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磕到了。”秦樾坐到床上,不知因为疼还是因为热,额头不住地往外冒着汗,嘴唇发白,没有一丝血色。
简宋看着感觉自己膝盖都疼,纠结了下,说:“我去拿药吧。”
“不用。”秦樾叫住他,眸色暗沉:“不要让你姐她们几个知道这件事。”
“可是......”
“我买的有药。”秦樾说着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管药,“你去厨房里帮我看着你二姐她们,不要让她们来这边,我先去洗澡。”
简宋不敢动。
秦樾哥肩膀上的伤还没完全下去呢,这腿上又来了这么一下子,他该不会是跟人打架了吧。
简桑惴惴不安,不知道要怎么办。
秦樾稍一抬眼,说:“你二姐忙,暂时就不要让她为我操心了。等过几天好了,我再跟她说这个事。”
简宋迟疑地点头,“那我去厨房,秦樾哥你尽快去洗澡。”
秦樾:“嗯。”
*
简宋磨磨唧唧地走到厨房。
简桑刚冲洗过牛腩,正要切,看见简宋,笑道:“你来帮我们做饭?”
“啊!”简宋紧张地一哆嗦,不自在的扭扭脖子,“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这里不用你,你快去看书吧。”对于自家儿子主动帮忙,柳月萍非常欣慰,但是跟做饭洗菜比,看书明显更重要。
简宋不走。
他得在这儿帮秦樾哥把风呢。
简桑等了好一会儿没看见简宋离开,顿时明白他是真的想帮忙,便指指地上的葱,“你把这些葱给剥了。”
简宋有了留下来的理由,马上蹲到地上剥起葱来。
*
厨房隔壁的洗手间。
秦樾避开受伤的膝盖慢慢地把裤子褪下,接着脱上衣。
如果简宋此时在这儿,一定会忍不住叫起来,因为秦樾背上全部都是伤,刚才它们被T恤遮住了,他才没能看到。
闭上眼缓了下身上的疼痛,秦樾听着隔壁传过来简桑的说笑声,打开水龙头。
小区的保安的工作辞了之后,他重新找了个酒店保安的工作。
每天工作九个半个小时,每月工资六百。
比小区保安的工作累点,工资少点,但是没林倩倩,秦樾还是挺满意的。
秦樾今天和前几天一样正常下班,结果才出酒店,就被几个打扮的流里流气的小混混堵在僻的胡同里打了一顿。
小混混手上都拿着棍,秦樾单枪匹马,根本不是对手,于是回来时无比狼狈,不禁衣服破了,身上还到处是伤。
不能让简桑看见。
简家一大家子人,平常都够她操心了,他不能再给她添乱。
至于小混混背后的指使者....
来海城这一段时间,他得罪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李记老板娘,一个林倩倩。
脑中出现小混混们的打扮,秦樾心中大概有了底。
*
用最快的速度洗完澡,秦樾擦擦身子,换上衣服出洗手间。
简宋听着洗手间的开门声,如释重负。
他挠挠手,继而扶着膝盖站起来,站到水龙头旁边洗葱。
简桑掀起眼帘扫他一眼,若有所思。
*
晚上七点半。
简桑把牛腩倒入汤碗中,今晚的最后一道菜出锅,可以开始吃饭了。
解下围裙,简桑先到主卧喊简荔,接着到次卧喊秦樾和简宋。
“宋宋,秦樾哥,出来吃晚饭。”
“好。”简宋放下书,看一眼侧身躺在床上的秦樾,“秦樾哥,你可以出去吗?”
“可以。”秦樾一手撑着床铺坐起来,穿上鞋率先出门。
简宋盯着他的左腿,见它可以正常走路,提着的心逐渐落回原处。
*
一家人热热闹闹吃了顿饭。
简桑原以为简荔会不出来,都做好给她单独留饭的准备了,不料简荔正常到了客厅。
虽然她的眼睛肿的像核桃,但依旧捧场地吃了大半碗饭。
简桑微微放心。
简荔肯在受了情伤后面对他们,说明她打算将对魏大成的喜爱放下。
这是件好事,值得庆贺。
*
在一天之内了却两桩心事,加上又没出摊卖小吃,简桑十点就躺在了床上睡下。
风扇在头顶嗡嗡转着,有规律的声音好像催眠曲,没一会儿,她就歪过头睡沉了。
再睁眼时,是第二天六点四十。
一连睡了八个多小时,简桑精神格外的好,到洗手间先刷了牙洗了脸,接着到厨房做早饭。
她今天打算做小米粥,配着黄瓜吃。
简桑想着,蹲下来打开橱柜门找小米,才掏出袋子,简宋蹬蹬蹬跑进了厨房。
“二姐。”简宋喘口气,一只手指着次卧的方向,“秦樾哥出事了。”
简桑面色一凛,放下了小米站起身,一边往次卧走,一边问,“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简宋也说不出个具体原因,早上他起床背书,背了半小时后秦樾还没像往常一样起床,他以为是秦樾睡过头了,就去喊他,结果一连喊了好几次,秦樾都没醒过来。
简宋这才觉得不对劲,赶紧趴到床边看,这一看才发现秦樾面色潮红,像是生了重病。
他顿时吓坏了,再不敢帮着秦樾隐瞒他的病情,赶紧来通知简桑。
“昨晚睡觉前秦樾哥还是好好的。”简宋手足无措地站在秦樾的单人床边,“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简桑摸摸秦樾的额头,沉吟:“他发烧了。”
“那我去拿药。”简宋飞快地跑进客厅,从医药箱里扒出退烧药,顺便倒了一杯温开水。
简桑等着他跑回来,接了药,小心的给秦樾喂下去。
秦樾应该是还有意识,吃药的时候没有抗拒,就将那个小颗粒咽到了肚子里。
简桑看见他的喉结蠕动一下,略略放心。
随即,掀开盖在秦樾身上的床单,侧头对简宋说:“你去跟楼下的郑阿姨借一下三轮车,我们去医院。”
简宋瞪大眼睛,“秦樾哥不是...吃了药吗?”
“他烧得有点厉害。”简宋蹙眉,此时她手下的皮肤滚烫,估计只有打点滴,温度才能降下去。
简宋深知发烧过重的后果,他小时候的一个玩伴就是因为发烧后没有及时治疗,结果引发了肺炎去世的。
于是简桑一说完,他二话不说跑了出去。
简桑听着他的脚步声渐远,低下头挪动秦樾的身体。秦樾怎么说都是个成年男人,她是没本事把他整个人从床上弄下来的,只能一点点挪动。
先挪脚,接着是小腿.......
视线停在秦樾的左膝盖上,简桑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