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兄弟大名。”
阿尔泰抱了抱拳，施礼道。
“在下孙笑川。”孙笑川应道。
“多谢了。”阿尔泰漠漠回道，接下了孙笑川递过的烧饼。
他张开嘴咬了一口，并没有说什么，烧饼的确好吃，让他胃口大开继续吃了起来。孙笑川把剩下的饼分发阿尔泰的随从，拍了拍手上的油渍，准备离开时，却被叫住了。
“你，一起喝酒！”
“好！”孙笑川大声道。
两人走进一家胡人开得酒肆中，中午坐满了人，只余下一张空桌。
“你们出去等着。”阿尔泰吩咐着手下，一锭碎银抛在了桌上，道：“来壶好酒！
“是爷！”
难得见到了大主顾，小二欢快的倒了壶清茶，擦干净了桌子，立刻端来三四盘下酒菜，外加两瓶女儿红。
孙笑川望着阿尔泰，想起了一些不快的事，发问道：“去年突厥与大唐一役，阁下可参加了吗？”
阿尔泰拿起觥筹慢慢斟满了酒，先饮了一杯，才慢慢抬起了头，打量起孙笑川。
“我为可汗之子，当然参加了那一战。”
孙笑川想起阿文，神情越来越冰冷，因为那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朋友，却惨死在突厥人手下，他冷冷道。
“奇袭胜州大营的是你吗？”
阿尔泰忽感杀机涌来，多年的军马生涯让他的第六感比常人灵敏许多，他手伸向腰间的胯刀，随时准备发难。
“不是，我当时正在草原引诱王崇入围。”阿尔泰说道。
“我当时正在胜州大营。”孙笑川视着阿尔泰，讲述自己当时的处境。
“那你是想报仇吗？”
阿尔泰握刀柄的手更加紧了，冷声道。
一听报仇，孙笑川倒有些怂了，刚刚那股冰冷肃杀的气质完全消失，又变成了一个漠然呆滞的死胖子。
“罢了，都是过去事了。”孙笑川叹了一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水，重重的饮了下去。
酒汁入味十足，比起家里吃的清酒米酒，度数高了不少，一连三杯下去，腹部喉咙被烫得火辣辣。
孙笑川清醒了不少，继续说道。
“说来你不信，我当时在胜州当一个厨子。”
“两军交战，势必你死我亡，你们中原人不是有一句话说得好。”阿尔泰敲击着桌子，挠着头颅，半天才想起来：“一将功成万骨枯。”
“呵呵呵，我真是艹了这些上位人的妈，打仗归打仗，非得把杀人说成功业，搞得好像你特别牛批是的。同样是一张嘴巴两个眼，真想把屎塞进这些人嘴里。”孙笑川愤恨骂着，如果没有战争，自己应该不会有那么惨开局，阿文也不会离开他。
阿尔泰则笑了笑，用脚踢了踢地上的黄土，引起一片轻微尘埃飘扬。
“这天下大多人都是地上的尘土，他们随波逐流，没有主见，为主子上司卖命就是他们的一切。”
说到这，阿尔泰的眼光扫向自己站在门外的几位随从，他们认真的站立在外面，如同雕像一般
“老哥啊，你跟我观念不同，我也不劝你了，聊点别的吧。”孙笑川呵呵笑了笑，他没有被仇恨充斥身心，因为他心里还一直当自己是个现代人。
“兄弟，我有一个问题，不知你能解否？”阿尔泰闻言，倒是把手放到了桌上。
“请讲。”
孙笑川来了兴致，自己算是新津教父，还是个现代人，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
“天大地大，什么最大？”
阿尔泰抛出这个问题，倒是真难住了孙笑川。
如果是在直播中，孙笑川应该会回答父母最大，但是由他来说好像有那么一丝不妥。道理最大吗，这个回答也挺不错的，但阿尔泰看起来不像个讲理的人。
“太阳最大！”孙笑川指着外面高高挂着的太阳，脱口而出。
“啊？”
显然阿尔泰想不到孙笑川会如此回答，只听孙笑川悠悠道。
“这太阳可是活了五十万万年呢，一个人从出生到死亡，太阳永远看着，便是我们生活着这片土地，在太阳眼里也不过是小娃娃而以。”
