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转转,行走了三个多小时,渐渐的在不远的前方听见了一些嘈杂喧闹的“嘎嘎”声,听声音感觉数量应该还不少。我们都加快了步伐,当向声音的方向越走越近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臭味,越走臭味就会越明显,直到走进了一处低凹的山谷。
满眼望去密密麻麻的,整个山谷都是那些圆滚滚的胖子。个头有大有小,但都是清一色的大腹翩翩、摇头晃脑。有些抬头向天空嘎嘎的叫着,有些则低头感觉像是在思考什么,还有些趴在地面上眼睛微闭在午休,行走了三个多小时我们终于见到了南极洲最大的企鹅,企鹅之王,帝企鹅。
帝企鹅给我最大的感觉除了肥胖外还有几分绅士的气质,这种感觉也许是来自它造型奇特的黑色后背,后背上黑色羽毛的分布像极了男人晚宴上穿的那种无尾晚礼服,显得特别庄严并且高雅。只是体型过于肥胖,穿着晚礼服那么一摇一摆的走起来,总是显得非常滑稽又有几分憨相。
身边的几位女士看到企鹅的第一眼时就已经兴奋至极,不停的在叽叽咋咋的叫着、闹着,站在我身边不远处,尽量的控制着内心的激动与开心。开始我还担心她们会冲上去抱几只回麦克镇。当然由于《南极条约》的规定所限制,人类是不准主动去触碰企鹅的,也不准干扰企鹅的正常生活之类的。所以就只能这么近距离的观赏它们。听玛姬说企鹅喜欢群栖,一般一个群体有几百只,几千只,上万只,目前山谷里这个群里属于南极最大的群体之一,总数量应该在10万-15万只左右。跟女士们相比我也是第一次在真实的世界里看到企鹅,但是我感触的地方并不光是企鹅的憨态可掬,还有那地面上成堆成堆死去的小企鹅,还有臭气熏天企鹅的粪便味道。平时的记录片中都只记录着企鹅的可爱与乖巧,这些最真实的企鹅生存情况并没有被报道出来。比如:天空盘旋着无数的贼鸥,时不时的掠过地面,趁企鹅父母的不注意,叼走小企鹅的事情。地面上也有着很多碎裂或者冻坏了的企鹅蛋,不知道企鹅爸爸在孵卵的时候又发生过什么。
当一件事物出现的时候,她有着美丽的一面也有着普通和粗糙的一面,人们往往由于自身主观导向性的原因只喜欢宣传和鉴赏她美丽的一面,时间久了,人们也就习惯了,就总单方面的以为这才是事物的全部。殊不知另外的那一面也许会更真实。
“哎你说最大的那只都快跟我差不多高了吧?”我侧头看了看夏竹又看向离我们几米远的那只昂首挺胸的大肚企鹅。
“不会,他最多也就1米2左右,你最起码也有1米6以上,你还是比它高的,只不过它估计有100多斤,你俩谁比较重,这个可就说不清楚了。”我打趣道。
“我才没有那么重!”夏竹对我翻了个白眼后转身走掉了。
在这个大型企鹅的聚集地里,有一片企鹅的行为很特别,他们排成距离、间隔相等的方阵,身体也转向同一个方向,就这样的45度角的仰望着天空。感觉特别的有意思,于是我小心翼翼的走近它们,它们并没有受到我的影响,又或者它们根本就不怕人。还是一动不动的看向同一个方向,我好奇的半蹲与他们一般高,也看向他们望去的方向看了半天其实远方的天空和地平面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于是我转而关注起这帮古怪的胖子,据说企鹅的智商属于比较低的,大概与普通家鸡的智商差不多,它们除了生蛋就是吃饭。用呆若木鸡这词来形容目前它们的样子还是蛮贴切的。
正当我看的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它们竟然动了,第一个大步走了起来,第二跟上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他们排着整齐的队伍,面朝一个方向齐步走,就好像一只训练有素的仪仗队一样,整齐划一。当我想在它们队伍中间穿行而过的时候,听到旁边夏竹喊道:“别动!”说完她快步凑了过来,一本正经并且严肃的告诫我,“你知道嘛,你刚刚差点做了违法的事情,还好我及时叫住了你,避免了一场违法事件。”
“我?我怎么就做了违法行为了,我又没干什么。”我不解的问道。
夏竹皱眉的说道:“你来之前基地里没给你做过培训嘛?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没有,你能给我讲讲嘛。”
“这是企鹅高速公路也是南极的规矩,如果你穿行在企鹅高速公路上,那就属于违法行为。”说完夏竹再一次的甩了我一个白眼。
我装腔作势的叹了口气道:“那现在怎么办?穿行高速路太危险这里没有人行横道,我们怎么回家啊?”
“等待,等它们的队伍走完了我在过去。”夏竹边说边认真的清点走过她身边的每一只企鹅。
真是无聊透了,就这么等要等到什么时候,一个个肉球在我面前驶过,有些心无旁物的走着、有些则打量一下我们、还有很多向我们挑衅的叫两声后在转身走掉,感觉像是在说,“高速危险,注意安全一般。”
“方迟先生,您的小说写的怎么样了?”夏竹在我身边轻声说道,夏竹停下了枯燥的数数,估计她也有点觉得无聊了吧。
“我最近都没写了,来了南极后似乎就懒得动了。”说完,我突然觉得我的内心竟没有一丝为最近的不上进行为而感到愧疚。真是环境改变人啊!
“您的书我以前也看过一些。”
“哦觉得如何?给点意见。”没想到我的读者还包含女教授这个层面,想必女教授的观点和角度应该与其它读者不同吧,我这样想着。本质上我是一个很怕被自己的主观导向所蒙蔽的那类人,所以很希望旁人能给我一些有力的建议,就像我的编辑大乔一样。并且这样的人越多越好。
“没什么,觉得写的不错,只是黄……黄色的……有点多了。”夏竹说完深深的埋下了头,想必是当着作者本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有些难以启齿吧。但是这算什么好建议呢!黄色段子太多的回答让我无所适从。我尴尬的看向正低头的夏竹,她其实还是蛮漂亮的,鹅蛋般的脸蛋,鼻子跟嘴都很精巧,但是眼睛却非常非常大,两腮处的微红让她看起来更多了几分妩媚与清纯。
“呵呵,是嘛!那我以后尽量少写一点,多为女性读者考虑考虑。”我不尴不尬的应答着。
“好像我们的企鹅队伍都走的差不多了,后边没几只了。”
“是啊是啊,这写小家伙真是折磨人啊!好在就要结束了,等一下我们去跟玛姬他们汇合吧”夏竹看向我的脸说道,估计她也担心刚刚的回答会让我郁闷吧。
企鹅一个一个在我俩的眼前走过,眼见后边没有几只了,整个企鹅高速公路就过完了的时候,,突然有两只一头栽倒在了我们面前的雪地上,趴在上面一动不动了……
“这是演的哪一出呢?”
“它们似乎是累了……”
“哈哈哈”我俩的笑声同时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