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笛击打老妪的的动作猛的一停,沉寂一会后极速回到了安虞手上,空中的气旋不见,周遭慢慢平静下来。
安虞见老妪已经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也想知道陆引到底卖的什么药,因此她主动向老妪靠近——毕竟老妪这模样,实在看不出她还拿的出做什么的精力。
而变故就发生在这一刹那!
“安虞,小心!”
在安虞距离老妪只有老妪只有两三步的距离时,老妪眼中一道精光闪过,原本撑在地上的手不知何时卷曲成了鹰爪状,掌心黑气暴涨,她用极快的速度跳起来,带着手中已凝成球的黑气冲向安虞!
安虞反应极快的向左后方退了几步,转身时裙角划过空气,刚好避开了老妪的法术。
与此同时陆引极快的闪现到了她的身边,伸臂一拂,一道疾风冲破空气直向老妪,老妪的身体就像是残蝶一般,直直飞了出去。
“砰——”老妪的身体撞到结界上。
陆引紧绷的脸在看见安虞完好无损时放松了一些,语气也回到了正常时的不紧不慢:“她身上有月树的木心。”
安虞知道陆引这话一定只说了一半,他在提醒她不要小看老妪,不过这话说的有些晚,刚才她手下留情才让老妪有可乘之机,但陆引刚才那一招可是使出了十分的力气。
她负手不以为意的“嗯”了一声,反而挑眉嘲笑陆引:“陆引神君,你都已经一千岁了,怎么还没有学会怜香惜玉?”
陆引淡淡的瞥了安虞一眼。
安虞笑得越发欢快。算起来,她的爱好为数不多,其中之一就是看这个像木头一样的便宜师哥兼挚友吃瘪,且她对这爱好不仅没有遏制的想法,反而任由其放纵。
陆引没有依然理会安虞的揶揄,目光流转,轻飘飘的落在了老妪身上。
老妪不知道是身体原因还是想到了什么,目光呆滞,突然,她大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流出来来了,仿佛看到了一件可笑至极的事:“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哈哈哈哈哈!”
安虞眯了眯眼睛,这老婆子不会是受到刺激疯了吧?
老妪的目光浑浊,此时里面充斥着仇恨,激动,埋怨……种种情绪交加在一起,让她如树皮一般皱巴巴的脸越发的显得恐怖。
她直勾勾的盯着安虞和陆引,目光染了毒一般,一字一句道:“我想起来了,我见过你,我见过你们,难怪我觉得你们眼熟!”
安虞心不在焉的的把玩着云梦笛,并没有放在心上。天界的人哪有不认识她的,她这话比废话好不了多少,连她一丝一毫的注意力都吸引不了。
老妪已经很虚弱了,说完这段话后急促是喘了几口气,以一种看好戏的姿态望着两个人,坚持道:“我并非在天界看见你们,而是在凡……”
“噗嗤——”
老妪的话终究没有说完。刀剑插入血肉的声音响起,老妪的的声音戛然而止,从喉咙中发出了一声嘶哑的“啊”声。
她的嘴角有一缕鲜血流出,难以置信是低头去看插在她胸口的剑,极力瞪大眼睛,嘴唇无力的张张合合几下,最后却徒劳的垂下了手。
死不瞑目。
插在老妪胸口的是陆引的剑,出手杀死老妪的人自然不必说。
安虞转头时恰好看到陆引面色如常的收回手,她“唔”了一声,朝陆引的方向扬起下巴,故作思考道:“你不会是假冒的陆引吧?做个假结界就算了,刚刚不是还说她必须活着吗……现在怎么又要她的命了?”
虽然说老妪在她手里,最后八成还是难逃一死,但重点是从前陆引可是最不喜欢亲手杀人的。
陆引一向不在没有意义的问题上纠结,但他今天竟然难得的没有沉默。
“她能进入结界并不是结界失误的原因,当时月树在结界内,她身上又有上古月树之心,两相呼应,就可借用上古月树进入结界。”陆引用平淡毫无波澜的语气解释道:“而我杀她……”
陆引说到这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停顿了好一会后没有继续说,转而道:“她身上怨气太重,这座小镇也已经受到了贺城怨灵的波及,不会有活人了。未免出什么意外,我们现在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然而陆引这样,反而引起了安虞的好奇心。
刚才陆引闭了下眼睛,这是一个在压抑自己情绪的动作,安虞实在是想不到在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中,有什么事只得陆引这般讳莫如深。
但现在的确也不是说话的时机,因此安虞斟酌了一下,只好将心中那些活络的心思按捺下,问:“你刚才说她必须活着,这是为什么?”
这个疑虑在陆引说出这话时就环绕在安虞的心头了,但她直到现在才找到询问的机会。
而对于刚才误会陆引对老妪别有所图并且脑部了一出戏这件事,安虞打定主意她绝对不会让陆引知道。
陆引直接用行动给了安虞答案。
他抬起脚,走过经过刚才那场打斗凌乱不堪的地面,洁净的衣袍却一尘不染,在走到老妪面前时,他看了一会,然后才蹲下身体。
老妪虽然活着的时候伪装的很好,但也掩盖不了她已经是怨灵的事实,她的身体开始消散,不断冒出黑烟。
从安虞的角度看不清陆引的神情,不过她料想以他爱洁的性格的脸色绝对不会好,只见陆引伸手探进老妪的袖中,摸索了两下,取出了一样东西。
“我下凡的确是有事。”陆引拿出的东西呈石头状,七彩色,他将石头放在阳光下端详:“她下凡前将月老的烟缘时偷走,月老因此受冤,因丢失烟缘石被天帝责骂,我来之前月老告诉我他察到烟缘石在这里,刚好你要来,我就替月老跑了这一趟。”
确定是月老的烟缘石无误,陆引将烟缘石放入袖中,然后又道:“月老原本请我将她带回去还他清白,我答应了,但我在刚才又改变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