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回来了
这一天是怎么度过的？
林星自己都觉得好奇。
先是，他满心忌讳的爱丽丝，又一次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紧接着，又被陈晨逼着上演了一出不算有笑料的闹剧。
当然，以上不是重点。
重点是，林星成为了，广海高中新学年里第一个挑战教务处主任威信的学生。
林星自然也为此付出了代价，在课后被罚抄了写中国近代史二十遍。
将中国半个世纪的历史变成文字，还要抄写二十遍……
“哎……”
当有时间发出这一声喘息的时候。
已经是傍晚，放学的时候了。
算是林星的习惯，每当这最后一节课，老师走出教室门之后，林星都会安安静静的坐等着。
差不多是贯彻了，宁停一分，不抢一秒基本原则。
耳边铁质的桌腿，在其他人拽书包时产生的刺耳的摩擦声。
林星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静静的等待，虽然听不到窗外传来的嬉笑声，但是光是看黑压压涌出校门的人流，就知道这时候多等一会是多么的明智。
“咳……”
灰尘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漫天飞舞了起来。
林星急忙抽出书包，躲过当他是隐形人的值日生，快步走出了教室。
然后……
他驻足了。
“你们三个……不会是在，等我吧？”
爱丽丝，陈晨，喻乐音三个女孩站在走廊上堵住了林星的去路。
“小音，中国有什么好吃的？……”
“奥？奥？”
“那……陈晨，为什么老师没有罚你呢？”
三个女孩，相互之间，聊着三个不同的话题。
“咳……你们慢聊，我先走了。”
单肩跨上书包，林星转身绕过堵住楼梯的三人，直直的向楼道的另一边走去。
“喂！等等……”
刚走一步，林星的书包便被人从他身后紧紧的拽住。
力量大的让林星有些出奇。
“你们三个……到底要干嘛？”
没有转身，微微侧过头，林星瞄着身后问道。
“那个……是因为我……林，林星，对不起！”
陈晨向前迈了一步，对着林星猛地又是一次九十度的鞠躬。
然后从嘴里蹦出，那对不起三个极具杀伤力的字眼。
“喂……我有怎么惹找你了？”
“啊，我只是，绝对连累了你受触发，才……对不起！”
陈晨双手不安握在胸前，戴着眼镜稍显文质的脸颊，有些微微的红润。
“……要命……”
林星头转向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叠的整整齐齐的白色。
“恩……千万别哭奥……比起什么对不起来的，我最怕女孩子流眼泪了。”
看着陈晨微微抬起，却没有抓向手帕的手，林星将手帕才进了她手里。
这是女用的手帕……恐怕这个时代也没有男用的手帕了。
洁白的手帕上，绣着几多百合花，带不是多艳丽，不过有种清新的感觉。
“哇奥……嘿。”
一旁的喻乐音看了一眼陈晨手里拿着的手帕。
脸上露初一种不知该怎么形容的笑容，邪邪的和她平时开朗中夹杂着严格的性格完全不相吻合。
“干，干嘛？”
林星不由的打了一个激灵，被喻乐音投来的目光看的浑身不自在。
“喂喂喂，男孩子怎么会随身带着手帕？”
“额……咳，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林星偏过头，躲过喻乐音貌似能看透人心的眼神。
“喂！你们有完没有……我，我要回家了。”
一边说着，一边扯了下肩带，林星冲着走廊的另一边狂奔而去。
“做男孩，是要承担责任的奥！”
“责任……什么乱七八糟的？”
林星一边跑着，一边摇摇头，抓着楼梯的扶手，冲着楼下狂奔而去。
头也不回，直接略过只有稀稀散散几个人的草坪，飞奔出了校门。
“呼……”
林星拍拍胸口，松了一口气。
“希望明天还是个好天气奥……”
一边走着，一边抬头望望布满了黄昏晚霞的天空。
很美，是那种别样的美，很少有人能够体会。
在城市里，能摆脱现代气息呈现出美感的地方，恐怕只有头顶的天空。
不论是晴空下的蓝天，还是朝晚布满天空的霞彩，或是大雨倾盆前的乌云满布，都是一副别样的画卷。
不知不觉间……会被变化多彩的天空迷得忘记了一切。
正抬头望着天空的林星，只觉得背后一痛，紧接着脚下一个踉跄直接扑到在了路面上。
“嘶！痛痛痛痛啊。”
倒吸一口冷气，这从膝盖上传来的痛楚告诉林星，他的膝盖被蹭破了。
“啊……对，对不起！”
多么熟悉的声音。
多么熟悉的三个字。
为什么每一次道歉都那么诚恳，道歉之后却又一犯再犯……
“陈晨……”
“啊，恩……”
“我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以来说的话，还没有今天一天说多吧？”
“大，大概吧。”
其实陈晨可以肯定的回答的。
从小到大，尽管和林星一直是邻居，和同班同学，可是两个人平时就算碰到了一起也是各走各的路互相连招呼都不会打。
更别说，动漫里那样被青梅竹马温柔叫醒的情节了……
“我想，我之前一定在某方面惹你不开心了。”
林星的脸颊贴在地上，从嘴里吐出的声音稍稍显得有点奇怪。
