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有超越痛苦的决心吗
“还说呢？你自己不也累了！”张一帆叫道。
“没有对手，就没有干劲了！”陈洋回答。
“哼！”张一帆道，尔后，他忍不住拿出了李木子的照片向陈洋炫耀道，“你看，这是谁？”
“小木呗！”陈洋看了一眼说道，尔后，又叫道：“你从哪里得到的？”
“从天上掉下来的！”张一帆开玩笑地说，他就是想让陈洋紧张一下，不过，看陈洋表情严肃的样子，又改口道：“下午在我的抽屉里发现的！怎么了，你表情也不用这么吓人吧！”
“还有没有其他什么的？”陈洋问道。
“没有呀！就一张照片！”张一帆说道。
这时，陈洋瞥见了照片背后有铅笔的字迹，一把夺过张一帆手中的照片，念道：“如果你想要更多她的照片，明天早上十点来服装戏剧社找我，陈子健！这家伙，果然行动了！”
张一帆原本很生气的，不过，当他听到陈洋念着照片后面的字时，忍不住问道：“怎么回事呀？难道他也去找过你们！”
“这卑鄙的家伙，肯定是想利用李木子的照片，叫你加入服装戏剧社的！”陈洋叫道，他忍不住想把照片撕了，却被张一帆一把夺走了，“你说归说，不用拿照片出气吧！你看，都是因为你，照片都变皱了！”
“哈哈，我真是看错你了，张一帆！原来你是一个会为了不是正当方式得到的东西而沾沾自喜的家伙！”陈洋讥讽地笑道。
“谁说的！”张一帆生气地把照片撕了。
这让陈洋心里暗自偷乐，李木子的照片被人当出气筒似地撕了，不知他会是什么表情？不过，这种想法一晃而过了。他想起了陈梅燕的事，他想到了陈梅燕好歹也是陈子健姐姐的好友，他也算是她的朋友吧，他一点也不难过吗？他居然在她离开了一个星期后，就开始兴风作浪了，他真的是生气到了极点了！“呸，什么朋友嘛！连朋友两字都沾不到边！”
“陈洋，我只不过收了一张照片，你也不用说得这么难听吧！”张一帆有点委屈地说。
“我不是说你啦！明天上午十点，我跟你去一趟服装戏剧社！”陈洋说着提起包，就转身回家。
“等我一下吧！”张一帆赶紧去捡球，然后追上了陈洋了，喘气道：“你不用走那么快吧！”
陈洋不语，只是径直地走着。他已经在思考明天该怎么向陈子健讨账？
张一帆见此，也不再说什么，他一声不哼地走在了陈洋的身边。
“许姐，我先回家了！”贾文收拾好东西，便打算回家了。
“你不坐一会儿吗？”许可欣喜欢贾文和她待在一起，虽然李亮和李木子都在，但是他们连续一个星期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这个家就如同她自己一个人在。而且，陈梅燕的离去，让她有点不知如何面对李亮，她一时不知如何把他导入常轨？
“嗯，今天有点事！”贾文微笑道。
“好吧！明天早上见！小心一点！”许可欣有点无奈地看着贾文离开。
“等一下，小文，我和你一起出去！”李亮突然说道，“你等我一下！”他又跑到楼上，下楼时手里多了一幅画。“夫人，我出去了！”
“嗯。”许可欣迟疑道。她知道李亮手里拿着是一幅画，但她想不起来，他会拿着画送给谁？虽然疑问着，但她也不便多问。
贾文和李亮一起出门了，李木子才从楼上走下来，见许可欣一个人在看电视，问道：“小文回家了吗？”
“嗯，刚走。”许可欣抬头看了李木子一眼，又问道：“要喝茶吗？”
“我自己倒白开水。”李木子说着，拿着自己的水杯，走到饮水机边装水。他又问道：“二哥呢？他回房间了吗？”
“不，他和贾文一起出门了。”许可欣故意说道。
“哦。他出去走走也好！”李木子若无其事地回答。
“我想，他应该想把画拿去送人了吧！”许可欣又说。
“画？什么画？他要送给谁？”李木子愣了一下，又问道。
“不知道！”许可欣简略地回答。
“哦。”李木子说着一股脑地把水杯里的水喝完，便急匆匆地上楼。他突然想看一下李亮拿走的到底是哪一幅画？
李亮的房门打开了，一股浓厚的油画颜料味道扑鼻而来，他忍不住叫道：“哇，好臭呀！”所以，他讨厌油画。李木子一手捂住鼻子，一手开了灯，见李亮的画架边颜料罐子四处散落，画架上蒙着一块白布，应该是已经完成的作品，到底画着是什么？他忍不住走了过去，伸手揭开了盖在画架上的那块白布。画面上画的是一位装着白色婚纱的少女坐在草地上，表情幸福地看着远方。“画中的少女应该是陈梅燕吧！”他重新又把白布盖上了。“原来二哥把自己对陈梅燕的思念全表达在画上！不知二哥是用什么心情画着这幅画的？”
