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丽独自在老家呆着,这个季节姨娘家也没什么事情需要帮忙。习惯了忙碌的英丽,突然觉得闲下来看似无事可做,觉得时间仿佛在以反向流转,过的好慢,内心中无时无刻不牵挂着家里的人,除了那个没有给予温暖,并伤害了自己的父亲。
这一天,姨娘来到老房子,看着英丽魂不守舍的样子,想要和英丽聊聊,无论英丽怎么做决定都好,只要这个外甥女能快乐起来。姨娘拉着英丽的手,
问道:“丽,回来这些天了,你住的还适应吗?你回来一定是有事情,可以和我说说吗?你娘发来电报,问我你是不是在这里,我没有回复,想看看你是什么想法再回复你娘”。
英丽看看姨娘,转过头去低头不语。
姨娘接着说:“一定是遇到什么事情了,你想说的时候就告诉我,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日子还是要往前看的”。
英丽的心一直在斗争着,想说说不出口,自己又不知道何去何从,就觉得胸口堵得让自己无法喘息。
姨娘看出英的心思,说着:“女儿家长大了,有心事了,姨娘不逼你。聊聊你小时候的事情吧!我还记得你小时候很聪慧、而且心底善良。你的外婆,我娘一直都特别的爱你、护着你,我都和你争风吃醋过”。姨娘笑着……
英丽的思绪被姨娘带回了小的时候,那时是多么的幸福呀!想到外婆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临终还嘱咐过自己找外公,英丽觉得自己愧对了外婆对自己的信赖。
姨娘接着说下去:“你刚出生时,你娘觉得不是男孩子脸上无光。你外婆因为这事好些天不理你娘呢!你外婆就说英丽一定是个懂事的孩子,出生虽然长得小点儿,但是不哭不闹的可省心了。后来,你娘也发现了你的好,听到别人说你的不好,还会和人家去理论的。”
英丽想起了小时候听到过父亲说过一次,女孩儿不用精心养育,不用上学,还有赔钱货,给人家白养之类的话,自己的娘是多么的坚定地说:英丽可以当男孩子养,无论怎样都要去学习的,在哪省都能省出来去学习的钱,少吃一口啥都有了。本来就放心不下娘一个人既要去队里上工,料理口粮田,还有三个弟妹要照顾,自己出来这么多天了,英波还总是惹事生非,娘一个人这会儿肯定是要手忙脚乱的。
英丽抬起头,对姨娘说:“我出来的急,本来还答应给英波改那件衣服呢!你说我娘能不能自己去找张大娘给改呢?我没想到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要不然那天晚上我就去张大娘给改衣服了,也许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了”……
英丽把那晚发生的事情讲给了姨娘,姨娘气得够呛,骂道:“我姐真是瞎了眼了,咋就这么命苦呀,孩子,委屈你了。这事不要往外说,你的名声重要呀!还好你发现的早,要不然就真没有颜面了。”
英丽憋了这么多日子,终于说出来了,突然感觉轻松了许多。
姨娘说:“丽,就跟姨娘过日子,姨娘给你找学堂,学业不能耽误。我给你娘打电报,让她自己带那三个小的,苦、累也不要打扰你的生活,是她选错了人,耽误了你。你未来的人生会比我们过得好,不能再受他们的拖累”!
英丽说:“姨娘,我就是放心不下英平,她还小,打出生就是我带着她,这些日子,她不定哭成什么样了!还有那不省心的英波,自己惹事不说,还总欺负英辉,英辉懂事,我要是在家里,英辉还能少受点气”。
姨娘说着:“这时候了还想着这个,想着那个的,他们有想过你吗?你咋就只考虑别人不考虑自己呢?姨娘咋也能把你供出来,你就住这吧,又不是没有你的存身之处”。
英丽说:“我也没想好,将来的路怎么走,虽然惦记着娘和弟弟妹妹们,但我现在还不想回去,容我再想想吧”!
姨娘说:“好,你决定我支持,但我不想你回去了。不说这些伤心事了,你也别总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没事出去走走”。
英丽点点头,和姨娘聊了聊这几年在铁匠的事情。姨娘就觉得英丽这孩子亏待了自己,突然想起来,家里还有些布料,想给英丽做几身衣服,对英丽说:“丽呀!跟姨娘走,现在没什么事,帮我挑挑家的里布料,看看做点什么,都放了好一阵子了”。
英丽好几天没出过院子,跟着姨娘身后走着,姨娘回头看看英丽:“过来,一起走,这怎么跟我还不好意思吗?拿出你的小时候的气势来,这是自己家里,有什么抹不开的呀!”
英丽被姨娘的这话给逗乐了!姨娘笑着说:“这就对了,能笑出来说明你没事儿了!咱又没有做错什么,干嘛整的自己那么累呀!对不对?”
英丽点头同意姨娘的说话,和姨娘两个人说话间就到了屋里。姨夫是个话不多的人,英丽进来时,姨夫手里正拿着块木料琢磨做点儿什么用,看见英丽,放下手里的活,对英丽说:“丽,过来了!正好,你陪你姨娘,我带那小的出去窜窜门子”。英丽有些不好意思,觉得是不是因为她来才赶得姨夫和妹妹要出去,姨娘知道英丽的性格,说了一句,“不用管他们,要不然也呆不住。正好,你能陪着我。”
姨娘从里屋的柜子里拿出了几匹布,还有缎子。对英丽说:“快来,看看你喜欢哪个,之前看着喜欢,一直没有闲睱时间去做,正好咱俩一起整。”
英丽看着那带有碎花的料子,思绪又被带回了那个晚上……愣了一会儿,姨娘感觉到了英丽情绪上的变化,跟着说:“这样吧!咱俩就用这些缎子做被褥,你挑你喜欢的,给你做两床,我去仓房拿棉花”姨娘说完就去仓房了,英丽摸着那些缎子,心里想,姨娘还一直留着外婆留下的缎子没舍得用,我回来了,才拿出来,还是在这边的生活舒心呀!看着这些东西,就好像外婆在身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