“尽管我不知道我错在哪里……不过，还是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感受着来自于腰间的压力，林星似乎明白了喻乐音，之前哪句话的意思。
男孩，就要有承担错误的勇气……不管知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先承认了再说。
“是我的错的……对不起，对不起，走的太匆忙了，根本没有注意……”
“奥……不是故意打击报复？”
“怎，怎么会……”
虽然陈晨的行为有些秀逗，不过她在林星的印象里差不多一直保持着腼腆的性格。
“这样……那么如果你坐舒服了的话，请起来吧。尽管你的体重很轻，但是不代表我的腰盘足以承受那样的重量……”
“坐？……啊！”
一声尖叫之后，顿时林星觉得腰部一轻，一只手揉着腰盘，一直撑着路面爬了起来。
“嘶……痛啊。”
“对，对不起……我保证下次不会了！”
“没关系……就算有下次，也别跟我说对不起了，我认了。”
拍拍校服上的灰尘，林星重新提起书包。
向前迈了一步，膝盖微微一痛，让林星迈出去的脚抽搐了一下，险些又再次摔倒。
“没，没事吧？”
“还好……”
林星一边痛的脸颊涨红，一边违心的吐出两个字。
“恩？”
正咬牙忍住没叫出痛来的林星，忽然看到脚边躺着个木偶娃娃，便伸手拿了起来。
“你的？”
“啊！恩！”
陈晨敏捷的从林星手里将娃娃抢了过来。
“很，很可爱对吧？”
“奥，奥……”
林星皱着眉头，看着陈晨一脸不自然的表情。
不就是个普通枕边娃娃么？用得着这么紧张么！
就算是比较稀奇的木质娃娃，不过对女孩子来说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对可爱的东西无法自拔，这才是女孩子的天性。
爱美……不过是一点点的虚荣心吧了。
手臂重新穿过肩带，林星单肩背着书包，继续望回家的方向走着。
膝盖上的伤口看来绝不是擦伤那么简单。
走的步伐很慢，尽量不让自己走路的姿势看起来一瘸一拐。
然不知道又会触动陈晨那个神经，她那种万事都首先认为自己做错了的人生态度，实在是有些让林星吃不消。
“真的……不要紧么？”
“恩……呵呵，只不过刚才被压得腿有些麻木啦……”
刚刚明明是被陈晨坐在了腰上，不过这个时侯随便说点什么搪塞过去才是最重要的。
“对不起……”
又来了，抱着木偶娃娃陈晨，隐藏在眼镜后面的大眼睛似乎眼泪正打着转。
“老天……”
无奈的林星捂着自己半边脸颊，翻了翻白眼。
然后瞬间换了一副平静脸，面向陈晨“其实……陈晨。”
“奥，什，什么？”
“那个，我们认识其实有很多年了吧？
“恩！……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是同班同学。”
从小学一年级的时候起就是同班同学了……
林星晃晃脑袋，记忆力根本没有多少陈晨小时候的样子。
“都十年了……”
拐过弯，走进回家必经的小巷，看着有些凹凸不平的路面，林星多多少少有了些感慨。
“都认识十年了，而且又是同班同学嘛，以后千万别动不动就对我说对不起好吧？”
听别人道歉的声音，其实是一种压力，才没有什么所谓的快感。
更重要的是，凡是听到陈晨说对不起三个字，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坏事。
就像早上，差点被扯掉脸皮。接着又被教务处主任借题发挥，罚抄二十遍近代史，之后又差点被她撞出个腰间盘突出……
下次会发生什么事情……林星想都不敢想。
“那个……我们算是朋友么？”
“恩？”
林星楞了一下，没想到陈晨会这么问。
“额……严格说起来……不算。”
“奥……呵，这，这样啊。”
抱着木偶娃娃的陈晨将脸颊埋在娃娃修长的头发里，脸上的表情透着说不出的感觉。
“不过呢！从今天起，我们算是朋友了奥！”
仰起头，林星往边上跨了一步，冲陈晨伸出了手。
“我叫林星，你的邻居和同班同学，今年十七岁。”
“奥，奥……”
陈晨唯唯诺诺的伸出自己手，手指触碰到林星指尖的刹那，林星将她的手紧紧的抓住。
“OK！从现在起我们就是……恩，朋友了！”
“男，男女朋友？”
“额……这个……但说性别形式上，是这样……不过根本上讲……额，该怎么解释……”
林星皱起了眉头，这个问题，具有难度性和学术性了。
“那个，我要回家了，88.”
还未听林星解释完。
陈晨抽出自己的小手，丢下这一句话，跑进了自己家的院子里。
“明天见！”
“明，明天见。”
看着陈晨闪进家门的身影，林星变得有些结巴着冲空空门挥挥手。
“OK……我也该回家了。”
就在陈晨家的旁边，独户的二层楼。
叮咚。
林星的妈妈，是典型的家庭主妇，每天这个时候，都在厨房中忙碌着。
咯吱。
“你回来了。”
林星腿脚发颤的后退了一步。
“这是……我家吧？”
“恩……”
吃着薯片的爱丽丝冲林星点点头。
“你……是爱丽丝对吧？”
“没错。”
“你怎么会出现在我家啊！”
狂吼中，林星的膝盖一麻，身体踉跄的歪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