阿尔泰听了若有所思，这道题本就是开放题，各人有各人的回答。如果让李老八来回答，那肯定就是格局了。
“不错，太阳照生万物，有道理。”
两人下来又聊了一些话题，但无甚意义，最多也就是道了下来历。
阿尔泰被父亲安排来大唐书院学习，孙笑川则被师傅安排进书院，两人来的理由大致相同，倒是不禁彼此多看了一眼。
菜吃完，酒喝干，也到了该分别的时候，起身离去时阿尔泰叫住了孙笑川。
“如果你有亲人朋友死在胜州大营，我只能给你道个歉。”
孙笑川听后身体一震，没有说话，默默离去。
回家路上，他想起了阿文，多么可爱天真的一位少年，意外去了军营当个小伙夫，最后为了保护自己惨死在那。
夕阳西下，孙笑川蹲坐在一个桥头，昏暗的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看着水里混浊乌黑的自己，孙笑川眼睛不免流泪，他喃喃道：“透你妈了，我这一年的经历可以去写本小说了，究竟该怎么回去哦。”
但其实孙笑川记得清楚，他只待了八个月，还有四个月才满一年呢。
夜晚，回到武家的他晚上被武清源拉了过去，谈起了一些话。
“笑川，你知道你师傅为什么把你送过来吗？”武清源问道。
“让我安全？”孙笑川想起师门内部的一些矛盾，回答道。
“是，但还有一个理由，就是让你的修为更进一步。”武清源慢慢道：“你如今身在会气境，知道这个境界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孙笑川摇了摇头，这些日子为了进书院，连练功都懈怠，若不是武清源提醒，他还真忘了自己是个修行者呢。
“会气，会气，聚元集气，便是引天地之灵气入体，当然最为关键的一点，就是开辟气海。”
“气海那是什么东西？”
孙笑川像个傻子一样，完全不知道是什么。但这也不能怪他，因为无论是鲍倩还是钱烈限，都可以算得上是修行的天才。
他们的讲解，就像大学教授给一个五岁小孩讲高数，鬼才听得懂。
而且，气海这种东西，对于天赋异禀的他们来讲，算是特别自然的东西。这就像你去问一个学霸，你为什么成绩那么好，学霸回道看书啊。
但武清源算是一个靠谱的教师。
“气海，在丹田之下，属于元气积攒之处。常人也有，只不过细小了一点，它存放少量天地之元气，修行者最为依赖的力量之源。”
俗话说的好，光说不练假把式，解释的好不如表演的好。
武清源运动气海，一股强大的气息从他身上爆发，此刻他不再是个和蔼的大叔，那慑人压抑的气息，仿佛一座大山呈在孙笑川面前。
武清源并没有收手，他运用神念，隔空提取来一张椅子，很是平稳，最后在孙笑川面前哐当一下落了下来，差点砸到他的脚。
“会气境的标准，便是气海能够外放五米。”
元气外放，这点孙笑川也能做到，但一听到五米这个距离，他摸了摸鼻子，瞪大了眼睛看着脚下那倒落的凳子。
五米？他一米都办不到。
现在孙笑川最多将元气外放三十厘米吧，还是状态好的情况下。
“武叔，有没有速成啊，这太难了吧。”孙笑川吐槽道。
“书山有路勤为径，修行也是一个道理，不过你这点倒是跟你师傅一样，喜欢走捷径。”武清源轻声喝道，因为老婆孩子都睡了，所以声音轻了点。
“但那么有好走的，走捷径的，要么爆体而亡，要么走火入魔，还是慢慢来最稳。”
“是是是。”孙笑川其实也不想练功，一听走捷径有这种下场，当即诺诺点头，不敢有他想，他就想多活几年呢。
“从明天开始，每天书院课上完了，去后山跟我练功。”
“是。”
交谈完毕，孙笑川接下来的日子便被订好了行程，白天上课，课完了之后再去后山练功，想来也极其充实，带着新生活的憧憬，孙笑川入眠酣睡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