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姐,请。”陆子青客气的摆了个手势。
季伟霆无情的掰开陈鲁鲁的手,向外走去。
陈鲁鲁真的不能被返回陈家,不然她就完了,这辈子都完了!只有季伟霆能救她,只有季伟霆......
她扑上去,从后面紧紧抱住季伟霆的腰,可怜巴巴的哭:“别让我走。我各方面素质都好,万里挑一,我的基因一定没有问题。
这世上,能有几人比得过我?季先生,人无完人,综合来看我是最出色的,求求你相信我,我没有心理问题,也不是神经病。”
季伟霆微微叹气:“陈鲁鲁,我不敢赌。你有什么困难或者需要我做什么,可以跟我说,我会帮你。”
陈鲁鲁把头抵在季伟霆的背上,颤抖着说:“我只是个养女。”
“陈家固然有对你不好的地方,但大多做的不错,你说你各方面素质都好,有你自己努力的功劳,也有陈家为你的付出。鲁鲁,你该摆正自己的心态。”
陈鲁鲁摇头:“你不懂。”
你不懂,从小到大,若我惹哭妹妹、不听妹妹的话就会被关进小黑屋。屋里伸手不见五指,多少个日日夜夜我都是数着数字过来的。
你不懂挨饿的滋味。
你不懂被家里佣人连番说教的滋味。
你不懂从小被逼着背忍让妹妹守则是什么滋味,一遍又一遍的背,背不到次数不罢休。
“季伟霆。”陈鲁鲁浑身颤抖,哽咽的说,“你是我男人,不能不管我,在没有生下孩子之前不能不要我。”
你是我男人,这句话让季伟霆大为震撼。
他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这个女人是他三年前见过并且关注过的女人,他如何忍心?
可是他有他的苦衷。
季伟霆回过身,捏着陈鲁鲁的下巴,满心满眼不舍:“我对你,就算有一万个不忍心,都不可能留下你。”
他打小就是个傻子,战战兢兢怕生下来的孩子也傻,万不能找个精神不正常的,刚才陈鲁鲁碎碎念那一幕实在骇人,不是个正常人该有的。
再多的不舍都不能拿下一代的痴傻做赌注,他傻过,被太多人欺负,知道那种滋味。
“陆子青,送陈小姐回去,包括我送她的所有衣服、背包等等,一并送去陈家。”季伟霆说出这句话似乎用出所有力气,再也没有心思与陈鲁鲁周旋,硬掰开陈鲁鲁的手抽身离开。
陆子青还是很客气,请陈鲁鲁离开,可陈鲁鲁疯了,一改唯唯诺诺,扬起眼尾:“当初是你带我来的,让我无路可退,如今想让我走?你放心,我死都不走。”
陆子青狠狠的为难一把。
他去找徐妈,让徐妈把陈鲁鲁拽出去,可是徐妈不肯。
“要拽你拽,别让我来做恶人。”徐妈不但不赶人,反倒去季伟霆那里眼泪一把鼻涕一把为陈鲁鲁说情。
季伟霆被徐妈哭的烦了,又不忍心斥责,恼怒之下去找陈鲁鲁。
“为陈小姐准备一辆车停在大门外。”季伟霆一边吩咐,一边扛起陈鲁鲁往外走。
陈鲁鲁又捶又打,就是不走,像个老赖。
车准备好,季伟霆把车钥匙放进陈鲁鲁手里,然后亲自关闭大门,把陈鲁鲁隔绝在外。
天越来越冷,陈鲁鲁站在大雪中不停的敲门,从中午敲到傍晚,再从傍晚敲到半夜。
山庄内人心惶惶,直到半夜没有丝毫动静大家还是无法安心入睡,而季伟霆枯坐在书房内,烟灰缸里放一堆烟屁股。
这天,若是在外面睡着估计能冻死。若是在车里开暖风睡觉,车窗关闭,也能死人。
一个女人,在外面冰天雪地里站一天,不知道要冷到什么程度。
季伟霆狠狠的咒骂一声,套件羽绒服趁夜色走出去,打开大门。
大门外白色汽车还在,而陈鲁鲁倚在墙角冻的瑟瑟发抖。季伟霆走近一看,这人嘴唇都冻紫了,右手通红。
“你想死啊?”季伟霆吼道,“要死滚远点死。”
陈鲁鲁连眼睛都没睁开,亦或者说冻的睁不开,双手抱膝哆哆嗦嗦的往墙根钻。
季伟霆烦躁的抱起陈鲁鲁往山庄里面走。
入手像冰块一般冷的刺骨,季伟霆放下陈鲁鲁,到卫生间放热水,待浴缸放满水后又粗鲁的把陈鲁鲁摔进浴缸里。
陈鲁鲁泡好半天才喘过来一口热乎气,然后贪婪的把头往水里扎,想要把冻僵的脸也暖一暖。
季伟霆以为她要自杀,怒气冲冲的把她捞出来:“你在威胁我?要死趁我不在的时候死。”
陈鲁鲁脱掉湿漉漉的外衣很大力气的撇到浴缸外,然后勾起嘴角,扬起眼尾,笑着问:“我为什么要寻死?你这么心软,莫不是爱上我了吧?”
季伟霆满心厌恶,觉得自己做了一件最最愚蠢的事,为什么要一时心软管她死活?好让她反过来奚落他?
之前还在摇尾乞怜,请他怜悯,在外冻一夜冻傻了吧?竟然敢以这样的态度对待他?
这么能,为什么不在她妹妹面前横一点?
她若敢横一把,他能不给她收拾残局?
软蛋一个跑他这装什么硬气?
“洗完以后换身干净衣服,趁早滚。”季伟霆往出走。
身后传来陈鲁鲁拍水的声音。她说:“我不走,你可以赶我出去,最好趁我浑身是水的时候把我丢出去,呵呵,你!舍!不!得!”
季伟霆被怒火冲破理智,当即把陈鲁鲁从浴缸里捞起来,湿湿哒哒一路往外走,最后把陈鲁鲁扔出山庄外,再一次把汽车钥匙扔在陈鲁鲁身上,然后紧关大门,并把大门上锁。
集云山庄的大门用的还是老式大锁和钥匙,季伟霆从没有像现在这一刻庆幸自己没把大门换成密码锁。
真好,季伟霆把大门钥匙拔下来,手臂用力扔进池塘里。
池塘里结一层薄冰,季伟霆的力气太大,钥匙撞开薄冰,落入冰水中。
做完这些季伟霆心里舒服极了,我看这次还有没有人对你心软!
再也没有人对你心软!
季伟霆迈开大步往屋走,一进屋热气扑面,他才惊觉自己的腿几乎冻到麻木。他不过就是沾了陈鲁鲁身上的水,走一圈下来冻成这样,那陈鲁鲁呢?
浑身上下都湿透,头发都是湿的,她该冻成什么样?连件外套都没有......
管她冻成什么样呢?嘛的。
季伟霆想喝水,可是发现杯子里面是空的,又烦躁的放下,点一支烟。
他上到楼顶,本想安静一会,却发现徐妈站在楼顶一动不动的望门口方向,目光充满担心。
徐妈张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什么都没说,长长叹一口气离开。
季伟霆站到徐妈之前的位置,向大门口的方向看,从这里只能看到汽车的车顶,其余什么也没有。
陈鲁鲁,威胁他?威胁他最后却安然无恙的人还没出生呢!