的江舒宁,意识到自己其实做错了很多,便一股脑地开始解释起来。
“舒宁,我本来只是被安排出国处理一点海外分公司的业务,但是到了国外之后,我才发现这是我妈的骗局。”
“我的手机也被动了手脚,无法联系上你,等我回来,你就要跟我闹分手了,我刚查清楚怎么回事就来找你了。”
“舒宁,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我是不会伤害你的,也不会允许别人伤害你,别跟我生气了好吗?”
“你不在,我很难过。”
江舒宁就一直不说话,静静地看着苏祁解释。
她想自己确实错怪了苏祁,就算苏祁想跟自己分手,也不会用这么折辱人的方式。
但是确实如纪芸所说,她跟苏祁差得太多,无论各方各面,而且她跟苏祁在一起,麻烦大于快乐,要她看着苏祁被自己拖下泥潭,她怎么知道苏祁心里到底有没有怨气?
江舒宁也还不能确定那些事是不是跟苏祁一点关系都没有,她感觉巨大的信息量一下子全部冲进了她的脑子里,她做不出反应,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苏祁。
“我先冷静冷静吧,自从我们谈恋爱以来,总是麻烦不断,可能是上天也觉得我们需要时间来考虑清楚。”
江舒宁把话说的很婉转,但是苏祁听出了她的意思,一时无言,只能灰头土脸地先走了,先回去把他们之间的障碍解决。
苏尚这次打算听乐娴灵的安排,好好地追求江舒宁。
他订了外国空运刚到的玫瑰,新鲜的还滴着水,包装好了之后放在车后座打算带去给江舒宁。
江舒宁刚应付完苏祁,脸上还是一阵疲惫,就看见苏尚带着一片红火的玫瑰走进来,她感觉脑袋都会变成两个大了。
“你这是?”江舒宁忍不住开口问道。
苏祁脸上的笑容好像春天破冰了一般和煦,他笑着说道,“当然是来给你送花的啊!”
江舒宁连手拒绝,“真的不用了,这样…挺奇怪的。”
苏尚向她表露过心意,江舒宁也知道苏尚这是在干什么,无非是在追她。
她是真的觉得尴尬,偏偏苏尚还跟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一样,继续说道,“追人不能空口白话就这么追吧?我总要做一点实际行动出来。”
接下来几天,苏尚简直贯彻了他要追江舒宁这个方针,天天往殡仪馆送礼物来,不是花就是一些别的东西。
有的时候是苏尚亲自来送,有的时候是他派人来送。
江舒宁每次从殡仪馆门口就能看见自己的工作桌上有一些包装精美的礼物,扎眼得很。
周围人看着江舒宁,也是一言难尽,因为这里毕竟是殡仪馆,天天有人来送礼物,怎么听上去怎么古怪,看起来就不太好。
苏祁当然也知道了苏尚的动向,心里的醋意早就翻了天,但是他最近跟江舒宁的关系实在是太微妙了,他根本不敢做出什么大的动静来拦住苏尚。
苏祁唯一能做的就是也多来看看江舒宁,哪怕自己不受欢迎。
殡仪馆的员工对江舒宁现在被两个帅哥追着跑的日子,一半羡慕,一半不满。
江舒宁一天正在茶水间打水的时候,就听见周围的人聊天。
“你说说那个江舒宁是什么意思啊?把我们这里当成相亲场所吗?每天在这里收礼物,然后被男生找?”
“是啊,我简直要看不下去了。我们这里好歹也是殡仪馆,处理死人的地方,怎么能天天收些鲜艳的礼物?你知不知道好几次她的位置放不下了,送花的人就把花放到门口。后来死者家属来了,看见了玫瑰,那脸色,都黑了。”
江舒宁站在一旁听着她们絮絮叨叨的,她知道他们对这些事意见很大,但是没想到,已经大到了这种程度。
“按照我想的,我们就应该去老板那里告发江舒宁,她这样多影响我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