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着清香,走了进去。有几个护院跟小厮在院里说着笑,没看见一个姑娘女子。那几人见任冲进来,很是疑惑。毕竟现在还没到营业时间,刚准备开口回绝,屋子里却是走出来一个人说道。
“任冲进来吧。”
任冲瞧着是陈佳彻身旁的一个跟班,立即对着那几人笑了笑,表示不好意思爷是贵宾。走上台阶,跟着那人一起走着。
“兄弟,大哥来了吗?”
“来了,在等你呢。”
两人的对话很简短,就如同屋子里的那木质楼梯一样,还未走几步便已经到了二楼。
“任冲啊,你来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任冲闻声望去却见二楼客厢内有着两道身影。挑开幕帘走了进去,陈佳彻满脸春光微笑着。一旁站着老鸨样的妈妈桑人物,举手投足间露着风情,身穿一件黑色碎花衣裳。身段不及年轻小姐,却很丰腴,处处透着曼妙成熟之感。
她面目上了岁月,但看得出了年轻时也曾美过,还留有三分神韵在。任冲一进来,她故作娇嗔,推搡了下陈佳彻。明眼人都能看出两人在打情骂俏,跟班低下了头装作没看见,任冲亦是如此。
“别闹。这位是任冲任兄弟。这位是朱妈,这里的老鸨。”陈佳彻互相介绍了一下,任冲也赶紧表示着友善说道。
“朱妈好。”
“瞧这位兄弟说得生分,我有这么老吗,叫我朱姐就行了。”朱姐微微一笑,挑眉看着任冲道。
“小弟唐突了,望朱姐海涵。”任冲苦笑一下,和善的眼神表示着歉意。
“那朱姐,这个任冲今后就跟着你了。在我天香楼里当个管事,具体做什么你就问她好了,这位朱姐当初可是长安城的最出名的花魁呢。”陈佳彻指着朱姐,对着任冲说道。
任冲听闻自己再不用去那个破药铺,心中喜悦立刻表露出来,满脸洋溢着春光,比外面得太阳还盛。
“多谢大哥抬举!小弟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别别别,你给我赚好钱就够了。晚上收工陪我来打麻将!”陈佳彻起身拍了拍任冲的肩,便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跟班赶紧跟上。
包厢里就剩了两人,任冲觉得有些尴尬,抬头望去,朱姐正徐徐走来。丰腴曼妙的身材拖着长裙,一行一步间无一不显露着她那勾人的曲线。
“任兄弟,今个起,你就是我的管事了。”她玉指挑着任冲的下巴,长久没碰女人的任冲被她弄得浑身燥热,但也不能直接发作。
“望朱姐以后多担待,小弟可是第一次在青楼工作呢。”任冲鼻息沉重,身子往后微仰,没让朱姐继续挑逗自己。
“呵呵呵,男人都说第一次,却不知私下到底是第几次呢。”朱姐掩嘴偷笑,眼神示意任冲跟上自己。
两人并排走出包厢,任冲抢先替朱姐挑开幕帘,对方则报以一个微笑。两人,在二楼勾栏处慢慢散着步,望着底下绽放的梅花,朱姐先开了口。
“我们这,巳时吃早饭,午时开工,申时吃晚饭,到子时打烊。一楼接待普通百姓,二楼接待富甲高官。姑娘出勤在晚上,白天最多只有吃酒的客人。最要紧的便是照顾好那些主顾的心思,让他们来了一次还想来一次。”
“朱姐,这些我自然懂。就是我们店的姑娘,她们怎么管呢。”任冲来过几次,也知其中规矩。此刻便想问个明白,好方便自己调配。
“一二楼的姑娘都无差,反正只要是出得起姑娘的出柜费都可以陪酒。至于歇夜嘛,得看姑娘自个满意,反正能歇夜的,也就那些个富商公子哥。你看着讨好便是。”
听着朱姐的指导,任冲心里却是想起现代会所的那套流程。或许自己可以用现代的管理手段来运营天香楼,到时候大唐一条龙服务估计能名震中外。
