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可可也不在乎这些票钱,不过知道这些学习传统曲艺人的规矩大,说出来的话永远是一个板上钉钉,不容置喙。
与其推辞着让人不舒服,不如痛痛快快答应下来让人觉得痛快,不扭捏。
“好,那就谢谢您了,不过今天的票我买过就买过了,我们之间金钱过手还是太俗,伤了交情。不如我下次来的时候,您给我留上一位子,叫我在一个最佳观赏角度看戏,如何?”
李治觉得这姑娘通透敞亮,今天的事情,也是多亏了人家才能平稳度过的。
唉,这小园子全是靠先生们拼出来的,这几年刚刚有了起色,就惹了别人的眼,这半月来,人已经很不上座了。
就是不知道是谁传了风言风语出去说他们这里的东西俗不可耐,来听的人都是无聊油腻的中年光棍儿,人们为了避嫌,便少踏进这是非之地。
泼脏抹黑就算了,今天竟然还用了电视台的人来找不痛快,看来这是想让他们再无翻身之地啊。
李治想到这里,面色沉沉,不过张可可还在眼前,他整了整脸色。
“好,今日里多谢姑娘据理力争,帮我们小剧场免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日后姑娘有空赏脸捧场,直接进来就是了。”
张可可答应了一声好,“好了,您不用陪我了,这眼看着快开场了,您下去准备就好了。”
李治看了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赶紧下去准备着了。
张可可落了座,经过了一场骚乱,现在剧场里的人倒是不少,大家都讨论着刚刚发生的事儿,说着话,喝着茶,倒是有几分门庭若市的感觉。
一会,演出正式开始了。
一位先生走了出来。
这位先生身材并不高挑,矮矮胖胖,不过眼神炯炯有神,莫名给人心安的感觉。
一出来,笑容可掬,像个弥勒佛一样,是啊,这剧场就是让人开心的剧场,本来观众就是来花钱开心的,自己的情绪没有必要,也没有理由让观众来分担。
先生今天说的是评书,一段九头公案说的是跌宕起伏,引人入胜。张可可在下面听的入迷,逐渐就跟在先生的节奏里忘却了刚刚发生的事情。
不知不觉,引人入胜的情节带动着观众,原先还有个磕瓜子的声音,可随着先生抑扬顿挫的声音讲的慷慨激昂,剧场里只剩下了先生一人的说书声。
“砰”这醒木一拍,先生在全场人期待的眼神中毫不留情的留下来了一句:“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留了个扣子,就自顾自的走下了台。
只留下来了一众没有听过瘾,没缓过神来的观众们在这里发愣。
张可可也非常意犹未尽,不过她也在感叹。
先生就是先生,一回书讲的不多不少,恰到好处,留的口子就节在人们好奇之心最旺盛的地方,像有跟羽毛一样,在最痒的地方轻轻骚动,不但不解痒,反而更觉得痒。
这就是这小剧场红火的原因吧,有真本事的人,总是不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