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利亚”展开军刀,舔了舔军刀的刀刃,笑嘻嘻地问歌利亚:
“你觉得我是谁呢?”
歌利亚正色道:“这位客人,我想你应该知道,你根本不该住进来的,请你赶紧给我滚!”
“歌利亚”玩弄着手中的军刀笑道:“哈哈哈哈……喔嚯嚯嚯,滚?怎么滚?我一滚,你也得跟着一起滚,是不是啊?大方一点么,难得我出来玩一次,就不能给我一个好脸色看么?”
“好脸色是给人看的,不是给你看的,你应该看的是盖在你身上的棺材板!”
“我看棺材板?”
“歌利亚”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深沉,就好像突然老了几千岁一般。
“小鬼……我劝你还是放尊重一点比较好。虽然我不是哈迪斯的正身,但是我好歹也是他的仆人之一,论年纪,比你大上不止十倍!”
歌利亚只是“哼”了一声,将自己镰刀的刀尖在地面上扣了三下。
“歌利亚”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我的老师在对手挑衅他的时候做的事情,把武器的尖端在地上轻轻敲三下,第一下的意思是‘别再多言’,第二下是‘请以实力论输赢’,第三下是‘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既然你是我的房客,那我就要和你讲一讲规矩,以后看我敲三下地面,就不要再问来问去了。”
“哼,好吧,凡人……”
歌利亚将手中的镰刀收到肩头,冷眼看着梦魇的一举一动。
梦魇蠕动着他干枯的双唇,满不在乎地说了两个字:“制裁!”
话音刚落,歌利亚就觉得自己动弹不得,双手一撒,镰刀“哐啷”一声掉落在地上。随后双膝一软,跪在地上,紧接着,双手不受控制,缓缓向前托举,就像虔诚的信徒。
“哼,说得好像和真的一样,还不是乖乖跪在我的面前?”
梦魇抓着歌利亚的衣领,对着歌利亚的脖子,就想往下戳,突然觉得自己的太阳穴被什么东西顶住了,他转过眼睛一瞧,发现另一个歌利亚正拿着一把左轮手枪,抵在自己的太阳穴上。
这……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梦魇愣住的时候,歌利亚突然站起来,对着梦魇的脸一拳头打了上去。而那个拿着左轮的“歌利亚”,也随着歌利亚恢复行动而消失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
没等梦魇说完,歌利亚拾起地上的镰刀横着往前一扛,将梦魇推开,随后翻转刀刃,“刷”一刀就奔着他的脖子砍过去了。
梦魇有些不知所措,拿着手里的军刀想往外搪,可是镰刀这种东西哪是能够用短兵器就能挡住的,一刀过去,虽然刀刃穿过了他的脖子,但是歌利亚的手里切切实实地感觉到了击中目标的手感。
原来,歌利亚本以为这将又是一次单方面的虐杀,但是当他跪下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胸口有一件东西,好像就是那把军刀。在跪下来的时候,努力往下瞥了一眼,发现自己上衣口袋上还留着那把刀尾部的一条链子。
刀,确实还在那里。
歌利亚的军刀虽然被梦魇给抽走了,但是胸口还残留着放着那把刀的感觉,加上他常年被巨大的镰刀折磨,所以并没有把那一把刀当回事,结果没想到,那把刀就这样留在了胸口。
于是,歌利亚就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想:现在自己所处的环境,无疑是幻境,可是要换做平时,真的被梦魇制裁的话,应该是看不到其他的景物,就是一片空白,但是现在的场景,似乎还是在洞中一般,这说明,梦魇对于自己感官的干涉已经因为捕食而削减了。而自己以为刀还在,结果刀就真的就在了,说明现在,自己的意识多少能够干涉这个环境。那只要自己以为还有一个自己突然出现,说不定就真的会有。
于是他就试了一下,没想到竟然真的成了,趁着梦魇分心的时候,自己摆脱了被控制的状态,将镰刀拿了回来。
然而,就在“歌利亚”出现的时候,不管自己怎么以为胸口有刀,却怎么也感觉不到了。
因此歌利亚猜想,可能自己在这个幻境当中,通过自己的意志只能改变一件事。
而且,想象出来的东西似乎是不会自己活动的。之前想象出来的另一个自己,连胸口呼吸的起伏都没有,所以想象这里还有一个自己是没啥用的。
歌利亚单手持镰刀往前一指,说道:“还请你把手上的牙签扔了,我可爱的房客,否则要是我把你打败了,听你说些比如‘武器不趁手所以输了’之类的屁话之后,心里还觉得别扭!”
梦魇听到这句话,气不打一处来,狠狠把军刀甩在地上,随后抬起头,一声长啸,黑烟从四面八方袭来,包裹住梦魇的全身,过了约有五秒钟,黑烟四散开去,梦魇恢复成了披着斗篷,看不见脸,手里拿着镰刀的形象。
歌利亚发现他在这个形态之下居然只比自己高一个头,而且也飘不起来,就这样站在地上,不由得冷笑一声,心想:想不到捕食之后,这梦魇竟然这么虚弱,真是苍天有眼,今天,也让你尝尝大镰刀的滋味!