李木子不经意地瞥见了书桌上有一本打开的日记本，只见上面用着很大的字体写着：“你有超越痛苦的决心吗？这字体应该不是二哥的字体？”他忍不住拿起了本子，他随手翻开了下一页，只见上面写着：“亮，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但是我还是觉得自己能来到这世上真是太幸运了。因为遇见了你，你让我在有限的生命里感受着爱情的甜蜜，让我觉得自己是一个很幸福很幸福的女人，我觉得能和你再度相逢是一个正确的决定。但是，我一想到，我要是离开了，你该怎么办？我又觉得自己做错了决定。亮，我要是离开了，一定是笑着离开的，所以，你也要笑着送我离开！你一定会再遇上能真正和你牵手一生的女孩，那时，你可不要把我忘记了，要带她来给我看看哦！……”
李木子看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他合上日记本，他已经确定这是陈梅燕的日记本，“对不起！”他赶紧又将日记本按照原来的模样打开放着，他把窗户打开透透气，然后抬头看着挂在黑夜天际的一轮新月，喃喃道：“你有超越痛苦的决心吗？”他想着李亮为何把日记本打开在那一页上？难道二哥是在想那时的陈梅燕是如何写下这样的一句话？难道陈梅燕决定与二哥再度相逢经过了痛苦的挣扎？他禁不住又喃喃自语道：“她真是个好女人！只可惜红颜薄命！”
这时，一阵晚风吹了进来，他才想起了他最初进这间房间的目的。他巡视着房间的各个角落，已经确定了是那幅《秋收》的油画。
“二哥，他打算拿去送给谁呢？”他边想着，把窗户关到了原来的位置，并关灯回自己的房间。
贾文和李亮一起离开了李宅，两人一直默默地走在小巷中。贾文不知该和李亮说些什么，因为平时都是李亮在调节气氛的。她偷偷地看了李亮一眼，她觉得李亮的五官虽然长得没有李木子那么精致，但是他还是那种让女孩一见就会喜欢的类型。她觉得他今天的脸在新月下显得特别的白晳，可能是他把自己关在房间一个星期没有出门的缘故。他的侧脸看起来比以前更加消瘦了，他的步伐也不像以前那样精神奕奕地走着，这让她觉得他连拿着那幅画都有点吃力，便开口问道：“阿亮少爷，要不要我帮你扛一边？”
“我看起来有那么懦弱吗？”李亮微笑地看着贾文，似是而非地问道。
“也不是。我是觉得如果我帮你提一边，你比较好走路！”贾文赶紧道。
“谢谢你的好意！”李亮微笑着回过头，继续往前走。
贾文有点尴尬地走在旁边，她见已经到了三叉路口，便对李亮说：“阿亮少爷，我家从这边走，我先走了！”
“等一等。”李亮一把拉住了她的手，之后又马上松开了。“我跟你同方向。”
“咦？你的朋友跟我住在同一方向吗？”贾文问道。
“是呀！因为我正要去你家。”李亮很干脆地回答，他见贾文愣在那里，装作很难过的样子，道：“怎么？你不欢迎我吗？”
“没有，没有这回事。只是有点吃惊！”贾文还真的吓了一跳，她完全不懂李亮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如果是这样的话，是否代表着李亮已经从失去陈梅燕的悲伤中走了出来了？
“还是有点勉强！算了，我就不去了！”李亮说着转身要离去，却发现贾文只是站在旁边呆呆地看着他，他突然大笑了起来。
“笑什么？”贾文更加莫名其妙了。不过，她看到李亮的笑容，她有点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十分钟后，李亮还在笑。
“阿亮少爷，我要回家了！”贾文说着就径直地回家了。
李亮见此，不再笑了，提着画，跑到贾文的身边，问道：“小文，你生气了！”
“没有。”贾文继续走路没有停下来。
“真的生气了！”李亮又问。
“没有，阿亮少爷！”贾文微笑地看着他。
“那你怎么自己走了？”李亮又问。
“我只是觉得你不像是要去我家的样子。”贾文淡然地说。贾文突然想起了纪辉煌可能还在家里，又问道：“你真的要去我家？”
“是呀。”李亮突然认真地说，他见贾文有点难为情的样子，笑道：“开玩笑的，等一下你的父母亲要是看到了，你就有麻烦了？他们就会问你，小文，他是你的男朋友吗？……”
“他们已经不在了。”贾文打断了他的话。