“你听到了吗?”见任冲心神恍惚,朱姐从后面轻拍了下他,将任冲从遐想中叫醒了。
“不好意思啊朱姐,我在想我们店的情况,想的出神了。”任冲笑了笑,解释了一番。
“哼,做个一天你就明白了。都是赚辛苦钱,晚上有的你忙得。”朱姐轻笑了下,露着皎白贝齿,便荡悠悠得走了。
任冲站在原地,倚靠勾栏望着那天上浮动的云彩,想着自己该如何成为大唐第一经理呢,把自己的格局继续提高。
“我日了。”孙笑川正迎着西北风向西前行,刺骨的寒风吹得脸庞有些生疼,皮肤上起了红红的一圈印子。
因为风大不适宜骑马,他牵着马慢慢行走着。走过了上坡来到了一个下坡,路势才变得好走了些。一身破旧的棉衣,白马也因为几日没梳洗过,毛色变得暗淡了。颇有古道西风瘦马,断肠人在天涯的韵味。
“古代那些文人怎么体会这种意境的啊?是吧,兄弟?”孙笑川想起古诗文上学得那些,对着自己身边唯一的伙伴说着。但马兄似乎是对这些不敢兴趣,两个鼻孔喷着热气,将头撇到了一边。
“嘿,就你跟我,还不理我。”孙笑川对着大白马嬉笑骂着,手伸到了胸怀中想取取暖。捂着捂着,脑子里却是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他首先在怀里摸索了一番,又停下了步子,打开了背上挂着的行囊。
行囊放着银子,干粮,水袋以及几件棉衣,唯独少了最重要的那件东西。
“完了完了。”孙笑川嘴唇哆嗦,手又在自己身上摸寻起来。为此,他还脱下了棉衣,期望夹在胳膊背心之间的缝隙中。但再怎么抖落,也没有任何东西从棉衣里坠落,孙笑川不禁面如死灰。
而那件最为关键的东西,就是师傅交给自己的信。
信封消失了,或者应该说孙笑川弄丢了。他蹲坐在地上,抱着思索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追溯关于信封有关的记忆。
“应该是那时候吧。”孙笑川愁着张老脸,想起几日前为了救高成把衣服脱下来过,想必是那时候弄丢的。
怎么办?孙笑川捡起一根木枝,在地上无规则的乱划着,留下一道道蜿蜒的线条。想起师傅那个暴脾气,他手停住了无意义摆动,回首望向一旁浅尝着地上杂草的白马,陷入了沉寂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孙笑川颤微的站起身子。蹲久了的腿部肌肉变得酸麻发痛,脚也变得麻木陌生。一顿一顿走着,拉起了一旁停驻的大白马,朝着前面的官道继续走去。
首先要解决的问题便是回去还是继续旅行。孙笑川想着自己都出发了快十日,离门派不知有多远了。中间一边问路才知道行程的方向,现在他在渭河以北的方位,继续向西得到函谷关才能正式踏上前往吐蕃的路。
“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回去。”孙笑川自语着,如今只剩下一条路走。那就是伪造信件了。但孙笑川秉着师傅的告诫,信的内容都没看过,又如何去新写一封呢。
要送信的人叫鲍倩,是长生道拜火教的长老,跟师傅是老相识。听师傅的口气,加上当初接过信件的那副表情。孙笑川判断师傅跟这个女人不是一般的关系。
“男女之情?兄妹之情?还是师徒之情?”孙笑川摇了摇头,后者无甚根据。师傅姓钱,那人姓鲍。不过一个叫钱烈限,一个叫鲍倩,真的是秀。
师徒之论也站不住脚,那人是长生道,而师傅是天一道的。
如今的推测只剩下第一个了。他判断师傅应该跟对方是一对道侣,可能因为门派之间的纠纷而不能在一起。想到这,脑中瞬间自导自演了一场梁祝那般的恢弘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