想到这里,歌利亚将手中的镰刀往身后一收,随后退开半步,将自己的重心放低,为的是给自己反应对手的反击的时间,随后突然滑步上前,对着梦魇的斗篷下方“刷”就是一刀。
梦魇赶紧向后退,想躲开,然而从一开始,这一刀就防了这一手,只见梦魇刚往后一退,刚好就撞在了刀刃内侧。
歌利亚一有手感就将镰刀往后拖一下,随后再次上前,旋转身体,对着他的腰和腿,连着两刀,一刀扫在腰上,一刀割在膝盖上。
为了追求速度,这两招的力道并不大,其意图主要是限制非人类敌人的动作,为之后的进攻创造机会。
而接下来的这一刀,才是真正的大杀器。
只见歌利亚在旋转之后,向后拖刀,举起镰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黑色的月牙,对着梦魇的头就扣了下来。
足以破开躯体的重击,如果再不躲避,即便梦魇挨上这一刀之后并不会死,但是疼痛的冲击足以让他彻底消失。
见自己退无可退,梦魇只得动用自己的能力,化作一团黑雾,绕到歌利亚的身后,想要从背后袭击歌利亚。
歌利亚也觉察到了他的意图,一刀劈空之后,并没有急着将镰刀拔起来,而是就手向前大幅度空翻,与此同时,镰刀自下而上扫向后方,断了梦魇的进攻路数,随后再转体。这一次可不是镰刀了,而是突然伸长的咬刃,锋利的刃齿划过梦魇的胸口,疼得它大叫着后退了好几步,
这一招是歌利亚的师父根据剑技“燕返”的传说设计的招式。
关于燕返,有很多种不同的说法,有说是燕返为第一刀封路,第二刀毙命的连招,有说燕返是背朝对手,向空中翻一圈后刺向对手,让对手看不到出剑的方向的。
师父倾向于第二种说法,但有一个缺点是距离,如果对手用的长武器,那么这招就没用了。
然而当这种思路用在变异镰上的时候,这样的缺点就不复存在了,因为变异镰可以延展,这就使得这一招数的一个最大的缺点消失了。
梦魇站定之后,捂着胸口看着歌利亚:“你……你怎么会这么强?”
歌利亚摇头道:“我不强,是你太弱了。成天就知道用能力压制我,然后理所当然的给我来一刀,这样的人能厉害得到哪里去呢?让我砍个爽然后滚吧,我不想在你的身上浪费时间……”
说完,歌利亚提着镰刀,面带微笑地朝梦魇走去。
梦魇手中的镰刀不住地颤抖,面对歌利亚的逼近,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意识内一片空白的他,只得举起镰刀,想要反击。
结果,歌利亚将手中的镰刀一甩,随着“卡哒”一声脆响,手中的镰刀,切换成了之前断掉的轻型剑。
“啊?这是……”
歌利亚可不会给这厮思考的时间,抢在镰刀挥下的时间里,一步跨到近前,对着梦魇的腹部刺去。
两个人同时,被对方给刺伤了,可是歌利亚似乎完全不在意,身子猛的往前一撞,撞开一小段距离,拔出轻型剑,对着梦魇的胸前自下而上斜着又是一剑。
梦魇向后退了两步,痛苦地问他:“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怕痛?”
歌利亚没有再回答,一剑,一剑,又是一剑,对决成了单方面的虐杀,歌利亚似乎是想把之前受到的所有痛苦,全部还给他。
在连中十几剑之后,梦魇痛苦不堪地倒在地上,被歌利亚一把抓住斗篷的领子,将剑指在他的鼻尖上。
“疼吗?疼吗?疼吗?”
歌利亚怪笑着,将剑的尖端移向他的下巴……
就在这时,歌利亚就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随后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拖着向后方飞去。
等他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趴在一块岩石上,自己的脚脖子被什么人抓住了,耳边传来一阵哭喊声:“爸爸,爸爸,你快停下,这是怎么了?”
歌利亚翻身坐起,看见抓住自己脚脖子的不是别人,正是芬,她又着急又伤心,两眼含泪,眼皮有些肿,脸蛋上还有一个大脚印,显然是自己踢上去的。
“芬……你这是……”
芬发现歌利亚恢复正常了,往上爬一段,扑在歌利亚的怀里大哭起来。
歌利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十分的内疚,然而,他很快想起,自己离开战场的时间是不是太久了,还有,自己究竟想去岩石上做什么。
他抱着芬站起身,将手电光打在尖端处,发现那里留着一对泥脚印,和自己之前在车边发现的脚印几乎一模一样。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还有其他人进了这个空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