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无忧府
“跪好,东倒西歪的像什么样子。”
身穿淡色华服的中年女人坐在上方,秀发被发冠高高的束起,一派温婉的战神模样。手里却煞风景的拿着一根碧绿色的彼岸花枝,怒目看着下方跪的歪歪扭扭的女子。
“师傅~”跪在着的女子立马正了身子,抬头努力眼泪汪汪的对着女人开始糯着声音撒娇。
只见上方手拿枝条的女人非但没有消气,反而指着女子不顾形象的大骂道:“你是吃了熊心还是豹胆,啊,居然敢去长生殿篡改生死簿。你要是嫌活够了直接跟我说,我成全你。”
跪着的女子自知理亏,慢慢的将头低下去,暗自的撇撇嘴,这事哪能和你说,说了还不全完了。
上方的女人接着道:“我问你,还敢不敢了?”
跪着的女子悄悄的绞着袖子,小声的嘀咕:“这个我现在怎么知道,如有这个必要,还是要敢才行。”
“你!!!”
女人闻言,闭眼,深吸一口气,吐气,睁眼,高高的扬起手中的枝条,“你诚心要气死我是不是。”
完了,这下不死也得残了。女子此时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紧闭双眼,胆战心惊的等枝条落下。身上却迟迟没有传来疼痛感,带着疑惑略略的抬起头。
只见上方有一双玉手拦住了正要落下的枝条,见她看向自己,对她笑着点点头。转头看着怒气四溢的女人轻声道:“母亲,苡儿她已经知错了,也跪了这么久,她身上反噬造成的伤还没有好全,您消消气,再别罚她了。”
没错,跪着正要受罚的女子是木苡,而拿着枝条的女人是她师傅孟婆半夏,镇守地府忘川的无忧战神,而正在劝架的女子是木苡的师姐木萁,无优氏的大弟子兼孟婆的女儿。
前段时间木苡在洛阳找牡丹蕊时,遇上叶蕊蕊难产,为了保住她的性命,木苡偷偷摸摸的回了地府。瞒着地府的一干人等,打着办公事的名号大摇大摆的潜入长生殿,改了叶蕊蕊的寿数,让她非但不会死于难产,更会长命百岁。
孟婆一把甩开木萁的手,手里的枝条指着木苡旁边的空位置,瞪着她:“你也给我跪下,别以为我不知道,没有你帮她,我会今天才知道这件事?”
木萁乖巧的走到木苡旁边跪下,望着怒气正盛的半夏柔声道:“娘,阿渊已经向天界上了文书,天界不会罚于她,更不会牵连地府,您就别生气了。”
“是啊是啊。”木苡赶紧点头接着说:“我不会被罚,地府也不会有事的,师傅,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别生气了。”
半夏闻言白了木苡一眼,扔下手中的枝条,走上前坐下,端着一杯茶细细的喝着,没说话,也没有让她们起来的打算。
木苡见木萁这一招行不通,咬咬牙,捏着声音道:“师傅,我错了,真的。姨母,苡儿知道错了,下次肯定会告诉您的,姨母。”
半夏的眼皮抽了抽,放下手中的茶杯,不着痕迹的岔开话题。“典礼筹备的怎么样了?若是差了什么便差人去添置上。”
木萁道:“基本已经筹备齐全了,只差酒酿还未定下,阿渊已经去了人间,待他归来,便万事俱备。”
“那便好,此事非比寻常,容不得有半点差池。”半夏说完后,发现那根丢在地上的枝条甚是碍眼,起身捡起。路过木苡身边时,木苡一脸祈求的看向她,“师傅。”
半夏现在是一点也想理她,木苡从小就被所有人护着,现在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不给点教训,以后怕是会创出更大的祸。
如此不顾大局,随心所欲,怎么能担当重任。
想当年无忧四战神叱咤风云,是何等的威风凛凛,风光无限。谁料,满春以身镇河,微秋了无音讯,归冬长眠不醒,独留她一人在这黄泉,守在这忘川河边。
看着眼前的木苡,半夏透过她看到了另外一个人。那也是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手里拿着一朵盛开的彼岸花,英姿飒爽,回头看着她,对她招手,兴奋的说:半夏,快来。
半夏突然笑了,姐姐,半夏会好好护着她,就像你当年护着我一样。
木苡跪在下方,看着半夏先是像着了魔一样看着她,但目光却好似并不落在她身上,接着突然就笑了,心里突然划过一丝不好的预感。悄悄的把头偏向木萁,小声的说:“萁姐姐,我好像真的犯了大错,师傅都被气傻了。”
木萁闻言先是嘴角微不可见的抽了抽,接着无奈的回答:“我看你才是傻了的那个,还撑得住吧。”
木苡自信的拍拍胸口,没问题。
“喵~”
当屋内的空气静止到极点的时候,一声细小的猫叫从门口传来,划破了无声的空间。
煤炭拖着一副病恹恹的身子努力的向屋内爬,边走边摔,有力无气的模样让人心怜不已。
洛阳的一场大火,为了护下好不容易才现世的牡丹蕊,煤炭也是将生死置之度外了,抱着死也要护住的心撑到木苡到来。虽说经过这几天的修养没了生命危险,但终究伤了元气,整只猫从头蔫到尾。
木苡惊喜的回头看着煤炭,努力的使眼色:上,把师傅弄走。
煤炭眨眨眼,继续跌跌撞撞的往前爬,最后在半夏的脚边停下,用爪子轻轻地拉着半夏的衣角。
半夏感觉到有什么在拉扯着自己的衣服,低头只见一只全身上下的毛参差不齐并且看着十分孱弱的黑猫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冲着自己轻声的喵喵叫。
伸手将煤炭抱在怀里,轻轻地摸着煤炭的头,半夏柔声的问:“小乖乖,你怎么过来了?”
老苡让我来救她,把你支走。煤炭拱了拱半夏的手,抬头看着她:“饿了。”
半夏怜惜的摸摸猫头,轻声的道:“走,带你去吃好吃的,我们煤炭受苦了。”
起身路过地上的两人身旁时,清冽的道:“木萁,你去准备你的事,大典后把你的思过书给我。至于你,再跪两个时辰,好好想想你的思过书怎么写。大典期间维护黄泉秩序,如若再出问题,就去忘川河底呆着。”说完不给两人回话的机会,径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