“哦。”李亮愣了一下，他突然不知该说什么了。“对不起！”
“阿亮少爷，你不必介意的。三年前，他们出车祸死了。我现在与奶奶两个人住在一起。”贾文微笑着。“对了，我妈妈以前也是以油画为生的，只是她和你不同，她只是按客人的需要画着油画。尽管这样，她还是很开心地作画。”
“唔。”李亮静静地听着贾文说着，他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很懦弱，他真不知道三年前的贾文是如何度过的，那时她应该才16岁吧！他忍不住说道：“小文，你真的很坚强！”
“不，一开始，我也是很害怕，很害怕。但是，后来，我看到了满是白发的奶奶总是在发呆，暗自流泪时，我就告诉自己：小文，你还有奶奶，你不是自己一个人！过了一年后，我跟小纪哥开始学做料理，并开始打零工。”贾文冷静地说，老实说，她现在看到那时的自己，已经觉得那只是一种回忆。贾文抬头看了李亮一眼，见他正一脸怜悯望着自己，便笑道：“对不起，尽说些不愉快的事！”
李亮突然把一直提在手上的画递给了贾文，说：“这画是送给你的！”他说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贾文有点愕然地看着他的离去，当她转过身时，才发现前面不远处，就是自己的家了。“奶奶，应该很着急了吧！还有小纪哥！”
当贾文推门而入时，发现只有贾理惠自己一人在看电视，便开口问道：“奶奶，我回来了，小纪哥呢？”
“哦，小文，你回来了！煌呀，他做完饭后，就说有事先回去了！”贾理惠高兴地回答，见贾文的手上提着东西，问道：“小文，你的手中提着是什么？”
“哦，是上次我们去参加画展的那位画家送给我的，我还不知道是哪一幅画呢？”贾文说着把画轻轻地靠在了墙壁上，然后蹲下来开始拆除裹在外面的报纸。“哇，奶奶，是《秋收》耶！我们把它挂在沙发背景墙上好了。”
“好呀！虽然以前你妈妈也经常画油画，但是家里还真的一幅画也没有挂上。”贾理惠也高兴地说。
“嗯，那时妈妈每次都被客人催交画，哪里有时间画上一幅挂在自己的家里！”贾文顺口道。她举起了画，在墙壁上比划着，突然间又把它放了下来。“怎么了？”贾理惠询问道。“奶奶，我们家里没有电钻，我怕用钉子直接钉在墙上不牢固。”贾文边说边巡视了客厅一眼，她走到了电视边上，把画放在了电视柜上，笑道：“奶奶，放在这里也不错！不怕它突然掉下来！”
“嗯，还不错！”贾理惠赞同道。“对了，小文，你赶快去吃饭吧！煌怕你回来晚了，饭菜凉了，还特地装在了保温盒里。他说样子是难看了点，总比重新热的强，食物的营养成分才不会流失了。”
“小纪哥真有心。”贾文说道。
“是呀，他对你真是好得没话讲。”贾理惠顺口道。
“嗯，小纪哥烧的菜越来越棒了，我真想他现在马上教我做料理。”贾文端出饭盒，吃了一口，说道，“奶奶，你也尝尝。”贾文又跑进厨房拿了双筷子。
“可是，我刚才已经吃很多了。”贾理惠有点为难地说。
“再吃一点吧！两人一起吃东西，东西就会变得更好吃了，不是吗？”贾文又道。“对了，奶奶，明天早上六点，我跟李木子一家人要去白城走走，你要去吗？”
“那好呀！只是明天不是星期六吗？你不是可以好好地睡上一觉，怎么约六点那么早去呀！”贾理惠疑惑道。
“奶奶，不要紧的，我已经习惯了早点起床了，真叫我多赖在床上一两个小时，我怕我又要调时差了，那不是更麻烦吗？”贾文微笑道。
“嗯。你不觉得累就好！”贾理惠点点头。
李亮慢慢地往回走，他回到李家时，见许可欣还在看电视，便坐在了许可欣的旁边，头靠在了许可欣的肩上，眼泪不自觉地流了出来。
“怎么了？”许可欣还真的吓了一跳，陈梅燕去了一个星期，他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现在却开始流泪了。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觉得我身边的女人都那么的坚强，眼泪不自觉地流下来了。”李亮流着泪说。
“嗯。”许可欣点点头。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儿子的肩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